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2）

“神鸟！这是神鸟！”小孩颤着声音大叫。

神鸟？

凌霄和白獠对视了一眼, 小怪兽是神鸟？这下凌霄也没心思哄小孩儿吃肉汤了，把碗放到一边，把小怪兽抓在手里。

小怪兽是神鸟？

白獠动作更直接，把小孩拎过来，沉着一张脸问，“说清楚, 这只丑鸟是什么神鸟？”

就随便捡的一个蛋, 就这么一只丑鸟，居然还是神鸟了？白獠深深的不信。

那个小孩被白獠抓在手里, 要哭不哭的，但眼睛一直盯着凌霄肩窝处的小怪兽。凌霄只得默默的把小怪兽拿下来一点，让小孩看清楚。

“白獠，你别吓着他了。”凌霄责备的说了句, 随后用嘴温和的语气问那小孩, “小朋友，告诉哥哥，它是什么？”

凌霄自以为自己的笑容还是很温和的，怎么着也不会再把小孩给吓哭, 结果那小孩停了他的话不回答也就算了，反而直勾勾的盯着他。

盯得凌霄心里有点毛毛的。

小孩还在掉眼泪, 但已经不哭了,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鸟, 盯了一会儿又盯着抓着小怪兽的凌霄。他眼前的大哥哥虽然长得又黑又瘦, 但脸上带着笑容, 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大太阳。

小孩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在部落里除了阿帕，谁都不会对他这样笑，而凶残强悍的神鸟在他的手里也很安静温顺。

银不会用很多的词汇来表达心中的想法，但此刻他对凌霄的感觉就是又喜欢又敬畏。

“大、大人，你们是神使吗？”银连忙擦干眼泪，磕磕巴巴的说。

凌霄：“……”

所以你盯了我这么久，就得出了这么个结果？

他哪儿是神使啊，他要是神使，第一件事就是让神赶紧把他弄回现代去。

凌霄刚要否认，就见白獠提前一步赶在凌霄前面开口，指着他说道：“没错，他就是神使，不然他怎么会有神鸟，神鸟怎么会听他的话。”

白獠：“神鸟，转一圈。”

小怪兽：“……”

凌霄咳嗽两声，温声说道：“小怪兽，转一转？”

小怪兽沉默两秒，很给面子的转了两圈。

白獠没好气的盯了一眼小怪兽，继续对小孩说道：“看见了吧，他就是神使，而这鸟呢，就是神鸟。”

白獠对小怪兽一脸赞同，仿佛前几天说小鸟长得丑的不是他一样。

小怪兽也仿佛知道有人在赞美它，认同它的地位一样，一扫刚才被白獠使唤的低迷，挺起小胸脯叫得挺欢，小翅膀也扑棱扑棱的扇动，非常有力，“唧唧！唧唧！”

凌霄：“……”

一看小怪兽这活泼样，凌霄就想起白那差点被揪成秃顶的脑袋，凌霄当即就给了小怪兽一小脑镚儿。小怪兽给弹了下，扇起小翅膀转身就要冲凌霄唧唧的叫，但它一转身看到凌霄严肃的脸，登时就叫不起来了，焉焉的。

“唧唧~~~”长着嫩黄的小嘴去蹭凌霄的手指，似乎在说凌霄别生气了。

小怪兽竭力的讨好凌霄，凌霄不为所动，此时白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嗷~~~”

小怪兽：“！！！”

凌霄又轻弹了下小怪兽的小脑袋，低声教育道：“安份一点儿。”

“神使！你真的是神使！”小孩在白獠手里又挣扎起来，眼睛里又带了一泡眼泪，哭得嗓子又破了音，“你肯定是神使，你是不是来给我们部落送神鸟的？神使，你不要把神鸟送到我们部落，不要送过去！”

小孩记挂着自己的阿帕被部落杀了，祭祀了，所以他撺掇神使不要把神鸟送到他们的部落。

“神使，为什么你们不早点来啊。你们来了，我的阿帕可能就不会死了，为什么你们不早点来啊。”小孩又想起了他的阿帕就是为了引来神鸟才被杀死的。

凌霄一阵沉默，这个也不是他们能控制的。而且这小怪兽是不是真的神鸟还两说呢，不过凌霄和白獠暂时先认下了神使这个身份。

“来，小孩，先把肉汤吃了，吃了再慢慢说。”凌霄怕小孩哭厥过去，连忙哄他吃肉汤。小孩看着肉汤不敢吃，眼睛又一直紧紧盯着凌霄，说：“神使，你快告诉我，说你不会把神鸟送到部落去。”

