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色中饿鬼(1/2)
我躺在床上,听这清脆的嗓音细细道来。原来如今是正大宋朝元符元年,本地则是山东东平府阳谷县,西门庆的老爹西门达老员外是县中的大户。年轻时原走四川两广一带贩卖药材,就在这阳谷县前开着三五间好大的生药铺。现住着门面五间到底七进的大房子,家中呼奴使婢,骡马成群,虽算不得十分富贵,却也是阳谷县中一等殷实的人家。
只为这西门达三代单传,到老了只有这一点子息却又百般爱惜,听其所为,所以从小不甚读书,终rì闲游浪荡,只顾走马玩耍。待年纪稍大一些,专一在外眠花宿柳,惹草招风。结识的酒肉朋友,自然也都是些帮闲抹嘴,不守本分的人。第一个最相契的,姓应名伯爵,表字光侯,原是开绸缎铺应员外的第二个儿子,落了本钱,跌落下来,专在本司三院帮piáo贴食,因此人都起他一个浑名叫做应花子。又会一腿蹴鞠气球,双陆棋子,更是件件皆通。第二个姓谢名希大,字子纯,乃阳谷县武官应袭子孙,自幼父母双亡,游手好闲,把前程丢了,亦是帮闲勤儿,会一手好琵琶。自这两个与西门庆甚合得来。其余还有几个,都是些破落户,没名.器的,也不消多说。这一干共十数人,见西门庆手里有钱,又撒漫肯使,所以都乱撮哄着他耍钱饮酒,piáo赌齐行。前年里,把老娘气死了,又把老爹气病,无人管教,越发恣意妄为。一个多月前,和人争执了起来,孰料打斗中头上就着了暗算,因此躺在了床上许久翻不过身。
这一点秀秀讲的甚是模糊,我知道是因为牵扯到了她自己本身,毕竟听那应伯爵——也就是之前的应花子应二哥说起,我之所以受伤为的就是眼前这个小美女。虽然差点折了这条小命,但为了这等美人,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吃亏。再说大户人家的子弟吃喝piáo赌,本来就应该是很正常的情景,有了钱财却不懂得享受,岂不是跟傻子一般?但是自己为了这小美女不仅花了银子,还流了血受了伤,她想必也是jì院里的人物,为何又会对自己如此冷淡?我慢慢听那小美女娇嫩的嗓音继续说道:
“县里的人都说西门家的大官儿是……是sè鬼投胎,必定前八辈子都没见过妇人婆娘。你……你八岁的时候就偷看家里的下人媳妇洗澡,十岁开始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娘们来往,十二岁就往行院里走动,拈花惹草的不做好事。而且,有了这些妖里妖气的妇女还不满足,县里不论哪家有了几分姿sè的闺女媳妇,只要被你看上,必定是逃不了的。”
我听得满头黑线,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世界开始了迅速的崩坏。
八岁,也许还是留着青鼻涕、穿着开裆裤的年纪,头发乱蓬蓬像一个无人打理的鸟窝,指甲下面满是黑sè的泥污。就这样偷偷趴在浴室的外面,从门缝里看去,眼前是一阵阵朦朦胧胧的水雾,里面有一位风姿绰约的妇人正在撩水沐浴,肤sè白净,胸脯丰满,大腿纤细修长,看得门外的八岁小孩如同见到了好吃的鸡脯、猪蹄一般,口涎长流。
更有十岁的小孩,浑身上下都黑不出溜,活像一条浸满了污渍的小泥鳅,衣服也穿的破破烂烂,袖口、膝盖之处尤其肮脏。床上一个不穿衣服赤身**的女子,大概二十来岁年纪,头上发髻凌乱,面作娇红之sè,口出呻吟之声,原来是这个小孩正趴在女子身上,一张小嘴还牢牢噙.住了女人胸前的一点凸起,像条滑腻的鲶鱼一般扭来扭去死活也不肯松口……
