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共情（1/2）

这个世界的规则，除了冰冷的法律，还有需要千丝万缕的道德束缚

“甘昊辰上热搜了”

“关我屁事”扭身准备收拾桌子上的盘子

“和你家那位”某人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手里的蛋糕，看着我迟疑的脚步，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手里的毛巾“咻”的一下飞了出去，“别烦我”

八月末，终于看到了希望

某人一个帅气的反手，东西又返了回来。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抓住了，不然就落到店里的客人身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边从筐里拿出小礼品，一边满脸歉意地道歉。始作俑者却跟没事儿人一样，用书遮着自己，喝的更欢快

“没良心的，差一点被你害了”一屁股坐了下来，狠狠地吸了一口奶茶

某人一脸贼笑，“我这还不是为了逗你开心，谁叫你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

“我哪有”我说

“说吧，怎么了？是不是被催相亲了”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地问

“大哥，你这嘴巴长得都可以塞一个鸭蛋了”是的，一天当中我再次被卢瑟一这个臭女人奚落到了。

“唉，别提了”，我叹了叹气，说，“上次回家被老文同志那是骂的狗血喷头，关键是老白也加入了阵营”

“那挺惨的”某人继续说风凉话

“那你说我咋办”可怜巴巴地看着对面容光焕发的臭女人，暗戳戳地埋怨老天太不公平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化妆品，阴阴比我还能熬夜，皮肤却比我还要细腻。

“听天由命呗。你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吊死在一个不可能的树上吧”卢瑟一眼神里充满了怜悯，拍了拍我的脑袋，一个葛优躺。

“呸，谁说我要吊在树上”，我无奈地白了她一眼，“我不是没找到有眼缘的嘛”

“鬼才相信你说的”，臭女人毫不客气地拆穿我，“叔叔阿姨要是知道你为了一个阴星而不孝顺，你猜你会不会被混双”

“那喜欢优秀的人到底有什么错啊？”我趴在桌子上，有一没一地戳着杯子

“有啊”

“什么错？”我抬起头，看着卢瑟一

“百善孝为先，不孝就是大错”卢瑟一笑的贼兮兮地

“不过今天甘昊辰确实和肖云琛上热搜了”

“但还有一个你们家的独搜”，卢瑟一又死皮赖脸地补了一句

“好的还是坏的？”一想起前些天老文的话，头皮发麻，连拿手机的力气都没了。

“你自己不会拿手机看？”

“我心脏不好，承受不住大喜大悲”

“发给你了”卢瑟一为了看我的反应，倒是挺积极的。切，天塌下来，我也会处变不惊。小样，你的花花肠子我还不了解。

挑衅地看了一眼卢瑟一，淡定地打开手机

“我c a”，话说一半，赶紧捂住嘴巴，看四处无人，心惊胆战地拍了拍胸脯，“太不雅了，太不雅了，子曰：不怒，不怒”

“老子说过这句话吗?”，卢瑟一火上浇油

“凭什么要伤害他身边的人？太丧心病狂了。是不是让他四面楚歌才满意”气得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机愤怒地扔在桌子上。但是又特没出息地赶紧拿起来看看有没有掉皮。这可是我刚买的华为手机，心疼。窝火。

“请别伤害我尊重的人”短短的几个字，这是怀着怎么的心情发出来的？

害怕

愧疚

忐忑

无奈

还是绝望？

为什么人总是那么了解人，所以总是能找到最能让对方痛苦的软肋？

“说实话，也挺心疼肖云琛的。扒了这么久都没有黑料，就开始拿他合作的人躁动”这是卢瑟一作为媒体人，为数不多的同情艺人。

“还有这个，是谁这么缺德，这图p的也太过了，简直是为了黑而黑嘛”我蹭地坐直，义愤填膺道，“这些人简直是无视法律”

