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兆（2/2）

一连几日大雨连连，南盘江的水位暴涨，江水汹涌澎湃，气势惊天动地，实非冬春之季可以比拟。

这天天气极为闷热，倒是没有下雨，周阳起得早，从工棚里走出来就看见小子老鼠正蹲在工棚背后的山脚底下，不知道在看什么，竟然看得犯傻。周阳觉得好奇，走过去问老鼠，老鼠道，“阳哥，你也来瞧瞧吧，这么多虫子都忙着搬家，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周阳本性好奇，听老鼠这么一说，便也凑近去看，果然看见那山脚草丛里头，成千上万的各式各样的虫子都从各自洞中跑出来，又沿着山脚边上向北而去，队伍仅仅有条，不紊不乱。老鼠又道，“你说奇是不奇。你瞧那蟋蟀与蜈蚣，本该是互不相融的天敌，可当下却能和平共处，结伴通行。”周阳一看，还果然如老鼠所说，看见了蟋蟀与蜈蚣一起前行，还不止是蟋蟀与蜈蚣，甚至于蚂蚱与螳螂、蜘蛛与蟾蜍，当下都没有相互残杀，而是齐头并进。老鼠问周阳道，“阳哥，你说这事什么原因？”这样的事情，周阳也从未见过，哪里知道原因，周阳想了想道，“今天天气这时候虽然晴朗，却格外闷热，想来只怕之后会有一场大雨，大雨将至所以这些虫子才会急于搬家吧。”周阳嘴上如此说，心下却也有些怀疑，下雨之前虫子们搬家虽说是常识，但常见搬家的都是如蚂蚁之类的小虫，极少见过如蜈蚣、蜘蛛、蚱蜢、蟾蜍之类的大虫，也忙着搬家的。周阳心想，“或者即将来临的，乃是一场倾盆大雨也未可知。”因之后忙于劳作，虫子搬家的事情，周阳倒也没有太上心，不时抬头看看天空，天上乌云密布，却始终没有雨降下来，工地如同一个蒸笼一般闷热，众人汗流浃背，有几个年老的甚至于中暑晕倒过去。过了正午以后气候稍转，有了些凉风不说，空中还响起几声闷雷，不过还是不见有雨。

天光稍暗时分，到了开炉做饭的时候，厨子潘二跑来见徐剥皮报告道，“监工头，怪事啊，惯常取水做饭的小溪，昨天还溪水潺潺，今天居然干枯得滴水不见，没有溪水无从做饭啊。”徐剥皮瞪眼望着潘厨子道，“一条小溪没水，你不会找其他小溪打水吗？”潘厨子委屈道，“我一连找了附近几条小溪，居然都已枯绝，更远的地方我只身一人不敢前去。”徐剥皮恨得咬牙切齿，却也知道没有水的话无以做饭，其他人也罢，自己也要挨饿，只得耐着性子处理这事。徐剥皮抬眼就见周阳站得距离自己不远，便将周阳叫到身边道，“小瞎子，你不必做活了，跟着潘厨子去找水源做饭吧。”这也倒不算是为难，况且周阳与潘厨子关系也算不错，周阳便搁下手中活计，随潘厨子前去找水。

周阳与潘厨子各自背了一个背篓向北找水去，二人行走了约有二三里地，找到了五六条小溪，可奇怪的是小溪统统干得滴水未有。潘厨子很是着急道，“倘若还是找不到水的话，只怕需要上山找去，可那山上危机四伏，咱们不过区区两个人，倘若遇上了吃人的野兽如何能够应付。”周阳心下嘲笑道，“潘厨子这胆量，到如同金小胆一般，只有针眼般大小。”周阳正想着，忽见有石头咔咔地滚向自己，周阳觉得稀奇，循着那石头滚来的方向望去，眼见着草丛之中藏了一只斑纹猛虎瞪眼看着自己，周阳吃了一惊，但立即就认出来了，那老虎乃是与自己要好的大黄而已。

周阳知道潘厨子胆子小，生怕大黄现身出来吓到潘厨子，急忙设防想要将潘厨子支开。周阳对潘厨子道，“我瞧着这附近应该也不会有水的。不如你往南面去找找，我往山腰上去找找，如何？”潘厨子瞪眼看着周阳道，“你一个人胆敢上山去？”周阳笑道，“怕什么。”潘厨子道，“这山上可有吃人的老虎，不久之前金工头和徐监工头在山上就遇到过，险些就回不来了，还有一名监工葬身虎口。”周阳自然知道潘厨子所说的，乃是金小胆、徐剥皮上山抓猴子的哪一回，周阳心想，要是潘厨子知道，当日险些将金小胆和徐剥皮做了晚餐的老虎就在他自己身旁的话，只怕要把潘厨子吓破了胆。周阳道，“我才不怕呢。”又道，“你忘了，当日云豹大闹工地的时候，我可是瞎着眼睛，也能一枪将其了断，况且我如今眼睛好了，还有什么可怕。”潘厨子点头道，“那倒是，早监工们夸说你小子不同一般。”周阳肯自己上山找水，又不要求潘厨子作陪，潘厨子自然无不了从，好心叮嘱周阳几句小心谨慎的话，便往南面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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