再往下细想的时候,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其实,我真的不认为好sè是一种缺点,“饮食男女人之大yù存焉”、“食sèxìng也”,无论男女,要是不好sè,那整个人类岂不是都要灭绝?只要勇于面对的yù望,懂得怎样去控制、疏解,那么即便是再好sè如鬼,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风流而不下流、yín.荡而不yín.乱,一向都是如我等yín民所坚持的基本境界。所以,男子汉大丈夫爱好美sè并无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但似小美女说的这般过分,简直到了下流yín贱的地步,未免就有点太让人接受不能了吧?不过这有点不可信啊,八岁的小孩又能懂得什么,顶多是把洗澡妇人的赤身**当做一种有趣玩意罢了;再说下人的媳妇能有几分姿sè,也说不定是这些妇人故意勾引男童;十岁虽说略大了一点,但毕竟还没有开始发育,又如何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娘们做成好事,这中间的差别,好像关系到我现在的清名美誉,实在不能随口胡诌。
秀秀见我面sè不好,有点不想说了,却听我吩咐“还有什么”,就有些羞涩地说道:“还有你平时专在县中包揽说事,广放私债,欺男霸女,贩卖人口,把坏事做尽。仗着有些钱财势力,又长的一表人才,骗了许多青chūn妇女。但这些女子一旦被你得手,就棍打鞭抽,稍不中意,甚至令媒人卖到行院里给你挣钱。可说是阳谷县里,头一个打女子的班头,坑妇人的领袖。”
尼玛,我简直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头号反面人物。放高利贷,害的家破人亡,勾搭小媳妇大闺女,一开始花言巧语引诱女人上当,上了之后就弃若敝履任意打骂,甚至还逼良为娼,让自己的女人为自己卖身挣钱。我定了定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是不是还说我下到八岁的小女孩,上到六十岁的老太婆,全部都不肯放过?”
“你怎么知道?”小美人眼睛瞪大老大,一副非常不可思议的样子,“还说你身下长了一副驴的……那个东西,凡是被你的沾身的女人,早晚都要死于非命。单你家里的丫鬟媳妇,就死了至少三个,整个县里的,更不知道有多少呢!”
刹那之间,我只觉得还是昏过去的想象世界比较安全,哪像现在听到的这些内容让人……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少爷,你别生气,这些不见得都是真的。”
一半是真的都让人受不了啊,我于是冷冷说道:“拿镜子来。”
秀秀看我似乎马上又要晕过去的样子,不敢再多说什么,从窗台上拿来了一面菱花铜镜,放在我面前。我深吸了一口气,一眼看去,铜镜里面出现的却是一个非常模糊的人像,虽然五官端正,但面sè煞白,的确是有点病怏怏的,无甚jīng神,不过也绝对说不上怎么凶神恶煞。
奇怪,我头上怎么没有一对恶魔长角,也没有一只匹诺曹的鼻子。我拿袖子擦了擦镜面,闭上眼睛重新睁开,却发现镜子里面仍旧只是原样。最重要的,这副面容虽然满副病容,但犹有稚气,顶天了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又哪里做得了这些恶事?
而且,这副面容非常熟悉的样子,好像以前见过很多次的样子,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思绪流转,我却想起了大话西游里面的至尊宝拿着照妖镜的情形。
本来是至尊宝,却在里面见到了孙猴子。就像现在,明明是我,却看到西门庆一般。
不过至尊宝本来就是孙悟空,难道我本来也就是西门庆,只是失落了一部分很重要的记忆?但我的脑海中,却多出了许多本来不该这个世界拥有的东西。比如什么金瓶梅与水浒传,以及这什么大话西游里的至尊宝与孙悟空。还有,我知道如果用玻璃和水银制成镜子,不仅轻薄,而且照起来纤毫毕现,比眼前这铜镜要好得多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我真的就是西门庆,这些记忆又该是哪一个人的?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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