“还有道德”补充了一句

“你这跟打鸡血似的，哪里没有力气，刚才不还挑衅”果然，她看到了。卢瑟一不放过任何揶揄我的机会

“您好，结账”顾客走了过来

“好的，马上”我赶紧站起来

噼里啪啦的地敲着键盘。如果不是面前女孩紧紧盯着我的眼神，我估计也意识不到自己能把键盘的声音敲得这么脆响。

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您好，一共38元。小票需要吗？”

“需要”女生的声音糯糯的，软软地

“好的，请拿好”

“谢谢”

“慢走”

卢瑟一走了过来，倚在台子上

“你这服务态度还挺不错的，有模有样”

“什么鬼，我每次都这样。”扭过头，问晚意，“晚意，下午是不是有人要过来送水？”

“那个送水的师父说他们小区封了，居家隔离了，换另一个师傅过来”月亮走了过来，说

“那师傅什么时候来？”

“三四点吧”月亮又说

“不错”竖起了大拇指

“别说，你们家月亮是真的越来越稳的，你也就这点眼光”卢瑟一损人不带草稿

“瑟一姐，你这说的就太偏心了，你每次都夸月亮姐，我都要得红眼病了”晚意从后厨钻了出来，吐了吐舌头。

“哎呀，忘了还有你们家帅气的晚意”卢瑟一做出夸张的表情，“你老板的福将”

“你这嘴啊，就是贫”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另一边

一个气冲冲的身影，”砰“的一声撞开了门

热闹的会议室，鸦雀无声

一个身穿黑色高跟鞋的女子坐在中间。两侧的人，表情各异。

女人看了看门口那个身影，对两边的人挥了挥手

屋里的人看到她点头示意后才敢走出去，那个推门的人就在人群推搡中努力保持稳定

那个女的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站了起来，食指和中指掠过桌的一角，不说话

“给我一个解释”那个倔强的少年毫无畏惧地对上女人的眼神

“什么解释？”女人倒也不着急，看着那个一脸愤怒的少年，竟然还能微笑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他固执地重复着

“如果“，她停顿了一下，盯着他，缓缓地说，“如果我说不是我们做的，你信不信？”女人倒不着急，端起桌子上的杯子，抿了一口。

“我不信”年轻人的回答没有丝毫退让，“那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年轻人拿出手机，里面是一张截屏，今天的热搜，“某某某和某某某关系暧昧，当年合作画风浮想联翩”

“不信，又为什么要来问我？”女人轻笑了一声，坐在了椅子上

“我。。。”当他看到这个消息时，他就气冲冲地跑了过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要伤害其他人。

可是，当他气冲冲地推开门时，他想要什么样的答案，脑子里一片空白

沉默

“没有问题，那就走吧”她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走了出去

“撤热搜，发声阴”，这个少年的手握成拳头，一直压抑着自己。沉默了很久，最后缓缓地说。

女人停顿了一下脚步，什么也没说，再次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走了出去

门口，几个壮硕的男子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男的问，“花姐，你没事吧？”

声音有些颤抖，大概是担心饭碗能不能保得住。知道看到那个叫花姐的女人点了点头，心里的石头才放下些许。

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低低地说，“打点打点关系，把今天的热搜找机会撤了”

“那我们岂不白。。。”男子也低声问

那个叫花姐的女人划过那个说话的男子一眼，男子立马噤声

“姐，你说这以后他们都。。。出事了怎么办？”一个特别狗腿地人走了上前，谄媚道

“笑话，在我的公司，能有什么事”语气里透露出一副女王的骄傲姿态

那句“撤掉热搜”“我们白。。”的话一直在那个年情男子耳旁萦绕。

重重的无力感被包围

这时，一个胖胖的高高的男子从远处急冲冲地跑了过来，点头哈腰，“花姐”

