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限界之门（1/2）

这是一片广阔的虚无空间。

虚空中，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星辰，均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并围绕着一个玄奥的轨迹，徐徐运转，隐隐间构成了一个庞大的阵法。

在这阵法的笼罩中，已然没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其间的空间已经完全消失，时间已经停止了运转。

没人能描述那阵法中的场景。因为，没人能看见，也没人能感应。就像人们永远看不见自己的诞生和灭亡一般。

这阵法，是北方之神－玄武的杰作。他耗费亿万年时间，用尽世间所有材料，最终创造出了这个阵法——限界之门。

然而，如此强大的阵法，却没有它合理存在的理由。就在限界之门即将启动之际，他迎来了众神之王的审判。

到了他这个层次，源神执法队已经不能威胁他丝毫。在这世上能阻挡他的，除了众神之王之外，仅有三神。

…………

限界之门前方，悬浮着一个巨大的身影。确切说，是一只巨龟。

只见他身体上到处都是伤痕，龟壳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能量裂缝，那泛白的眼眸，早已暗淡无光

——他受了重伤。

可尽管如此，他依旧用那坚定的眼神，锁定着前方那三个同样巨大的身影——青sè的巨龙，火红的凤凰，以及银白sè的巨虎。

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大神兽齐聚，还是本体的战斗形态！

看来，先前已经历了异常惨烈的战斗。战斗结果一目了然：玄武以一敌三，自然是重伤。

“玄武神，放弃吧！我们不会允许你做出违反限界法则的事。”朱雀传来一道意念。

“违反限界法则，是天地所不容的。我们会全力阻止你，你没有丝毫希望。”青龙用那巨大的龙眼瞪着玄武，同样传来意念。

白虎见了，犹豫片刻后，也是传出意念劝说着：“玄武，只要你销毁那阵法，我们自会离去，这样对大家都好。对神王大人也有个交代。”

四神大战，无论哪方折损，对这片限界都是巨大的损失。因为神兽只有四个，死了也就没了。那个位置或许会空缺千年万年，或许会永久空缺。

“呵呵。”玄武突然笑了，像是在嘲笑世间万物，亦像是在嘲笑他自己，笑得那么凄惨。

“人，总是那么自私，总是那么迂腐。哪怕成了神，也是一样。”

玄武并没有用意念交流，而是开口用浑浊的嗓音说的。那声音在雄厚的能量包裹下，逐渐传荡而开。

“即将到来的限界风暴，你们是不怕，因为伤害不到你们，自然与你们无关。”

说到这，玄武突然提高了嗓音，放声怒吼：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天下苍生！他们没有力量，靠什么抵挡那灾难！无数限界即将毁灭，无数位面即将灭亡，全天下将生灵涂炭。难道你们一点也不在乎吗？”

玄武耗费亿万年构建的限界之门，就是为了沟通所有限界以及位面的通道，传递本源限界的能量，共同抵抗灾难。他实在不忍心看见毁灭，不忍心无数生灵大灭绝。

“限界法则，明令禁止勾通其他位面。传递本源能量去那些低级位面，更是决不允许。你这么做，是在反抗法则！反抗神王！”

青龙眼神一凝，厉声喝道。

“真是顽固迂腐！你们不会死，当然不会在乎那些生命。”玄武忙道。

“那你为什么在乎？”青龙又问。

“我……”玄武被这么一问，竟语塞起来。他想回答，却不知说什么好。

对啊！他为什么在乎？那些生命跟他有何关系？是死是活，又影响了他什么？

他在成为神兽之前，见过屠杀，见过灭族。那时的心xìng都未动摇丝毫，而如今，他又在乎什么？

“玄武，你还小，成为神兽的时间最短。有些道理，你rì后自会明白的。”白虎见状，也是趁机劝说着。在玄武成为神兽之前，他一直将玄武当做他的老弟一样看待。教过他的道理不会少，对他更是悉心照顾过。可以说是三神兽中，跟玄武关系最好的一个。

在玄武成为神兽之后，他们已经有亿万年没见过面了。如今一见，直接是兵刃相接，他自然最为难受。

“不。”玄武突然猛地摇头，咬着牙说，“我不忍心，有些事我已经错过，不想再错第二次。”

“你疯了？”白虎吼道，“你已经成了神兽，难道还在乎元真限界的那些朋友？”

对于玄武的往事，白虎有些了解。他立马看出了玄武在想些什么。

“呵呵，你不懂。你们都不懂，你们没有情感，没有信仰，更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你们什么都不懂。”

玄武依旧摇头。他抬起头，仰望着那无尽虚空。那泛白的眼眸中，似有些忧伤，似有些怀念。

“在元真限界，我学过一句话。叫做：明心见xìng，直指本心，我心坚定，神奈我何。”

他接着道：“因为这句话，我踏上了自己的路。我过关斩将，历经无数艰难困阻，最终站到了元真大陆巅峰。”

“原本以为，那种程度已经是极限了。可因为那句话，我再次突破，我还突破。我穿越元真限界，来到本源星空，这些困难，岂是你们这些天生神兽的家伙能理解的？”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竟有些颤抖。他仿佛看见了无数年前，那行走在路上的倔强少年。那双坚毅的眼，那颗坚强的心，以及那坚定的信念，使他一步步，走到这里。

