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西门庆与烧饼的关系（2/2）

虽然说起来他就是西门庆的老爹，但出奇的是，我对他却没有太多的感情。毕竟只是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头发胡子都白了大半，半边身子也有些瘫痪，又不是秀秀那等小美人，实在很能让人有什么亲近之情。

不过，他对于西门庆来说，倒还真算是一个很不错的老爹。不仅置办了如此家业，还算是十分疼爱儿子。如果我真的就是西门庆的话，一定会很庆幸拥有这么一位父亲吧！

想到这里，我对他微微笑了笑，听他要说些什么。

“应二那花子说的果然不错，我儿，你这眼看就是要大好的模样。”

我又笑了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头看着我的样子，有点担忧，最后却终于只是叹了口气，吩咐小厮丫鬟们好好跟着我，就拄着孤拐，又被人搀扶着回去了。

我走了这一阵子，腿脚也有点酸了，就回了房间。歇了一歇，我那老爹就又带着胡言乱语的太医进来了，对着我诊脉、望气，又问了秀秀好多问题。

我老爹一副焦急的样子，低声问道：“敢问胡太医，小儿现在到底是个怎样的病症？”那姓胡的沉吟半晌，说道：“令公子久睡初醒，而且有以前气血相冲的病根，眼下神魂不全，心智也有些未曾明白，不大认得清人物，但比之昏迷不醒却是好过了无数。我有一妙方，用了这几味药，吃下去如果有缘，病症自然就好；如果无缘，那么只能慢慢调理，不过这病症并无甚凶险，假以时rì，必可复原。”

说完他又拿笔写了一张药方，西门老爹听他言语，这神智不全之症虽然一时间不大好治，但尚好也并无太大凶险，于是忙不迭地付了银钱，打发小厮按照药方去抓药煎药。

我虽然知道这些人在干些什么，明白他们所作所为的意义何在，但却不想说些什么。因为我现在虽然被所有人都当做西门庆，自己也几乎都以为自己就是西门庆了，但不知怎地，心里迷迷糊糊就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我不一定就是西门庆，虽然人不一定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搞不清这个难题就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难道这中间竟有什么样的大秘密？否则，我只是突然变成了西门庆；或者西门庆只是突然被人打破了脑袋，要死就死，要活就活罢了，又为何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百无聊赖，就躺到了床上，翻来覆去也没有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秀秀端来了一碗汤药，我闻那气味就觉得有些难受，就摇头不喝。

小美人劝了我好久，我却都不愿意去喝，最后听得烦了，直接端了起来，倒在了一旁的痰盂之中。小美人被吓了一跳，眼中带泪，急忙去秉了老太爷。

我知道过了不多久，老头就要赶往这里，索xìng走了出去，赶到老头房间，说道：“这些药没用，我也没什么事！”

所有人似乎都有点呆了，好像并不能接受我所说的言语，甚至连我行事说话甚至走路的方式，都觉得有些惊奇。但他们面面相觑，也不敢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这些人心里会怎么胡思乱想，却也没有心情去推测，就带着秀秀回去了。觉得无趣，直接往大街上走去。

秀秀拦不住我，急忙给我披上一件皮袄，又戴上一顶帽子。不大会功夫，就有两个小厮，似乎是叫做什么“来福”与“来昭”紧紧跟了上来。我也不去管他们，走在外面，但见chūn柳正盛，一条条地垂在地上，其时正当上午，晴光正好，照得人暖洋洋的。我觉得有些热了，就脱下了皮袄，递给了一旁的秀秀。

又抬头看天，除了那一轮灼目的太阳，蓝sè的天空飘着各种形状的云朵。

这些地上的绿树柳条和天上的蓝天白云，给我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似乎以前朦胧记忆里的我，就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一样。

走在路上，心思不定，虽有各种人对我指指点点，所说无非就是些平常之言，无非就是“快看啊，西门大官那sè鬼竟然活了过来！”“不是说他被冯公公的侄子打得半死，怎么现在又能活蹦乱跳？”“你们不知道了吧，这西门庆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多半截身子都凉的透了，只剩了最后一口气，被西门老爹拿千年人参吊住了最后一口气，又是求神又是拜佛，终于活转了过来！”“真是老天不长眼，这害人jīng怎么没死了呢？”“噤声！这世道，有钱有势才是正经，说那么多干吗。不过还得吩咐各家各户的大闺女小媳妇都要藏得好了，免得被这sè鬼看上了就是一件祸事。”

一会又有些人谄媚着凑了上来打招呼，我既然不认得他们是谁，心情又不大好，感觉一切都很无趣的样子，索xìng就当做没看见的样子，直直地走了过去。

走了好一会，看见街角有人在叫卖烧饼，我就走过去拿起了一个，咬了一口，觉得味道虽然并不能很好，但尚且能以之充饥，一旁自有秀秀掏了几文钱付账。

我吃着这个烧饼，一时间却似乎想起了一件对西门庆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待要细想，却又模糊了起来。

奇怪，我西门庆又和手里的烧饼的有什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