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卓楚彦初临真三（2/2）

现在，站在洛阳城门的卓楚彦，心中只感叹著“好奇心害死猫”的这个至理名言。

假设。

对，只是假设。

你生活的小镇，突然传来黄巾乱起的消息，然後当地官员发榜招军，你总会因为好奇去看看对吧？

又假设。

你在凑热闹的时候，看见一个大大的美少年站在榜前叹气，然後他身後有个比包黑炭还要黑上三分的彪悍大汉突然拍他的肩背，并且大喝：“这时正值乱世，你不思为国出力，居然在这长嗟短叹，算甚么英雄好汉！”时，你一定会马上明白，这两个人恐怕就是刘备和张飞，然後就想跟上去看看关二哥是甚么样子对吧？

继续假设。

於是你跟著那两个人去了酒馆，看著他们喝酒聊天，接著一个豪气干云、高大威猛的勇士走了进来，接著三人相谈甚欢，甚至相约要到黑炭家里背後的桃园商议大事，这可是传说中的桃园结义！你总不可能不去观礼对吧？

最後假设……不对，没有假设了。

总的来说，就是被发现了，因为所以，最後到了洛阳城门了。

你或许会吐槽“那三个人居然会被你跟踪我觉得微妙得很”，那么，你确实可以去当福尔摩斯了，因为对方不是没有发现你，而是压根儿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在跟踪啊！

“念刘备、关羽、张飞，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当听著三人跪在桃园那最大的桃树之前，然後用著无比诚心的语气，诉说著“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话时，卓楚彦确实被感动了，後世有许多人不喜刘备，认为他既厚且黑，本来卓楚彦也有这种想法，但是当看著刘备那清澈得就像高山溪水的眼神时，他却突然明白，刘备并不是厚，也不是黑，而是生不逢时。

若果生於盛世，他可以为政一方，造福人民，若果他生於皇室之家，他可以承上启下，宛若文景二帝，然而他生不逢时，落於乱世，满腔热血无处可报，在乱世当中，人命是最不值钱的，除此之外，“仁德”二字，也是如彘如狗。

他待人以诚，却屡屡遭受出卖，他欲隐而不出，却被献帝视为救命稻草，被曹操视为大敌，逼迫远走荆州，为刘表紧守新野之地，“仁德”二字在他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至，然而结果却是，半生流离失所，几番徘徊生死，一无所成。

更甚者，因为後世罗贯中喜刘而眨曹，使现代有不少言论，都以眨刘为主，以始皇的凶暴，尚且能被翻案，刘备被罗贯中描写得近乎“完美”之人，自然使人觉得匪而所思，於是多番揣测，这些以现代人心理去理解古人思想的行为，己经可以说是“阴谋论”的方式，天下第一大好人尚且也能变成厚黑宗师，就更别说刘备这个并非完美之人了。

现在卓楚彦所看见的刘备，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有喜、怒、哀、乐，他不是罗贯中笔下的那种圣人，也不是现代被人指斥的厚黑宗师，他仅仅是一个好人，一个为即将的战乱而忧国忧民，为了百姓而生出匡扶汉室志向的刘氏宗室後人。

“小兄弟跟踪我三兄弟这么久，所为何事？”当卓楚彦目光看著刘备，心中闪过无数念头的时候，本应该和关羽、张飞畅谈理想大志的刘备，却突然回头看著卓楚彦所躲藏的位置，并且开口问。

被刘备这样一问，卓楚彦心中一跳，要不是因为双手扶著墙边，恐怕一下子就坐倒在地上，他看著刘关张三兄弟那理所当然的神情，才知道原来自己那蹩脚的跟踪术，早就己经被三人所发现，亏自己还洋洋得意地以为，他居然可以让史上鼎鼎大名的刘关张三兄弟发现不了自己呢。

“我…我……”被刘备这样一问，卓楚彦根本答不上话来，这时张飞突然大声一喝：“难不成准备把二哥的行踪告之官府？”

“不…不是这样的！”卓楚彦听到这句话後，才想起关羽是逃犯的身份，传闻中他曾经在家乡，杀欺压百姓、奸污妇女的恶员外一家一百零八口，後因被官府追捕，所以才易名“关羽”并逃到涿县来，现在张飞见卓楚彦鬼鬼祟祟的样子，很自然就把这个情况联想到关羽的身上去了。

相比起刘关张三人对卓楚彦的怀疑，卓楚彦却因为刚才的一句反驳，一连串的想法瞬间从脑海中闪过，只见他抬头看著眼前三兄弟，并且马上认真地开口解释：“我希望可以跟随三位将军！”

“！”卓楚彦此话一出，三人都不禁有点惊讶，然而更多却是以为，卓楚彦不过是为了打消三兄弟的疑虑，而编出来的谎话而已，只是此时卓楚彦又继续说：“自从黄巾之乱起的消息传来，我每天都活於惊惧之中，手无缚鸡之力，最终只不过为蝼蚁，然而蝼蚁尚且偷生，所以我想跟随三位将军，习得一身武艺，或许不能保家卫国，但却能够自保於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