面对三神，俯览苍生。

生死徘徊多少次，他已然不记得。他曾经死过，又被救活过。受过辱，杀过人。开宗立派，降妖除魔。

那些经历，他清楚地记得；那些朋友，他一个也没忘记。

“我弱小时，我坚定我的信念；我强大了，同样坚定我的信念；哪怕的成了神兽，我照样坚定。违背本心的事，我玄武，不会去做！”

他大声怒吼着。同时，那双泛白的眼睛，竟开始发出惊人地光亮。这光芒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照亮了整个本源限界。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威压，从玄武体内中散发而出。

三神大惊！

而玄武那双眼，散发的白光越来越亮。四周的能量竟开始变得混乱起来，本源能量开始迅速分化，化为元力、化为斗气、化为魂力……各种形式的能量同时出现在这虚空中。

“玄武，快住手！你疯了吗，你这样会死的！”白虎大惊失sè，他明白，玄武在燃烧他的生命。

而青龙与朱雀，也露出惊恐的表情。

“玄武快住手！有话好好说，你快停下！”青龙也顾不得面子了，连忙喊道。

对于他们的呐喊，玄武犹若未闻。

那双眼睛越来越亮，白光越来越盛。当白光达到极致时，竟开始出现白sè的火焰，眼睛竟开始燃烧起来。紧接着，眼中的白sè火焰大盛，并开始蔓延至真个头部，玄武的全身都散发着惊人的白光。

唰！唰！

一颗颗燃烧着白sè火焰的能量晶球，从玄武眼中掠出，一颗又一颗。

最终，达到了十颗。

玄武闭上双眼。这一刹那，那十颗晶球上的白sè火焰突然大盛，而后晶球瞬间消失，犹如穿梭空间般的穿到三大神兽周围，组成了一个玄奥的阵法，将他们尽数包围。

“这是……”青龙见状，脸sè瞬间煞白。他想动，却发现身体根本动弹不得。就连灵魂和意念也动弹不得。

“玄武！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你难道忘了我对你的栽培？”白虎怒喝道。

闻言，玄武缓缓睁开双眼，此刻他的眼睛已完全变成了灰sè，全无光泽。但那目光，却比先前更加坚定。

他留恋般的看了白虎一眼，又转向远处的虚无空间，深深地望着，似有些不舍。他知道，或许rì后，他再也看不见这景象了。

“我没有忘记您对我的栽培，同时也没忘记元真限界对我的栽培。白虎大哥，对不起！违背本心的事，我不会去做。您的恩情，我玄武来生再报。”

说着，他闭上双眼，嘴中缓缓地念道：

“十泉封神阵！”

嗡嗡！

一语落下，那十颗燃烧着的白sè晶球开始疯狂地旋转，白光闪烁间，发出响亮的嗡鸣声。阵法形成，一股奇异的波动，从那阵法中散发而出。流经三神体内时，他们惊恐地发现，自身的能量正在飞速流失！

“不！”朱雀惊声吼叫。全身化为了火焰般的鲜红，体表形成了无数火焰风暴，狠狠地轰击在周围的阵法上。

而青龙也是体表青光大盛，一次又一次使用绝技攻击而去。

但那阵法却是纹丝不动。

“没用的，玄武燃烧了极光之源，不会惧怕任何攻击。”白虎淡然道。他已经放弃了，因为他了解玄武的xìng子。

因为这xìng子，玄武走到了这种高度。也因为这xìng子，他即将走向灭亡。

“那怎么办？”朱雀急了。她最怕的就是封印，这种封印会将她的实力骤降到源神之阶。那时，世上再无任何神，能威胁到限界之门了。

“唉！”白虎有些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仅四神兽会折损其一，其余的三神兽也会被封印万年。

平常高高在上的神兽，如今却如此狼狈。万年不屑说一句话的他们，如今话却特别多。若这一幕被那些源神看见，恐怕会惊讶地连下巴都掉下来。

这时，那组成阵法的十颗晶球，猛地爆发出璀璨的白光。那光芒犹如流星般，短暂却灿烂。三神兽的力量瞬间消失大半，一道无形的阵法加持在他们体内，其实力也骤降为源神之阶。

“不！”他们绝望了。

他们不了解玄武。从小到大，一直顺风顺水的他们，根本不会理解那颗坚定的心。没经历过生死离别，他们不会有情感。

高高在上，众神敬仰。

这就是他们的生活。

“为了元真限界，为了本源星空，为了无数位面中的生灵。我玄武，死而无憾！”

巨龟发出一声叹息。随后，畅声大笑。

大笑声，就在这无尽虚空中，响彻而起。仿佛用尽了余生所有力量。

他解脱了，他一点也不后悔。

没有谁对谁错。在他看来，只要坚持本心，一切都是值得的。

哗！

巨龟那庞大的身体，开始飞速缩小。体型变化间，最终化为了一个人形。

这人的身体，正化为灰尘，缓缓飘散。从手脚到四肢，皆尽化为了尘埃，飘荡在这虚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