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一如长歌,一如霜落(上)(2/2)
倒是他如何到这辜下地界,倒的确有些叙叙旧的必要。
“这事儿可说来话长啦,小兄弟府上一叙罢。”
“早说有地界儿睡,何必麻烦我花钱去客栈。”
笑谈中,张彻随他去诣,大庭门甚宽,一眼便能看出是富贵之家。
进门之后,穿过长廊,正堂之上,入眼便是那个面容古板的老者。
“岂止有地界儿睡,还有陪,张小子你要不要!”
吹胡子瞪眼,川青老人从太师椅上起身,旁边两个貌美小妾忙小心扶住他。
“别拿你那套啦,谁不知道你蹭墙都蹭出心理阴影了,抱着姑娘蹭墙又有什么意思。”
拿着个大葫芦喝酒的,自然是言无忌惮的金老倌儿。
“胡扯!好哇金老倌,你吃老子的用老子的还说老子,你个秦人崽子,信不信我送你进辜下首府!”
“那你岂不是又要背着通敌的罪名跟我去牢里继续蹭墙咯?得啦得啦,就算你想去回味回味,我也不想再闻你偷偷拉在我这边的屎尿味儿啦!”
金老倌儿哈哈大笑,络腮胡子上洒出来的些许酒粒震颤在地。
那川青老人旁边的两个貌美小妾都有些面红,一幅不好听又不好不听的样子。
“金老倌儿你又破坏人家夕阳红的美丽生活了,整天尽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嘚吧嘚吧自个儿乐。”
张彻皱眉,笑骂道。
司徒胥在一旁含笑不语。
旁人看来,或者有些于礼不合,便是以前的司徒胥,恐怕也是万不能容忍如此相处方式的。
只是从那个生命绝境的地方出来,经历过很多事,人生的态度,几个人便真的豁达了很多。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川青老人挥手让两个小妾退下。
张彻看着司徒胥,笑叹道:“老学究,我这子路之道,乘桴浮于海,走得如何?”
老人拍了他头一下,笑骂道:“还跟我得瑟起来了,长路漫漫,谁可料见?”
“长么……”
金老倌儿眼神稍有些深邃,似乎也回忆起了两个月前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天知道当日张彻救他们出去,长逾十年再一次见到阳光,被灼到眼睛流泪那一刻,他们相拥而泣的号啕。
“长啊……长得就像一首歌一样……张小子唱的那种太短了不算,至少得《长恨歌》那种的。”
川青老人站起来,望着外面的苍松,白云,苍天,白石,苍野,白日。
“我倒是觉得,人生苦短,必须勇敢。”
金老倌儿抬起手来,举起大葫芦,又灌了一口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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