第二十九章 黄河长江（1/2）

“你的话很有说服力。”我一字一字的说道：“可惜我不会接受。”

和连摇了摇头：“就因为仇恨吗？你让我有些失望，为了理想我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杀。就象你们汉人的忠孝之道，“忠”面前“孝”就得靠边站，作出抉择更多取决于利益。吕布，如果你看不破这点，你永远不会是我的对手。”

我不置可否，只是问道：“如何看待我的父亲？”遥远的记忆中，父亲的脸清晰而模糊，也许和连能告诉我一些事情。

和连脸上露出了钦佩的神情：“易地而处，死的人可能是我。”

“我父亲的武力在你之上？”我有些疑惑。

“不，若论武力，他不及我，但他强烈的战斗意志让我心折。凭那浩然之sè，正常的话我承认我很难赢他。我能有今ri之成就，你父亲可谓居功不小，每每想起他的眼神，我的动力就无穷无尽。”

“谢谢！对比在蝼蚁般的士兵中力尽而亡，你给了我父亲荣耀。”我心知肚明，某种意义上说是和连对父亲的尊重才让我有机会从鲜卑人的铁蹄下活了下来。如果不是从父亲的眼神中读出他的希望的话，和连完成可以让那些士兵用如雨的箭矢终结父亲苍白而绝望的努力。

脑海中声称去休息的吕布同样一声叹息。

“作出抉择更多取决于利益，你说得很对，所以我要拒绝你。”我接着为我的抉择作了含糊的解释。

“你的理想不是胡汉一家吗？你知道你的选择将会给乌孙人带来多少痛苦吗？”我的话显然出乎了和连的意料。

“胡汉一家？那我有没有说过贵霜人不能和汉人成为一家呢？说起来他们的祖先大月氏人也曾经与汉人并肩对抗匈奴人过。”

和连闻言一愣。

“如果我军退出乌孙的话，你们席卷乌孙后再击败贵霜的军队，附带将内部的不安定因素剔除。这种情况下，最多三年，大漠各族必将在你的统治下趋向一统，到时候战乱中的中原大地有谁可以站出来阻挡你的兵锋？”

“你说得很对，我希望你退兵同样是为了将来我军南下时有足以匹敌我们的对手，否则整个过程必将索然无味。有董卓和你在，三年内你们最有机会强大到与我们对抗，而在乌孙这个适合野战的战场你的机会实在太渺茫了。”

“从一开始你就把贵霜人计算在内了吗？”我问了个不怎么相干的问题。

“没有，见到波调后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细想之下才发觉问题的严重xing。”

“那就好，你还没有高明到让我胆战心惊。对于即将到来的这一战，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军的胜机就在于你们内部的矛盾。”

和连的英挺的眉毛跳了下，这应该是他最头疼的地方。

我和贾诩早就商量过了，分化鲜卑人的举动并非见不得光。因为人心叵测之下，和连并不能完全确定哪些人才是不能信任的，我们任何的举动都可能造成杯弓蛇影。鲜卑人是大多是以部落为单位组成军队的，幅员辽阔下沟通不是非常畅通，一旦缺乏证据而胡乱猜疑人的话必将导致人心惶惶。若非如此，以和连的jing明强干也不会被迫在战场之上来测试人心了。刚刚和连坦承内部矛盾某种意义上也是想先发制人，让我因担心实施效果而被迫放弃分化瓦解。

“我本以为前来乌孙的汉人大军会是由董卓领军的，没想到只是你们一支孤军。”和连的话同样暗藏玄机，暗指董卓与我不和。

“那是因为我有把握击败你们。”我的回答针锋相对。

“那现在呢？”和连的眼睛眯了起来。

“怎么会没有。我父亲能单枪徒步在千军万马中杀到你面前，明天开战的时候带着三万虎狼我要拿不下你帅旗的话岂非是枉自为人了。”我胸中豪气忽生，眼前的和连终于被我活生生从天地间剥离了出来。

我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长期以来，尽管反复告诉自己要有血xing，不自觉间我一直是以畏首畏尾的心态在行事的。实力固然重要，战意更重要，可叹我为狼骑找到了魂魄，不自觉间自己却一直没有魂魄。鲜卑人固然强于当年的丁零人，那时的吕布照样以数千人去对抗四万铁骑并且取得辉煌的大胜。虽然不可测因素极多，但飞熊军和白沙瓦军团都是举世无双的强悍部队，我们又需要怕谁？若非如此，面对贵霜和我军的双重压力，和连又怎会作出劝我退兵的举动呢？否则在战场上击败我这种对手应该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