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冷夜（1/2）

鬼老头见他答应，再不多言，翻手便搭在他的头顶，“小子排除杂念，凝神感受自己的身体。”

南木连忙闭眼，顿时只感觉一股暖流从头顶钻入，而后如流水一般，在他体内游走。

半晌，他感觉全身充盈，仿佛有无数纤细如毫的暖流在他身体里规律的流动。张开那双灰败的眼眸，鬼老头邋遢的老脸便出现在眼前，“小子，感觉到了么？”

南木点了点头，鬼老头道：“这就叫做‘经络’，我们修道之人，便是讲究如何激发自身经络中的潜能。”

南木懵懵懂懂，挠了挠头。

鬼老头老大不耐，皱眉道：“说白了，经络就是人身内的气旋，分为经脉、络脉、奇经八脉和皮部经络等等诸多。我要教你的道法，便是如何挖掘这十二经脉中的潜能。如今你感受到了经脉在你体内的流向，想法在其中凝练出与之相反的气旋。”

南木挠头，但还是听话的闭眼感受，可憋了半晌，鬼老头瞌睡都打了两次，他仍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鬼老头痛心疾首，大骂道：“你这笨小子，老头儿我早就看出你资质愚钝，特意耗费道行修为，让你能清晰的感受经络气旋，你他娘的倒好，憋了半宿也没产生一丝自己的修为。”说罢他怒哼哼的去了，临走时还说道：“以后你就像今天这样在笑江南中干活，若是产生了一丝与经络气旋相逆的修为，便告诉我。”

南木看着老头离去的背影，懦懦地点了点头，眼见天sè即将破晓，阵阵困意与疲累涌来，可他xìng子执拗，为了那白衣男子‘颜从川’的那句证明自己的价值，和女孩胭脂的殷殷期望，他强自打起jīng神，静静的感受经络中那有条不紊运转的气旋……

之后，南木每rì依旧如同第一天的生活，白rì到个个青瓦房中打扫，黄昏时分到酒楼中打杂。

时rì久了，这里的人都熟悉了他，但依旧对他恶语、拳脚相向，因为南木张有灰瞳加上人小，许多人虽然下手不再那般狠毒，却开始天天欺凌与他。就连到笑江南酒楼中的一应食客，都有意无意的刁难他。在这些人的眼中，南木不如猫狗，看的顺眼了讥讽他几句，遇上心烦事了便拿他拳脚一顿解气。

鬼老头身为掌柜，又知道左南木的出身，虽然眼见他被人欺负而不管，却是在暗中嘱咐了笑江南的一应伙计，“打归打、骂归骂，但千万别把这灰瞳崽子弄死了。”加之金令伙计颜从川的稍加言语，暗中照顾，南木在这里虽然过的凄苦，却也不至于被人欺凌至死。

这些时rì来，他每晚都凝神感受着自己经络的运转，虽然掌握了些规律，却仍没有在其中凝练出一丝鬼老头口中说的“修为”。

一夜，鬼老头又带着食盒前来，看到他一无进展之后，再次拂袖而去。而在第二天的清晨，却是在他的房门前放了一个水缸和一柄短剑，让他用剑击水却不能溅起水花。

南木挠头不解，可他xìng子执拗，每rì忙活完之后，就站在凳子上，持着短剑反复的刺击缸中之水。

如此反复练习了许久，却依旧毫无进展，正赶上执行任务的颜从川归来，有意无意的帮衬提醒他几下，南木终于有一丝明悟，终在苦练之下，做到击打水面而不溅起水花，而脑袋也随之开窍，在经络中凝练出了那么一丝的修为。

南木满怀激动的去找鬼老头，将自己终于修行成功的事如实告知，本以为这老头会赞上几句，却不料鬼老头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扔给他一柄青钢剑后，便让他到城外的小溪旁练习。

“何时你能将流水阻断，便来找我吧。”

南木阵阵失落，终还是一声不吭的去了。白rì里依旧做着杂活，晚间便来到小溪旁苦练。

三载寒暑，弹指挥间，南木从断溪水到阻水流，再到能将平静的湖水惊起万千波澜。这期间，他白rì被人欺凌，夜晚便将怨念发泄在剑尖之上。而耳畔回荡的全是颜从川的话，一定要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心中全是女孩的音容笑貌，只要你努力的活下去，我们一定会有相见的那天……

九岁，九岁那年，他正式成为了笑江南的铜令伙计，他真正的掌握了修为在经络中的运行，他开始学习了鬼老头传授的道法——三字诀。

可这一切美好的开始，就在他体会到了自己的价值同时，一个人的死，毁灭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