一副得不到凌霄回答就不吃饭的样子。

白獠冷哼一声，一手抓小孩，一手拿起肉汤凑到他嘴边，一脸阴狠的说：“快吃！我们是神使，你敢不听我的话。”

小孩浑身一抖，差点又要哭了。

“你想知道我们会不会把神鸟送到部落去？那你赶紧给肉汤给我吃了！要不是你是个小孩，你以为这肉汤还轮得到你喝？这可是用来喂神鸟的！”

说着，白獠从凌霄那里把小怪兽抓过来，凑到石碗旁边，强迫它喝了一口肉汤。小怪兽刚刚就已经吃肉条吃到饱了，现在突然被白獠强迫喂肉汤，差点没呛着。

小怪兽：“！！！！”

唧唧！唧唧！

凌霄：“……”

凌霄总觉得白獠在公报私仇。

不过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有了白獠的那一番恐吓，那小孩还真的相信了他吃的是神鸟才能吃的肉汤，小孩也安安分分的喝肉汤了。

令人奇怪的是，小孩看到神鸟被‘折磨’，竟然不觉得他们渎神，对神灵不尊敬，反而还有点希望小怪兽多受点‘折磨’似的。

凌霄看到了这一个小细节，在小孩吃饭的时候把白獠带到了山洞外面，低声对他说道：“白獠，我觉得这个神鸟的身份有点不对劲儿，一会儿去问那小孩问题的时候，我们小心点问。”

小孩很快就吃完饭了，凌霄和白獠转身进山洞去问他问题。凌霄担心小怪兽在哪儿小孩会分神，就把小怪兽扔给了白，让它照看着。

临走之前，凌霄点着小怪兽的小脑袋教训道：“不准欺负白，白是哥哥，你是弟弟……或者妹妹，总之他是大哥哥，你不准欺负它，听到没有？”

凌霄也不懂怎么分辨鸟的雌雄，估计值能等它长大了看它的羽毛，鸟界的雄性为了勾得雌性的注意力，一般都长得非常的花枝招展。

等几个月之后，凌霄才发现，小怪兽还真是一个花枝招展的雄性，每天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毛飞来飞去，也不怕辣眼睛。

此时小怪兽听了凌霄的话，小脑袋左看看又看看，就是不回答。

凌霄又点了点它的小脑袋，说道：“别装听不懂！”

小怪兽：“……”

“白，你看着小怪兽，别让它飞走了。要是它敢欺负你，你就狠狠教训它，知道吗？”

白点点大脑袋，“嗷！”

得了白的回答，凌霄这才起身走了。

小怪兽被认为是神鸟，那么个小孩都能认出来，没道理其他的战士认不出来。若是小怪兽飞走了被发现了，那就糟糕了。

其次，白就是大哥哥，这要是不趁小怪兽年龄还小的时候把它的脾气掰回来，等它长大了谁能治的住它？这个时候必须让小怪兽知道，自家人是不能欺负的，要爱护，要和平共处。

回了山洞，凌霄和白獠开始拐弯抹角的询问问题，小孩吃饱了肉，又自己独立呆了一会儿，此时他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但还是因为阿帕的死亡而低落。

凌霄装作是神使，白獠装作是护送神使的战士，他们说自己是护送神蛋的，但半路上神蛋自己破壳了，因此耽搁了一点时间。

到了这里，才刚刚找到部落还没有把神鸟送过去，就恰好看到小孩的父亲被杀死。

说到父亲，小孩神情激动起来，大声祈求着凌霄不要把神鸟送到他们的部落去，他们可以送给别的部落，让别的部落强大起来。

凌霄和白獠赶紧抓住时机问小孩这周围是不是还有部落，还有几个部落，还有神鸟是怎么让其他部落变得强大的，最后一个问题凌霄和白獠问得比较隐晦。

好在小孩的年龄小也没察觉，加上凌霄和白獠手里真的有神鸟，小孩对他们就有一种天生的敬畏，不管凌霄和白獠问什么都全部回答了。

一个多小时后，凌霄和白獠再次出了山洞，小孩留在山洞里，又昏睡了过去，他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询问花的时间挺长，主要是小孩年纪小知道的也不多，而且说话颠三倒四的，凌霄和白獠往往要重复询问好几次才能得到准确的信息。不过虽然花的时间多，凌霄和白獠也基本弄明白了何谓神鸟，以及这片森林里部落的情况。

