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来龙去脉（1/2）

所以的信息摆在一起后，我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震惊之下，手足冰凉的我几乎想要马上返回中原。

这是一个近乎完美的杀局，乌孙之战远非和连统一大漠的重要战役那么简单。这是一场多目标的宏大战事，除了控制西域强国乌孙之外，附带削弱摆脱贵霜王朝统治后迅速崛起的康居，威慑西域诸国将他们纳入鲜卑的附属势力，当然最主要的目标还是我，乌孙就是和连为我准备的埋骨之所。

董卓绝对是和连深为忌惮的人物，有我在他帐下，两人合力的作用是无法估量的，这也是和连选择间接影响洛阳之战的原因。在我声名鹘起之后，给和连带来的威胁也越来越大，虽然现在的我还没有到达他的战略高度，毕竟我要比他年轻十几岁。董卓放弃洛阳之后，以鲜卑之强也无法在一场惨烈的攻坚战中击败董卓。在和连一统大漠的过程中，董卓同样可以做很多事。极有可能在和连整合大漠诸民族之后挥军南下的时候，董卓也已战乱的中土一枝独秀。无论在公在私，一ri不除掉我，和连一ri心难安。否则以乌孙国内错综复杂的关系，和连想要灭乌孙根本无需如此兴师动众，看来即使我们不看破他们的布置只怕和连也有办法让我们援助乌孙。

九成！我冷汗重重。身处火山口般的赤谷城，一旦和连到达时狄糜突起发难的话，有心对无心之下，按目前的状况和连至少有九成把握可以杀我，这还不算我侥幸脱难后返回中原途中的万里追杀。

可惜我走不了，乌孙有失的话，以雷霆万钧之势而来的和连会利用剩下来的时间横扫西域诸国，甚至康居、大宛。明年和连可以继续选择对夫余等国用兵，再花上一段时间整合各族势力。这样哪怕我和董卓jing诚合作，留给我们的时间最多也只够尽可能强大起来，到时候依托长城和内地那些坚城，或许我们能够勉强阻挡和连南下的步伐，但要想一统天下绝无可能。对比中土大地的诸侯割据乱战连连，融合得越来越好的大漠民族会愈发强大，此消彼涨下终究有一天他们会以不可阻挡之势席卷中原。

为了我对班复他们的承诺，为了自己的血xing，更是为了这唯一可以克制和连的机会，与其在事不可为下苦苦支撑还不如全力一搏。只要早作准备，大势已去的时候并不是没有逃生的机会。想到这是在乌孙的土地上，我忽然心中一宽，“让战火烧在国门之外对我大汉极为有利”，只要可以削弱和连，我需要顾及的地方其实不多，对张既等人只要晓之以民族大义，我完全可以让乌孙人耗尽所有力量，仇恨堆积下这反而会加大ri后和连控制乌孙人的难度。

“旃糜会不会有问题？”发问的是班凯。

我苦笑了下，这种生死关头我确实无法信任她，班凯的谨慎让我获益非浅，所谓料敌于先其实就是把所有可能预先罗列出来。

贾诩亦是闻言一震，可能这点老狐狸也疏忽了，不过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还是他。贾诩考虑了片刻：“现在可能xing不大，至少在大势已去前她不会出卖我们，当然危在旦夕时她肯定会卖了我们。”

“为什么？”班凯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jing神。

对此我非常宽慰，虽然武力上可能稍差些，继赵云、张辽、高顺之后，我手下又多了一个可以独挡一面的将领。

“对于任何一种抉择，取舍原因无外乎时机、条件和动机。异族妇女平时一般是没有地位的，很少有人会选择与一介女流合作。贪图旃糜美sè的乌孙人肯定大有人在，但肯为她抛头颅洒热血的应该不多。既然没有强大的力量，旃糜就没有和鲜卑人合作的条件，以她的聪慧也不可能去做无意义的事情，而且她也很少有接触鲜卑人的机会。一旦她掌握大权后，只要我们有对抗鲜卑人的能力，正常她也不会放弃我们，毕竟我们带给乌孙人的是合作而和连只会带来征服，权力yu会让她三思的。形势不利时良禽自然要择木而栖的。”

贾诩给我们上了jing彩的一课心理分析。

好一句良禽择木而栖，我心中一动，这同样适合我与贾诩的现状。没有绝对的实力前，以贾诩的个xing他应该不会选择我，眼下只不过是生死绑在一起了而已。如果贾诩为和连所擒的话，他要主动归降绝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我是有感而发。

贾诩愣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狄糜呢？他为什么要选择与鲜卑人合作？”班旋提问的同时又补充了几点：“贾先生认为这是出于对权位的渴望和迫于来自豢糜的压力，我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听了贾先生这番话，我忽然想到狄糜一样会有权力yu，连他妹妹都要到事到临头才会妥协，他为什么会甘愿屈服于和连？主公曾经说过狄糜武力极高，能练成高超武艺的人一般都是心志如铁，他不应该这么软弱。”

我开始犹豫要不要让班复当这西域都护使了，如果不把全天下的好苗子交给他培养的话实在有些可惜。班旋的话甚至让我第一次发现了贾诩的弱点，他毕竟是个文官，对武将间某些只可意会的特质他不一定非常了解，当然这也是几乎所有谋士的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