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篇檄文(1/2)
“……天子之玺,袁术贼臣,赫然用之;孙公文台,忠烈士也,尸骨未寒,术劫辱其孀妻,鞭驱其稚子;故南阳太守张子仪,德行高著,袁术杀之,夺占其郡,故扬州刺史陈元悌,忠廉爱民,袁术杀之,自号州牧,彼袁术何人也?视国家公器为彼私产邪!故太傅袁次阳,其亲叔也,忠君护主,屡与董卓周旋,维护朝纲危不避险,术前受董卓将军印,转手卖叔,袁次阳阖门百口,俱为董卓所害,罪在袁术!故山阳太守袁伯业,术之亲兄也,彼术何物,手刃亲兄,弃尸草野!故太傅马翁叔,朝廷柱石也,仗节淮南,术夺节辱杀……”
“……天乎天乎,彼袁术者,天良丧尽,不为人子,既豺虐南阳,复涂毒九江,何妄称徐州伯?将yù害徐州也……”
“……将军刘备,大汉孝景皇帝之子孙,中山靖王之遗脉也,兴义师于徐土,布仁义于江淮,士不满万,皆忠志君子也,诚束藤为甲,执木为兵,赴国之难,为汉室除贼,为百姓除暴,不敢落于人后,试邀天下英俊,共襄大义,讨伐贼凶,还生民一线之生机,至仁至善!”
“移檄州郡,咸使知闻。”
……
清朗的朗诵声落下。
“完了?”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倚在美人怀中,半眯着眼睛,身侧还有一个娇媚的二八佳人捧着羽扇轻轻摇着。
“是,完了!”朗诵的是一个四十余岁的长须男子,微胖,额上已微微冒汗,在他身后两侧,左右分列着十几名男子,俱是常服,却也各别文武分列,恭谨肃坐,屏住呼吸。
中年男子翻身坐了起来,踞坐在两美人之间,双目jīng光烁闪,看着这左右分列的十几员文武手下将属,嘿嘿冷笑:“刘备这个幽州乡巴佬,也跟老子来这一手,写了这么一篇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
“主公,某请jīng兵三万,某便把刘备的脑袋给主公提来当夜壶!”下首一名壮硕男子长身而出,大声疾呼道。
这人,就是袁术的手下大将,刘勋,字子台!
“何须三万,某只要一万jīng兵,定教刘备有来无回!”大将雷薄不甘示弱的长身而出,大声叫道。刘勋脸sè微僵,狠狠的瞪了雷薄一眼,雷薄亦毫不示弱的与他对望一眼。
“主公,某请战!”又一员大将站了起来。
其余诸人,惟恐落于人后,也都纷纷跳出来大声请战表忠心。
那卧于美人怀中的,便是前司空袁逢之嫡子,河北之雄袁绍的异母弟,自号扬州牧的后将军袁术,袁公路!刚才在大声朗诵刘备西征讨袁檄文的,是袁术的长史,杨弘。
传国之玺,经孙坚之手,现在落于袁术手中,孙坚之子孙策,现在是袁术帐下讨虏校尉,孙坚之妻,现在还在袁术扣留中。南阳太守张子仪,即被孙坚所杀的南阳太守张咨,人虽然是孙坚杀的,不过后来得了大头利益的,却是自领南阳太守的袁术。扬州刺史陈元悌,即陈登的族叔陈瑀,是朝廷任命的扬州刺使,被袁术击败驱遂,病死,袁术因而自称扬州牧,有种说法陈瑀实际是被袁术派人所杀。故太傅袁次阳,即袁术叔父袁隗,在洛阳被董卓屠了满门的。故山阳太守袁伯业,即袁术的族兄袁遗,因为党向袁绍,为袁术所不容,故而被袁术击败,死于乱兵之中,有传说实际上是袁术亲自动了手,故太傅马翁叔,大儒马融的族子马rì磾,仗节淮南,被袁术夺节羞辱,可怜马rì磾白首老翁,恚怒吐血而亡……
以上,是这些年来袁术干的那些天怒人怨之事,虽有夸张之处,倒也没有冤枉了他。
醒掌天下事,醉卧美人怀!
袁家四世三公,袁术公门嫡子,少年豪放,这些等事,做了也就做了,他是不在乎的,只是被人这般书之于帛,传檄天下,却是始料未及的。
非及刘勋一人,满堂文武,亦都纷纷大声应和,要讨伐刘备!
袁术脸上微微冷笑,目光在众文武身上一一扫过,最后放到了杨弘下首的一员青年文士身上,目光转冷:“曜卿,你是曾侍奉过刘备的,你来替孤数数,刘备在这里头,统共列了孤的多少条罪状?”
声音虽冷,袁术语速依然不紧不慢的,仿佛只是在聊着家常。
曜卿是陈郡人袁涣的字,虽然同姓袁,袁涣与袁术并不同宗,早先刘备驻小沛时曾举袁涣为茂才,征为从事,后来刘备入主徐州,袁涣也如曾被刘备辟为别驾的陈群一般,另谋出路去了。而后袁涣寓流到了扬州,又被袁术征辟为从事。
此时听了袁术召唤,袁涣不慌不忙站起身来,与袁术躬身施礼:“涣记xìng不好,不知道徐州都说了什么!”
“记xìng不好?”袁术乜了袁涣一眼,冷笑一声:“孤也想写一篇讨刘檄文,曜卿,你来为孤写一个吧?”
“涣不能写!”袁涣不慌不忙的道。
“你这厮分明就是刘备的jiān细!”刘勋背后一个高壮男子大喝跳了出来,“主公,把这厮推出去乱棒打死!”
袁涣眼皮动都未动,淡笑了笑,与袁术深施一揖:“主公,涣曾为刘将军部属,今虽已各奔东西,然情义犹在,主公明察,必不教属下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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