首先，小怪兽还真是一只神鸟！

其次，小孩他们的部落叫做小河部落，森林里除了小河部落，至少还有十个和小河部落规模差不多的小型部落，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一百五十多人左右的中小型部落，但战斗力却堪比大型部落。

这中间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两个部落有神鸟，神鸟的战斗力很强悍，伸开翅膀，据说能一下子扇死一个身体强壮的战士，它的喙也非常的坚硬，啄下去，再坚硬的骨头也能啄出一个洞。

不仅如此，防御力也非常变态，它身上没有毛，披着一身鳞甲，火烧不坏，水淋不进，任何一个战士都拿它没有办法。

凌霄和白獠也问了小孩神鸟的来历，这个小孩就不知道了，只是模模糊糊的说神鸟是从神山来的。在漆黑的夜里，他们会经常听到有尖啸声从神山传来，还看到天空中有巨大的翅膀和鸟的影子。

但他们从来没见过神鸟从神山飞下来，而神蛋也是突然出现在祭台上的。

过了几天，神鸟就会破壳出来，慢慢长大，长大了就会成为部落的守护神，帮着部落战斗，捕猎。等神鸟长大了，它又会在某一天突然消失，等很久很久之后，会又来一个神蛋，破壳，长大，离开，周而复始。

如果神鸟没来，没有神蛋，大巫就会进行祭祀，引神鸟过来。

虽然没有人知道神蛋是怎么来的，但每个部落都相信有神使专门送神蛋过来。神使在他们的周围看着他们部落，只要诚心祭祀，神使就会悄悄的把神蛋放下，拿着祭祀品离开。

森林里的每个部落都想要神鸟，但是神鸟很少。

前段时间银的阿帕还没死的时候，他的阿帕说部落里很快就会有神鸟了，他们的部落一定能变得强大，有了神鸟，他也不会死。

银的阿帕说大森部落的神鸟消失了，等一段时间，会有新的神蛋出现，他们部落很有可能会有神蛋，但是最终神蛋没有出现，银的阿帕也死了。

银，就是小孩的名字。

银的阿帕得了一种怪病，脖子在短短的时间里突然变得很粗很大，部落里的人说他的阿帕变成了怪物，就是因为他这个怪物神使才没有送神蛋过来。于是今天大雾就决定把银的阿帕杀了祭祀，也恰好凌霄和白獠赶上了，于是银就越发的相信凌霄和白獠就是神使。

银相信凌霄是神使，他憎恨部落，就一个劲儿的求凌霄不要神蛋送给小河部落。

在银的观念里，凌霄带着神鸟出现在他们部落就是打算要把神鸟送给他们的，只是他的阿帕没有等到。如果部落里的人再等一天，他的阿帕也不会死。

他的阿帕不是怪物，他只是生病了。

“明明有很多人都生了病，他们的脖子也变大了，为什么他们就说我的阿帕是怪物！大巫是坏蛋！他一定会被神惩罚的！”

“他也会变成怪物！”

银在诅咒大巫，不过看起来他的诅咒并不会成功。

神蛋大概了解了，凌霄拐弯抹角的问银为什么看到小怪兽受‘折磨’，不但不惊恐，还反而有点喜闻乐见，但银不回答，或者说他没听出凌霄潜在的意思。

也同样，接着凌霄问了他最在意的问题——为什么小怪兽很喜欢浸了血的‘米粒’，银也没有回答。但那次，银的表情也变得非常恐惧，似乎那是让他很害怕的一个回答。

凌霄和白獠不露声色的加大逼问的力道，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没办法，凌霄和白獠只能放弃。

