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刘家有子千里驹（2/2）

“嗯，我知道了。”卓楚彦闻言点了点头，然後把一叠纸张交到廖化手中并说：“这是我昨晚想出来的一些补充方案，你看看那些可行，我这先去见主公，回来後我俩再一起决定。”

看著卓楚彦渐渐远离的身影，廖化低头看著那纸张上的文字，明明只是白纸黑字的东西，但是却让廖化心中生出无尽的感叹，他实在不明白卓楚彦这小将军的脑袋，是怎么构造的。

廖化会追随黄巾军，是因为他认同黄巾军，就像程远志一样，他曾经见过张角，大贤良师、天公将军，他的个人魅力和感染力，让人一次又一次地信服，他能够用最简单的语句挑动你的心神，那像是有魔力一般的言语，总是让人不自觉认为他是对的。

廖化也曾经以为他是对的，所以也曾经死心塌地跟随黄巾军，希望推翻汉朝，重整江山，还芸芸众人生一个平安幸福的世道，然而当黄巾起义，看著无数人因为这场起义而死亡，看著那生离死别，廖化的心中就开始动摇。

而程远志临死前的质问，让廖化从美好的梦中醒了过来，所以他投降了，不是因为贪生怕死，他知道朝廷不可能放过黄巾，即使投降了，他的未来也只是死路一条，然而他却已经不愿意再制造杀戮了。

他发现自己错了，所以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弥补自己的过错。

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抱著必死之心的他，却被卓楚彦选中了，他实在不明白，为甚么卓楚彦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能力，并且将自己提拔为副手，他也曾经质疑过卓楚彦的能力，对他作出过挑战。

结果自然不用说。

接近45级的廖化可以说是完虐只有28级的卓楚彦。

但是廖化从来没有想过逃走，也没有想过取卓楚彦而代之，这完全是因为卓楚彦在建军时的一番说话，这番说话触动了廖化的心，他希望可以留在这支名为“精卫军”的军队中，看著它的成长与终结。

“你们是我从黄巾降卒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可以说是千中选一、万中选一。”卓楚彦站在点兵台上，对著台下只有区区百人的军队说：“我知道你们都有你们的傲气，也有著你们的尊严，让我这个黄毛小子来领军，你们大概也很难服气。”

“但是我希望你们暂时放下傲气和尊严，先把我这番话听完再考虑其他事情，无论是年龄还是实力。”卓楚彦突然解下背上的巨剑，当那巨剑从他手中自然掉落之时，居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撞击声，木制的点兵台一瞬间就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看见这个情况，在场所有士卒不禁心中一凛，他们明白眼前这位小将军并不如外表般可以轻视，於是连忙收起了小看的心神，等待著卓楚彦的说话，看见台下人们的眼神，他才点了点头说：“我先旨声明，我们的主公，是一位笨蛋！”

卓楚彦的一句话，让台下所有士卒哗然，即使是见过世面的廖化亦不例外，从来没有听过属下如此评价自己的主公，更没想到卓楚彦居然敢当众说出这种话来，难道他就不怕被刘备所记恨么？还是说刘备真如此大度，即使属下说他坏话，也能不加以追究？

“没错，是笨蛋。”卓楚彦坚定的回应了台下所有人的反应：“主公坚信仁德，在这个杀人盈野的乱世中，仁德只是装饰物，从来未被重视。然而主公不只视它为装饰，更视它为座右铭，为了帮助他人，他愿意散尽家财，你们扪心自问，谁能够做到？”

听到卓楚彦的话後，大部份的人都沉默了下来，只余下一些人在窃窃私语，这时卓楚彦又继续说：“看著自己的家日益破落，看著母亲只能跟著自己吃苦，眼见自己乃宗室後人，却要以卖草鞋维生，然而在此种情况下，仍然能够为帮助别人而努力。你们当中，有谁能够做到？”

这下子连那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消失了，他们大多都不是涿县的人，所以不清楚刘备的事情，然而当听到卓楚彦的话後，第一时间却是不相信，那有人会如此的仁慈，治世中尚无这种好人，乱世中就有了？

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还有这种傻瓜？

“所以我告诉你们，我们的主公是一个笨蛋。”卓楚彦又再次强调的说了一次，他的声音传进台下每一位的耳中：“说不定在某一天，我们会因为主公的意愿而流离失所，在主公的手下做事，我们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但却有可能因此而失去性命，甚至一无所得。”

“所以。”卓楚彦扫视了一眼台下所有的士卒，用著最为认真的语气说：“你们是精锐中的精锐，放到军中，要扬名立万，光耀门楣，加官进爵都不是难事，但加入‘精卫军’中，就注定了你们失去了这些机会。”

“你们会接受最刻苦的训练，会面对最危险的任务，但却永远不可能离开‘精卫军’中，主公不会亏待我们，但我们却永远只能当主公的影子。”卓楚彦可以说是相当无情，他从一开始，就把所有的话说得一清二楚：“不愿意留下的人，可以离开，现在就离开，我不会拦你。”

卓楚彦静静的立在点兵台上，只是看著台下百名士卒，他不希望日後会有人因为加入了“精卫军”而後悔，所以他给了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他们不选择离开的话，那么日後就再也没有後悔的资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