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兽与正义（1/2）

新千年，仲夏夜，炎国z省y县。夜，仍然是那般不顾旁人的静穆，但此刻，这份静穆却成了话剧开演前的那份屏息凝神，千万倍地扩大接下来那份剧本所引起的瞩目。火光扑腾，跳动，像渴望血肉的狞兽鼓吻奋爪。火光铺天的别墅内，一名男子跪倒在地上，浑身战栗，不停地朝前方揖拜求饶“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不要杀我，我去给她道歉，去给她下跪道歉，我…我”对死亡的恐惧像一口浓痰堵住了男人的嘴，他甚至忘记了哀嚎。他的前方几米处，一双猩红的眸子透着疯狂。那人以一种另类的方式蹲坐在地上，似兽非人。“除恶务尽，除恶务尽！呃啊啊啊啊！除恶务尽！”少年嘴里先是嘟囔着，接着突然变成歇斯底里的嘶吼。“呜呃呃啊啊“跪倒的那名男子像是临死前最后挣扎的虫豸，扑腾一声向后倒去，连滚带爬地企图逃离这个地方。“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男人甚至闭上了双眼，只是一味地爬着，希望再睁开眼时当前的一切都像梦一样消失。但，当他可笑地，掩耳盗铃般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时，他那对崩溃绝望的瞳仁中映出另一对眸子---猩红而疯狂。眸子的主人似爬似走地向男人靠近，嘴里似乎叼着一件长条状的物品。好像……是一把剑，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剑。

“阿默”

“我在呢阿哥“

“阿默，你有想过是什么是正义吗”

“啥子？”被冷不丁这么一问，小男孩有点转不过弯来，微张着嘴望着旁边的男子。

“就是阿默觉得遇到坏人坏事要怎么办呀“男子的声音温润，语调平缓中透着耐心。

“那还用说，”男孩噗得从地上跳起来，两只拳头狠狠向前挥舞着，“当然是狠狠教训那些坏人，惩…惩什么善的。”男子抿着嘴笑了笑，“是惩恶扬善吧。”“对对对，惩恶扬善。”男孩说着又激动地向前挥着他的王八拳。“这就是正义了，对吧阿哥。”男孩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得意得看着自己的阿哥，期待着他的夸奖。但阿哥没有给他预想的赞扬，而是把眼睛别向远处。“阿默，教训坏人的话，要教训到什么程度呢？”被称作阿默的男孩没有得到阿哥的夸奖显得有些沮丧，但还是歪了歪脑袋道“教训到他不敢做坏事的程度呗。”男子的眼神仍然望着远处，但阿默敏感地觉出阿哥的眼神里有些许哀伤，以及他尚不能理解的深邃。“那，如果坏人被你教训完，还是继续干坏事，甚至变本加厉地报复他人呢？”“那就再……”阿默不假思索地开口，还没说完，便被阿哥打断了“再教训一顿？阿默，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像第一次那样继续作恶呢？”阿默似乎被难住了，嘴巴撇了撇，小脸整个耷拉了下来。“那怎么办嘛，不是还有警察叔叔嘛，对待坏人警察叔叔总比我有办法嘛。”阿默嘟囔着，对阿哥的提问很不满，或是对自己答不出阿哥的问题不满。男子扭过头，在阿默头上揉了揉，然后紧紧地盯着阿默的双眼说道：“除恶务尽，阿默，除恶务尽啊。你要知道，那些对恶者的宽容，到头来都成为了对无辜者的残忍。”说罢，也罔顾阿默似懂非懂的模样，男子又将视线别向远处，只是嘴上还在呢喃着“除恶务尽啊，不然怎么成呢？除恶必须务尽啊。”

第二天，阿哥跟阿默道别后便下落不明，一直到李默十八岁那年那件改变李默一生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