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章 倒计时（2/2）

他yīn沉了很久的脸上终于露出惊喜的神采，又抬手看了眼表，毅然道：“我是张正声，我命令你们立刻返回，一定要赶在20点前，把林惊送到机场！”

对面停顿几秒，接着像在辩解，被张正声烦躁打断，“不要给我讲困难！这是命令！……如果在规定时间实在无法赶到，才能启动预案，也要在今晚12点前，把他送进中心医院进行……冷藏处理！对！一定！”

“不要问我为什么，这是命令，你只需要执行！”

他“啪啦”放下电话，然后毫不停留，快步离开了搜救中心。

坐进专车后他长松了口气，闭上满布血丝的双眼，揉动着太阳穴，声音疲惫沙哑，“小王，去机场。”

司机小王略微犹豫，才小声问了一句，“书记……不等徐秘书么？”

张正声沉默几秒，“不等了，尽快去机场！”

“是！”

小王心里凛然，熟练发动车子，向机场方向飞快驶去。

车子才下延安高架桥，驶进虹桥路就突然缓缓停了下来。小王眺望前方，神sè变得有些古怪，“书记，前面有点堵车，好像路裂了一条大缝……我们？”

张正声抬起表一看，皱眉推开车门，“这样吧，我开车去办点私事，你不用跟着了。”

“是，那书记路上小心，我总觉着今天不大对劲。”小王赶忙让出驾驶位，不忘小心提醒了一句。

“嗯。”张正声随口应和，坐进车里正要踩下油门，随后又摇下车窗，笑着道：“今天提前下班，放你好好陪陪小女朋友。对了，多买点菜做顿好吃的，犒劳犒劳这位家属。”

“呵呵。”

小王挠头讪笑，隐约觉着张正声似有深意。

但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挂着市委一号牌的奥迪车轰鸣前冲，猛撞开挡路的几辆车，强行冲过了公路裂缝。

剧烈擦碰声，jǐng报声和谩骂声此起彼伏，小王震惊得双眼滚圆，直瞪着奥迪车车尾不断缩小，莫名的不安感越来越浓。

十分钟后，张正声从容走进机场的贵宾通道。

经过两次严格检查，他被没收了手机，随后被送向机场角落一架不起眼的小飞机，在两排武装严密的jǐng卫注视下走进机舱。

“爸爸！”

刚走进机舱，就听见熟悉的清脆声音，他抬头看见女儿在座位上露出小脑袋，正朝他不断挥舞着小手。

“我的宝贝儿！”

张正声也露出了笑容，快步过去把女儿抱起，看见妻子和父母都在身边，这才彻底放下心。

飞机上的人都是衣冠楚楚，似乎和张正声都很熟悉，不断有人和他打着招呼，或者谦卑或者矜持，但都会获得张正声友好的回应。

逗弄女儿没两分钟，他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还是起身朝妻子低声道：“我……我去卫生间。”

他走进卫生间，关紧房门后深吸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个像烟盒的手机。

开机后他快速按下一串数字，焦急等候对面接通了电话，他声音压低，“小曼是我，别说话，先听我说。你去书房，掀开书桌后面那幅《八骏图》，保险箱的密码是你生rì。对……打开它！”

手机中沉默几分钟，突然传出剧烈的爆炸声，张正声露出释然又复杂的神sè。

卫生间的门被猛地撞开，涌进三名荷枪实弹的jǐng卫。两名jǐng卫举枪对准他的额头，一名jǐng卫抢过电话，拔掉电池封存进一个真空袋，对他发出严厉的jǐng告。

“对不起张书记，你知道这次任务的级别。我们监察到卫生间有信号源，这属于严重违规，请您注意！如果再发现泄漏机密的嫌疑，您和您的家人将被赶下飞机！”

晚20点，这架没有标注的小飞机起飞，消失在高空云层里。

21点13分，一架军用直升机轰鸣着落地，跳下几名医务人员，迅速抬出担架转进急救车。担架上是那瘦高的华裔青年，面sè惨白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急救车挂起刺耳鸣笛，加速驶离机场，看方向应该是驶向最近的市中心医院。

沿途不时遇到堵车，出现很多状况，直到点48分，急救车才艰难驶进长宁区中心医院。

门口早有医护人员等候，联手将担架抬进地下紧急改造过的重症监护室，然后把担架上的华裔青年送入冷冻仓，关紧舱门。

“校对时间，2012年12月21rì点59分47秒，准备开启冷藏！”

“10、9……”

“3、2、1！开启！……啊！这是什么？”

“啊————”

不止是医院，这座巨大的繁华大都市忽然传出无数重物倾倒、坠落的轰鸣声，千奇百怪的吼叫嘶鸣声，隐约夹杂着一声比一声高亢、尖锐的惨叫，像是一场混乱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