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撤号离镇(2)(1/2)
全体人手都忙活起来,有装驮子的,也有修寨堡的。驮子老早就捆扎好了,随时都能上驮、装车。留守的伙计却比走镖的更辛苦,就拆了破败的石墙筑寨堡。
山陕会馆的琉璃照壁外站了几个年长的掌柜,余外东西两侧、正面的街道,都让车马给占满了。一些掌柜指挥着伙计从八卦楼一趟一趟地往外搬驮子,有装好驮子的,又习惯性地点了一遍又一遍。随着装好的驮子,马车、驮子也拉开了距离,顺着前门一直延伸出去,排满了整条骡马店大街。
“呵!撤庄能撤出这大场面真不易呀!比赶太谷镖期还要壮大。”一位老先生不知道是赞叹还是自嘲。
“唉!团练不派兵,留也不能留,走也不好走。”
“怕是报信的人没走多远就被擒住了吧?”
“报信?就这大火,十里外都能望见。我看不是不想来,就是过不来!”
“赊旗镇是什么地方?没有不救的道理。”
“赊旗镇一丢,新辟的茶路也就断了,莫说朝廷失了进兵要道,就是税收一项也是极大损失。都说打仗需要粮饷,若是团练来救,这车银子我就捐了!”
“朝廷?朝廷还怕兵权外交呢!”
“李大人跟左大人可是最最重视商帮,只可惜这两位大人却不能同气连枝。”
“等死吧!等死吧!”
兵败如山倒,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还是花钱卖命吧!我们就把元宝一锭一锭撒上一路,他们拿得慢,我们赶紧走。”
“你吓傻了吧?”
“唉,我是真没主意了。”
打点好了的掌柜子们,又陆续聚集在照壁外,一个个揣袖含立,翘首企盼,见戴问雄巡查回来,都忙不迭地抱拳相迎。
戴问雄颇感欣慰,这些掌柜还算临危不乱,虽然面上、嘴上带着焦虑,但还是把撤号的事宜料理得井然有序。
各家的白银没有统一管理,处理的方式也都不一样,有贱价发散的,也有就地窖藏的,大多是托付给了镖局,但提前说了,这一趟镖丢了不赔。也有按戴问雄指点,货物装车,银两暗带,带不了的也只好丢了白丢。这就单等着戴问雄一声令下,合力突围了。
马车、骡车、骆驼、毛驴、夹着独轮车、挑夫,拥挤嘈杂,驮子也是各不相同,有银鞘驮子、商货驮子、丝绸驮子、砖茶驮子,似乎还夹有黑漆的棺材大车,这边排着队,各家院落又陆续赶来许多加入其中,围着会馆人叫马欢,旗帜飘扬。
各家的镖师、马夫也都装束各异,有守着雇主商号的,也有按总镖局安排归了阵势的。
拉驮子的老客在牲口前领着缰绳,赶银鞘的镖师又偏腿靠在车辕上;大镖师拉马,趟子手步行,乌压压的这一片,在大领房吆喝声中压着阵势。
戴问雄在队伍中走来走去,并没急着发号施令,立安紧随其后,看到戴问雄坚毅的目光中逐渐地闪烁出了焦躁之色,立安小心地问:“二老爷,还等消息吗?”
戴问雄道:“不要多问,万不可露出犹疑之色。你从头置尾,把驮子都检查一遍,通知大家,若是捻子追来,就把大包的百货先舍弃了。”
眼看着模糊的太阳都升到了半空,还是不见戴当家有所指示,一些小号掌柜就有点沉不住气,团团地转起圈来。
先有几个人议论起来,接着大家都开始交头接耳,瞬间局面就骚乱起来,叹息声、猜疑声、安慰声、劝止声……声调哇哇地越涨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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