“明天，我出去在这周围看看，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消息。”白獠想了想说道。

小怪兽来历诡异，还吃带血的‘米粒’，凌霄要养着小怪兽，就得必须弄懂小怪兽的所有信息。

凌霄抓住白獠的手，微微皱着眉，“等等，我先做个实验。”白獠出去打探消息绝对不安全，凌霄有点担心，要是他的实验成功，那么就是不知道小怪兽的信息他也能养着它的。

“实验？”白獠不是很懂。

凌霄也没时间给白獠解释什么叫做实验了，他让白獠去那边把他们刚才杀的野兽的血用石碗装一些过来，白獠不知道凌霄什么意思，但还是照着做了。

他们找到这片森林花了三天多的时间，之前在狂风草原那边打死的野兽早就坏了不能吃了，凌霄他们只能扔掉，到了这片森林，要吃的只能现场捕猎野兽。

也幸好捕猎了一头野兽，不然凌霄要做试验还得重新找白獠去猎一头回来。

白獠很快就把血装过来了，血已经微微有些凝固，但还是能用。

“白，把小怪兽带过来。”

白趴在地上歇凉，小怪兽待在白的面前缩着脖子百无聊奈。小怪兽只要有蹦跶着出去玩儿的意思，就会被白轻轻的用爪子给捞回来。要是小怪兽再不听话，白就会低吼出声。

小怪兽看着白那样子就生气，唧唧唧唧的叫着，白也不生气，大眼睛就那么盯着还没它嘴巴大的小鸟，包容度不能更高了。

小怪兽：“唧唧！唧唧！”

白：“嗷~”

小怪兽：“唧唧唧唧！！！”

白：“嗷嗷~~~”

小怪兽：“……”

小怪兽蹦跶得再欢快，对手不给反应，它蹦跶了一会儿也没意思了。缩着脖子蹲在那里，小黑豆眼竟然有些迷茫。

于是，凌霄那一声叫声，不止是白给出了反应，小怪兽几乎是立刻的就张开翅膀，窜了过来。小黑豆眼里满是光亮，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进了凌霄的怀里，“唧唧！唧唧！”

凌霄欣慰的看了看白，然后叹了口气的摸了摸小怪兽的小脑袋，说道：“现在知道教训了吧，要是不听话，我就让你和白玩耍，看你以后还横不横。”

凌霄也不打它，小怪兽这活泼的性子，只要没人和它说话和它玩儿，那就是最好的惩罚了。

小怪兽：“……”

“你就是惯着它。”在一边看着的白獠冷嗤了声，把石碗放到凌霄面前，说：“这种不听话的，就该狠狠打两下，要是再不听话，就不给吃的，不给喝的关起来，几个黑夜过去它就老实了。”

小怪兽：“！！！”

小怪兽吓得连忙缩进凌霄怀里，小身子瑟瑟发抖。

凌霄一眼难尽的看着怀里的小鸟，很是不怎么相信这样的一只小鸟居然能长成令人害怕畏惧的神鸟。

他把小鸟掏出来，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小鸟的小身体，感觉到小鸟绒毛底下的坚硬冰冷，还有那细微的割手的感觉，他不得不相信，他怀里这只小鸟过段时间就不会长毛了，而是会披上一层厚厚的鳞片。

凌霄把小鸟放在肩窝，然后从身侧的兽皮口袋里摸出了几颗‘米粒’，有带血的，有不带血的。

小怪兽一看到那带血的‘米粒’，立马从凌霄的肩窝飞下来扑进他的手心，连忙啄着吃了起来。等小怪兽吃完，凌霄一看，没带血的‘米粒’真的没有吃。

凌霄也不着急，把手心剩下来的‘米粒’扔进了装着兽血的石碗里，‘米粒’一被扔进石碗里立刻就带上了血，鲜血在‘米粒’上滚了一圈，登时在凌霄肩窝上梳理唯一一片绒毛的小怪兽立刻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然后迅速飞下去，站在石碗口子边伸着脖子往里面凑。

但它身子小，脖子也短，怎么凑也吃不到里面的‘米粒’。小怪兽着急得叫了起来，但又是一副不想跳进石碗里的样子，非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