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1/2)
铁路——
余军校离去之后,周阳才有机会与阿勇以及本主庙众人说话。周阳感激道,“你们都逃脱了,何苦又都回来了。”阿勇宽慰周阳道,“你放心好了,我们虽非什么忠肝义胆的英雄侠士,也绝不是无情无义的小人孬种,岂能丢下你不顾。”周阳记得在玉溪县城外农庄牛棚里,自己曾劝阿勇,既然无法搭救众叫化,倒不如先做自保,当时阿勇遍说他与本主庙里众人亲如兄弟,定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周阳心想,“如今白老爹、阿勇他们都是我为弟兄了。”如此想来,小子心下也不似之前那般黑暗,觉得生命毫无指望了。
阿勇问周阳,“你的眼睛究竟怎么回事?”周阳苦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在那菜市上,我跑着摔了一跤,起身之后就看不见了。”白老爹懂得些草头医道,替周阳眼睛做了一番检查之后道,“我瞧你眼睛没有外伤,只怕还是之前从房顶上掉下来的时候伤到了脑袋,以致于突然失明,这样的失明倒不可怕,突然看不见了,总会突然又看见了,只是什么时候能好起来,难以预料。这段日子里,你行动不便,得有人照顾你。”阿勇不等吩咐便抢着说道,“你放心吧,你看不见,就把我当成你的眼睛,不管走到哪里,我都会牢牢牵住你。”阿勇又跟周阳私下说道,“其实我跟老鼠已经找到你家的茶行分号了,就在那条菜市的街头,咱们就差二三十步路,原本想要告知里头的人设法救你,可又怕给你家里生意招惹是非。”周阳点头道,“我这副模样要是叫我爸妈见了,肯定要令他们伤心,倒不如不回去的好。”阿勇忙宽慰周阳道,“你安心吧,用不了几天时间,一定会好起来的。”周阳听了,心下稍慰。
大双问白老爹道,“老爹,官兵明日就要押我等进山修铁路,你说现下该如何计谋?”白老爹道,“我等已经逃过一次,官兵必定对我等严加防范,短时间内再要偷走只怕不容易,况且现下周少爷眼睛看不见行走不易,我等暂且随遇而安,听从他们安排,随他们前往山里,途中找寻良机逃脱。”周阳听了白老爹所说,知道白老爹有心迁就关照自己,很是感动,只觉自己拖累了众叫化,心下过意不去。当下只得将一干少爷脾气统统收拾起来,以免更添众人负担。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就见余军校领着三四十名官兵而来,发给周阳与叫化们每人一身粗布衣裳、一双布鞋和一条薄被做行装,令众人打好背包便赶着上路。阿勇答应在周阳看不见的时候,做周阳的眼睛,小子恪守承诺,一路上细心扶持周阳,一丝不苟。周阳眼睛看不见,人变得格外敏感,周阳察觉阿勇呼吸声略显急促,有些不大对劲,便向阿勇问故,阿勇告诉周阳道,“余军校与那几十名官兵,每人背上都扛了一只火药枪,我瞧着这阵势,倒比把我等从玉溪押解来昆明更加严厉。”阿勇叹口气道,“我瞧着想要在路途上逃脱只怕也不容易。”
官兵押解之下,周阳等人,——现在该改口统称做劳工们,一路向南,到达龙潭山之后转向东,正午时分抵达了七甸乡的马头山,站在马头山上向南远眺,能够看见蓝宝石一般的阳宗海,可劳工们也全无心思欣赏美景。避过暑气之后继续前行,二更时分到达了城。在城边上的一户农庄里面稍作休整,天还没亮,余军校与官兵们又催促着劳工们上路。
继续向南行走了约莫两个时辰,黎明时分到达了长坡山下。寻常的道路到了这长坡山便彻底断绝,再往前去便是深山老林,余军校与官兵押解着周阳等劳工,沿着已经铺设好的铁路继续前进。这也是周阳等劳工第一次见识了究竟什么是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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