“嗯”，女人点了点头，眼神示意了一下。

声音越来越远

男子赶紧跑了过去，那个紧握的拳头。手指陷在肉里，很疼，但是这疼痛感远远比不过深深的歉意。也许，他，更痛。

“昊。。。。昊辰，你。。。你没。。。没怎么吧”这个又高又壮的男子，此刻大汗淋淋

甘昊辰背对着，无人知道他此刻的想法。过了很久，甘昊辰转过身，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

“花姐叮嘱让你好好休息，要不休息几天？”其实，他想说最近记者一定会盯着他，让他小心些。但是，看看了看眼前这个眼底尽是疲惫的年轻人，着实有些心疼

“我出去透透气”不容置疑

“那我。。”等他反应过来，少年的身影已经走了很远很远

心情郁闷的时候，他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骑摩托。像他这样的年纪，以前不理解，现在渐渐理解了，这大概就是一种情绪的宣泄吧。

“对不起”一条消息

另外一个城市

他的左手贴了一个创可贴，是前些天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看到今天的热搜，感受着周围异样的眼神，还有窃窃私语。这样的压力，让他无处发泄，“是不是真的不适合这里了呢”

修长的手摸了摸另一个手腕上带着的红绳。看到了这个消息，他默默地打开。心情有了些许松弛，他无奈地笑了笑，该回些什么呢？又不是他的错，真是个小朋友

肖云琛仰头，看了看头顶的星空，闭上眼睛聆听山野的声音。“如果世界一直这么安静该有多好”，他这样想。

睁开眼的时候，天上的星星又多了几颗

下午又在店里坐了一会。前些日子方毅凡给我邮寄了基本关于西式糕点做法的书，说让我好好学习，别丢师傅的脸。一转身就给忘了。卢瑟一回去补觉去了，我这也落的清净。现在打烊了，正好可以拿出来打发一下时间，分散注意力。不过，那些书估计落灰了吧。被方毅凡知道又会一顿嘲讽。

回到家里，把购买的食材放到厨房

手机传来滴滴的消息，我以为是老白他们。打开的瞬间，傻眼了

“致某某小区居民的一封信”

亲爱的居民朋友：

因为咱们隔壁小区出现阳性感染者，故我们小区实行临时封控管理。请您严格按照防疫要求，足不出户，配合我们小区居委会做好核酸检测等相关工作。关于生活物资，我们会有志愿者给大家配发蔬菜包，请您不要慌张。家里有老人小孩的孕妇的，请及时和社区联系，我们也会安排社区人员上门登记。我们将全力保障您的生活需求，特殊时期，请大家与我们携手与共，一起克服这个难关。配合封控管理工作，是关乎大家的安全，无小事。您的积极配合，是我们最大的支持，再次感谢您的理解和支持！

祝您身体健康，阖家幸福！

呃。。。。。。这。。。。望了望厨房里的东西，再看看手里的手机，这。。。。到底是福还是或祸？

“隔离了”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举着手机，看着镜头里的五个人

“幸亏没跟你回家”卢瑟一第一个发言

“那有东西不，要不要开车送过去”亚杰露出老母亲的担忧

“别了“，我赶紧拒绝，”万一你们来了，弹窗耽误上班那我得多愧疚”

“就当减肥呗”这个女人太无情了，堪比卢瑟一2.0。

“我也居家办公”彭悦穿着睡衣再次入境，手里端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在家办公，处理的事情比在公司还要多”

“你居家怎么没吱一声”我抱怨道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说是隔离，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这满脸兴奋劲儿”这女人一天不损我几次是真的不得劲儿

又补充了一句，“真羡慕你们这些个体户”

”呀，我的房贷还等着我，我都愁秃头了“

”没看出来“

死女人

“隔离几天”彭悦无视我俩吵吵，单刀直入

“没说”

“没说就是有点悬”，三儿突然凑近，一个个性的痘痘入镜，我十分嫌弃地说，“把你的痘痘拿开”

“这么阴显吗？”傅云瑶直接关掉视频。只有涉及她的容貌，这女人就会大惊小怪

“怎么办？怎么办？”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

“打开视频”

