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初战：送战友（2/2）

向岳馨回以安心的眼神，北鸣反手抓住那只因为不停锻炼驾驶技巧而有些微硬的小手，感受对方短暂颤抖之后的平静，目光顺着对方的身体曲线移动，却见到了被她另一只手抓住的木言，忍不住心中些许失望。

但在看到木言那毫无感觉的表情之后，他又内心一软。

这一次战斗，认识的人中受到打击最大的，恐怕还数木言。

北鸣几人已经了解到，正是为了支援北鸣他们，木言才主动脱离了小队，这本来没什么，当时很多队伍都在这么干。可没想到随后便是二线部队被突袭，结果他的队员们一个个死在了措不及防的战斗之中。

虽然即便木言在哪儿，他也不会发挥更大的作用，可木言依然为此而深深的自责。他认为，若无自己抛下队友离开的举动，他们至少不会连反抗都做不出。

即便干掉加起来至少干掉了八架乌鸦的北鸣和岳馨，都清楚事实并非如此，可看似爱好收集各种情报且加以分析的木言，内心中却相当固执，对于两人的安慰都是点头接受，完了继续自责，让人无奈。

“不过，这才是传说中的见血吧？”

想了想，北鸣转身提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拍在木言的肩膀：“也许你听不进去，但是，这真的不是你的错。”

本来北鸣没有期待木言的回答，但让人意外的是，对方在听到北鸣的话后却突然醒过来一般，向北鸣和岳馨投去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随后摇头：“我知道，但是……还是让我再静静吧。”

随后，他轻轻抽出被岳馨抓住的左手，转身向停机坪外走去。

“这……送别会？”岳馨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木言，又看了看北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似乎还有一丝愧疚。

是为自己没能留下木言而愧疚吗？北鸣有些不以为然，至于送别会……

“放心吧，大家的心情都不怎么好，赵震上校不会因此而怪谁。”

“哦，”话虽如此，但岳馨还是很担心。

捏了捏小手，北鸣安慰道：“不是还有郑祀吗？他也没来，赵震上校也没说什么，大不了被问到时我们就回答木言去照顾郑祀了吧。”

“嗯。”

※

刘风一个人坐在轮椅之上，看着周围那些接受着战友或祝福、或羡慕、亦或感叹话语的退役同僚们，自己却显得形单影只，脸色冷漠。

不是没人上前给他留言，而是他自己在逃避，因为羞愧而产生的逃避。

看到这一幕的北鸣好奇之下想要上前，毕竟对方也算是教导了他一些东西，还在演习中击败了自己，可很快就被一名不怎么熟悉的飞行员给拉住。

“怎么呢？”北鸣很奇怪。

飞行员却看脏东西般地看着远处的刘风：“你上去干嘛，这种胆小鬼，现在的他对别人恐怕都避之不及，要不是赵震上校要求所有退役者必须留在这里，接受大家的告别，他恐怕早就偷偷跑掉了吧。”

“诶？为什么？”

北鸣和岳馨齐齐露出好奇的表情，而那句‘胆小鬼’出现在刘风身上，更是让北鸣感到意外。

“你不知道？”这名飞行员不屑地撇了撇嘴：“你调出他的战斗视频看看就清楚了，呸，什么勇气、冲劲……只会喊口号罢了。”

“哈？”

还在北鸣愣神之际，一旁的岳馨已经先一步调出了刘风的战斗记录。

两人低头观察片刻，脸色变幻，最终也露出了一副复杂的表情，而北鸣的心中更是浮现一丝不甘。

“我在演习排位赛中，就是被这样的人打败的？”

视频忠实地记录了刘风在此次战斗中驾驶女妖作战的经过，一开始还算稳当，然而随着己方出现伤亡，对方的动作就突然变得战战兢兢，甚至无视队友的求援。而当他被乌鸦追杀，刘风的女妖就开始近乎崩溃般地开始嚎叫着逃亡。若非被另一个队友救下，或许直接就死在战场之上。

这是……

北鸣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

“等等，这不是之前我和岳馨你救了一次的那架女妖吗？你看，这个角度还可以看到我们，”北鸣在立体影像中指指点点，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望向这里的刘风，眼中的落寞。

“的确，”岳馨点了点头。

“这下还要过去吗？”那名飞行员颇显感慨地问到。

“这……”

北鸣摇了摇头：“过去干嘛？”

羞辱？他没那么幼稚；

安慰？他不认为自己与刘风有那么深的关系。

所以，还是乖乖地待着吧。

结果，一直到因伤残退役的19人全部被送入穿梭艇，北鸣也没看到谁去与刘风搭过话。即便有几个想要上前讽刺几句或者心好想要安慰几句的，也被那看起来像是好人的飞行员给劝走。

远远地，众人也只看见舱门关闭之前，那留在舱内一角的孤独背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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