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1/2)
今夜因为淡淡的云雾,月亮显得像个毛球,透射下来的光也没那么明亮。隔着有两百来米,沈浩也不敢肯定自己看到的是啥子东西。
稍稍犹豫片刻,他还是决定去看个究竟。
学校建在一块荒地附近,算是两个村交界点上,四周没有密集的树林,最多也就是三三两两的小树丛。听说以前这里是个乱坟岗,土改的时候全被铲平了。可也不知是何原因,一直没有改成田,反到是再往前面不远的地方,也就是那个如今的臭水塘四周,曾经开垦成大片的良田。
在沈浩的记忆里,关于这片地的说法很少,当然在他印象中也就缺乏相关的禁忌。
学校的大门已经关上,围着操场建有围墙,不到两米高。沈浩还记得当年曾偷偷翻进去打球,只是当年的玩伴早已四散东西,听说有些人现在也混得人模狗样。
教室与寝室建在一起,共三层楼,还是他当年离开时的样子,只是更苍老。消失的影子正是寝室后面,那里没围墙,一大片空地长满杂草。
沈浩小心的走过去,什么也没发现,不由得狐疑起是否眼花。
正要往回走时,他又停下来,想看看女生最开始住的寝室。他还记得当年的老张头正是住在这间,那时老张头老婆病死了,带着个小鼻涕女孩住在学校,每天上完课就做饭,有时小鼻涕也会坐在教室后面,很乖巧。现在想来小鼻涕应该也到嫁人的年龄,只是老张头因为属民办教师,后来按政策又不符合转公要求,早就带着女儿出外谋生。
对学校后面这片空地沈浩他很熟悉,有一次因为被老张头责罚得太厉害,他曾跑到这里往他们家锅中扔过泥团。现在想起来老张头也不容易,当时他也快四十的人了,又当爹又当妈,还要领着他们这一班调皮鬼,外表看上去得有五十好几。
窗还是那时的铁栅栏,斑驳的木质窗栏在月光下泛着惨淡的白,那是岁月风雨侵袭造成的痕迹。沈浩轻轻握住铁条,能感受到粘附在掌心的铁锈。恍然间似乎老张头还在里面忙碌,小鼻涕还蹲在门口观望。
只是‘时间’这个世界上最勤快的东西,早早的就甩下一切无力跟随的人跑远。
沈浩静静的看着寝室里,后来也不知又有多少人入住,那面被油烟熏染过的墙壁已经贴上几年前的挂历。还有那面墙壁,沈浩怎么能忘记。那次扔完泥团,第二天就被老张头叫到房间里,深刻教育了他整整一小时,课也没让他上,就帮着老张头搞卫生,还让小鼻涕监督。
这也是他记得最清晰的一件事,小鼻涕在墙壁上画着一个人,他还笑话她来着,可当他听到小鼻涕含泪叫着妈妈时,也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为之一颤。
小鼻涕画的妈妈飘在空中,因为她爸爸告诉她妈妈飞到天上去了,她每天都在看着地上的小鼻涕,所以她一定要乖才行,不然妈妈会生气的。
沈浩从那以后再没调皮过,总是会从家里带些零食给小鼻涕吃,那一年暑假,老张头去城里打短工,沈浩特意翻进学校,将画改成小鼻涕的妈妈手捧礼物对着小鼻涕微笑。
只是现在不知那幅画还在不在,沈浩站在窗外,透过月光望进去。
有时候,有此事情,真的只能用神奇或诡异来形容。按照理论来说,就凭着窗外的惨淡月光,沈浩是不可能看到墙上的画,但当他定眼往里瞅时,却又真真切切看得一清二楚。当然他看到的是被他改过的画面,只是本该微笑的脸庞处在朦朦胧胧中,显得有此怪异。
一丝不好的感觉渗进他的心底,沈浩不由得往后退出几步。眼一花,再想去看时寝室里却又化作一团漆黑。
他抬起头来,才发觉不知何时月亮被一大片云朵遮住。
是该回去了,沈浩有些惶惶然的快速小跑起来,一路上似乎总能听到身后有什么声音跟着,他没敢回头看。
回到家时沈大妈还没回来,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也快回来。沈浩钻进自己房间,将稿纸铺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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