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离去（2/2）

楚幽一怔，连忙转头看去，正好看见林莫跑了过来，脸上浮现一丝喜sè。

林莫来到近前，轻笑道：“我就知道，这左前辈论道之rì，楚兄你很可能会赶来，所以就来见见你了。”

楚幽初入地府，无处可归，且没有目标，被猜到会来听道，倒也正常。

“恭喜你，达到后天大成了，这速度可真快。”林莫感叹道。

后天修士的轮回期限是十年，这个要求说不上困难，可也不容易，经常有修士因期限到而被抓去轮回，这几乎成了标准。

而楚幽的修炼速度，的确挺快，目前都快达到后天圆满了，别说是十年，一年内成为先天修士，林莫也相信。

谁让楚幽得了一葫芦矿石，三分之一都是冥石，修炼之际，用都用不完，这修炼速度当然突飞猛进。

楚幽却没有注意林莫的话，反而蹙眉道：“林兄，你为何还不突破？”

林莫神sè一僵，急忙掩饰起来，讪笑道：“我不是说过了么，我想突破就突破，这并不是问题，你无需太过在意的。”

楚幽怎么可能不在意，连忙追问道：“那还有多少时间？”

看楚幽这幅模样，林莫心中有些感动。

地府都是死过一次的生灵了，大多都学聪明了，对待别人难以付出真心，像楚幽这样的相当少见。

林莫想了想，喟然道：“还有一月。”

楚幽的脸sè不由变了。

一月！

这是个很短的时间。

“你是因为什么而不突破，能否说给我听听？”楚幽问到了关键的地方。

“这……”这个时候，林莫似是决定了什么，道：“好吧，楚兄，走。反正我们占不了蒲团，先离开论道台，找个清静的地方慢慢说。”

“好。”楚幽点点头。

……

地府不缺山，不缺水，自然就有青山绿水。

两人离开回到岸上，进入了近处的山中，来到一棵苍翠的大树下，旁边有条清澈的溪流。

林莫又摆出了神行桌，取着酒菜摆上去道：“‘储物符’实在太好用了，内部空间静止，我的灵酒、灵食，放里面摆多久都没问题。”

一条肥大的鱼汤摆上了神行桌，旁边还有其余菜肴，美酒入杯。

林莫闻香而醉，轻道：“这些灵食本身属于不入流的食物，蕴含的冥气不多。可我购来的却不一样，这些佳肴一起，便成了一品组合菜肴‘跃天门’，可是滨海市内的名菜啊。”

楚幽有菜而不用，只是看着林莫道：“还是说说你的问题吧。”

林莫这时表现得很自然，饮着美酒吃着佳肴，双目迷离，像是不曾听见楚幽的话一样。

楚幽轻叹，亦是食用桌上菜肴。

一口下去，菜肴中蕴含的冥气就让他明白了这套组合菜肴价值多少。

一道菜肴或许不贵，可桌上诸道菜肴间，却彼此有联系，乃是‘灵厨师’才能办到的手段，是为组合菜肴。眼前只是不入流的菜肴组合，便达到了一品的标准，可见一斑。

这样的菜肴，楚幽估摸着要十数斤冥石，十分昂贵。

“就剩一个月了，我也不瞒你了。”林莫轻轻地道：“还记得刚下地府时，我很不甘心，毅然决定留下，想等我的青梅竹马。后来，我又矛盾了，觉得等她就是咒她，可不以等她为目标，我又会觉得煎熬。你知道么，没有目标是很可怕的事……时间长了，我终于悟了，我不该等她。”

楚幽抬头，认真听着林莫述说。

林莫徐徐地道：“红尘往事如云烟，既已过去，何必留恋？尤其是我们yīn阳相隔，再相见的机会何其渺茫。这么长时间过去，她或许已忘记我，甚至有了另一半。而我，自然也当放下这段情。”

楚幽一口一口饮着酒，没有插话，心绪也不禁飘远了。

林莫继续道：“七年前我就该放手了，可我矛盾，前一刻想放手，后一刻又心有不甘，如此磨磨蹭蹭，过去了七年。七年里我几乎每个rì夜都在思量，究竟要突破，继续在地府等她，还是入轮回，了却这一生，进行新的开始。”

楚幽面sè微变，终于忍不住开口：“留下，当然是留下。”

林莫面无表情地道：“可我觉得和她已经走到了尽头，鲜丽的路途只能回头看看，前路是虚无缥缈的，甚至可能跌入深渊。如今，我已经彻底想清楚了，入轮回！”

楚幽摇头：“你能放下心中的她，不代表你要入轮回。你可以继续修炼，不以等待那个她为目标……”

“不！”林莫突然提高了声音，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放大着：“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究竟有多爱她，你不知道我和她在一起的记忆在如今是多么折磨人，你不知道我多想忘记这些甜蜜中带着痛苦的记忆……我要轮回，忘却前生事，忘记她，忘记痛……”

楚幽默然无言。

他的确不了解林莫的事情，无法说什么劝解的话。

而林莫的言语，对他亦是有很深的触动。他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生前事，那时他也有一段缠绵的感情，只是……终究被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