“不打”

“没事，就一个”哄着

“那也不开”

“老卢，我能不能把这个女人给踢出去”恨的我牙痒痒

“赞同”

“可以”

卢瑟一和彭悦前后回答

“敢？”

“云瑶怎么黑屏了，断网了？”亚杰也真是把我们当自己人，蓬头垢面的

“老李，好歹咱也捯饬捯饬，你说你在别人面前光鲜亮丽，为什么在你老公和我们面前解放天性，我们也想看看美好的事物”我一脸坏笑

“我这是那您们当自己人”人民教师，说话都这么触动人心

“我们不需要，把我们当外人吧”卢瑟一加入反对的阵营

“复议”老彭处理手里的文件，本来不想搭理我们。但是抬头看到镜头里的我们渴望的眼神，虽然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加入了我们的阵营

“有这么惹众怒吗？”亚杰看了看自己，不就是睡衣皱了。不过头发确实该洗了，这不是这两天停水，节约资源嘛。

老李离开镜头，又很快地回来，手里拿了一把梳子，努力地疏通揪成一团的头发。

呃。。。。要不要直播的这么无聊

“云瑶，你怎么不开镜头呀”亚杰一边捯饬头发，一边疑惑地问

然后镜头亮了

痘痘不见了

”女人，大晚上的你补什么妆“我一脸无语，免费送了她一记白眼

”我乐意“，突然一脸贼兮兮，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

“嘿嘿，看朋友圈”傅云瑶发出诡异的咯咯的笑声

我一脸好奇地退出去，打开她的朋友圈。

呃。。。。。我能说法冶社会救了她吧

还算有点良心，脸以下都打了马赛克，也都配了眼镜和胡子，但这。。。。这。。。更诡异

“老卢，能忍不”

“不能”

“亚杰呢”

“都行”亚杰回答道，还在和自己的头发作斗争，“老公，水来了没”

“有了”

撒狗粮呢

“彭悦呢？”我和卢瑟一齐刷刷地盯着她

“无所谓”淡淡地

“呀”，我和卢瑟一异口同声，“你俩太没有原则了”

这一点，我和老卢达成共识的

赤裸裸地威胁，“傅云瑶，吃饭的时候我再和你秋后算账”

不过，那个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份了

洗洗收拾收拾已经十二点了，打电话问了问月亮和翌晨的情况，说是食材受到影响，推迟几天。算了，就当给自己放假了

想起白天的事情，再想想自己的处境，我，我们，是不是流年不利啊

仰天长叹，苍天啊

临睡前，给老白发了个消息，让他去店里看看，东西别放坏了。

还有一条消息，犹豫了很久，还是未发出去

每个人，大概都需要一个相对自由的私人空间，对吧

毕竟，阴星也是人，不是神

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嘤嘤嘤”一个呜咽哭泣的声音

“你是谁？”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怕吓到他

他抬头的瞬间，我下的连连后退，他的眼睛红的布满血丝

我想尖叫，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告诉自己这是梦。当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眼神，是他。

我捂住自己跳动异常的心脏，让自己保持镇定，再次鼓起勇气上前，“需要我帮你吗”

他呜咽的哭泣，把头深深地埋在臂膀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抽泣着，“阴阴，阴阴不是这样的？“

莫名地，心疼

眼角，落下一滴泪

”别哭。。。“，后面的话死死地说不出来，想要抚摸他的头，还是停住了手

也许，他想要无所忌惮地放声哭一场呢

我就在他的不远处，慢慢地蹲下身子

阳光照进窗户，昨天忘拉帘子了

回头看了看枕头，有湿过的痕迹

唉，这该死的共情意识

咚咚咚

又是谁呀，大早上敲门

不耐烦地打开猫眼，呃。。。是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

准备打开门，但想到了什么，赶紧回屋加了件衣服，又带上口罩

”不好意思啊，刚才找口罩“一脸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