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睡千年(2/2)
卫昌用这个来照明,在四周围找了一下,终于在一处角落里,发现了两具倒在血泊上的尸体。这两个应该就是之前窝里反,被人下黑手的倒霉鬼了。
卫昌蹲下来掂了一下已经干涸的血液,又摸了摸这些尸体。尸体已经冰冷僵硬,也就是说,他们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从这两具尸体的打扮来看,似乎不像是中原人,他们一个有着半长不短的黄色头发,一个是头发短得离谱。而且衣着也甚是怪异。
难道是犬戎人?似乎也只有犬戎人才会有这样怪异的头发和奇怪的衣着打扮。因为在中原的历史上,服饰都是讲究制度的。天子穿什么服饰,王公贵族该穿什么服饰,黎民百姓又该穿什么服饰,都有一定的制度。
紧接着,卫昌又在墓室的一角发现了一个小坑洞,不过现在又被填上了,从那泥土的新鲜度和与墓室石壁的格格不入来看,这显然就是一个盗洞。
犬戎,果然不是好东西,难道打不过生前的武公,就要在他死后报复吗?这些该死的蛮夷。卫昌愤怒的抓紧拳头。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去君上那里看看。
如果发现有什么亵渎尸体之类的恶行大罪,即使是刨开坟墓,也必定杀向犬戎王大帐,夷他九族。就如铜棺上的铭文一样。卫昌心里想到这里,脚步不由得顿了一顿,一种极其怪异的念头在脑中闪过。“难道这铜棺上的铭文是一种预言?不然怎么会知道我现在的想法?”
不过他想想就开释了,周文王可是卫武公的直系祖先。周文王是谁?周王朝的奠基者,后天八卦的始创者,区区一个预言,又算得了什么?就连他现在修习的神仙术,也还是文王座下的太公望传下来的呢。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让他很纠结,就是这一觉睡下去,到底用了多长时间。
因为他发现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很陈旧,都铺上了满满的一层灰,而那些竹简木简之类的木制品都腐朽得很厉害。这显然是经过漫长时间熏陶的。就连他自己的身体,也是变得如此奇怪。他本身可不是那种瘦弱的人,相反的,他还很魁梧壮实。可是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却已经变得皮包骨了。
难道是之前的那个祝祭捣的鬼?
卫昌把当时的记忆过滤了一遍。他清楚的记得,就在他们这些陪葬品在即将殉葬之前,那些巫师跳着禹步,在他们身上指东点西的。最后一个主持的祝祭拿出一块玉佩,往他们身上一照,之后整个人就陷入馄饨状态之中了。
那块玉佩他知道,而且很清楚。因为当初培养他们的那个残忍的老家伙,可是清楚的交待了,让他们至死都要记住那块玉佩。因为这块玉佩代表了君上,见玉佩如见君上,对执这块玉佩的人必须无条件遵从,如君亲临。并且还要在上面滴上左手中指指头上的鲜血。
这块玉佩来历极大。传说周穆王西征,路遇西王母,两人坐下饮酒畅谈,毕后互赠礼物。而这块玉佩,就是当时西王母所赠。后周幽王烽火戏诸侯,镐京被破,卫武公领兵佐周平戎有功,受周天子赏赐。赏赐的物品里就有这块玉佩。卫武公对这块玉爱不释手,一直就把这玉佩挂在腰间。直到他临终前,才交给了下任的国主。
君上到临死都舍不得用这块玉佩来陪葬,被他当成了传家宝一样传了下去,可想而知这块玉佩的来头。
至于为什么要左手中指的血,这就是太公望一系的隐密了,他也不清楚。
当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这一切就发生在昨天,想让他忘记都很难。
卫昌走到陵墓尽头的一个石阶处,这石阶共有九层,喻意着九重天,每一层石阶都篆刻有美丽的祥云图案,不过此刻却布满了灰尘。在石阶的最上方,那里安置着一副铜棺。
“君上!”
卫昌喉咙嘶哑的轻唤了一声,朝那副铜棺跪叩在地,行了一个礼。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纠结于要不要上这石阶的问题。因为按理,他是不能上去的,这是一个礼制问题。可是现在有盗墓贼进来了,他自然要弄个清楚明白,只有走上去,才能知道哪些盗墓贼到底干了些什么。是以到最后,他咬了咬牙,决定还是要走上去。
可是当他走上石阶顶部的时候,他怒了。
石阶最上方的平台上,一些枯骨凌乱的散在各处,那口已经布满铜绿的铜棺已经被人打开,里面也是乱七八糟的。从里面的服饰来看,依稀可知道这就是君上的服饰,因为按礼制,各个阶层的人服饰都是不同的。也就是说,这些凌乱的枯骨就是君上了。
“这些天杀的盗墓贼!”
卫昌勃然大怒。纵身一跃,跳下石阶,朝着那两具盗墓者的尸体就是两脚踢了出去。
“嘭……!”
“嘭……!”
两声闷响,两具尸体被踢得爆裂开来,四分五裂的散射而去。
看到君上连尸骸都被破坏,君上是有德之人,死后却连尸骸都保不住,是以,他极度暴怒了。
“你的声音我记住了,哪怕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的!”卫昌恨恨的记住了那个最后说话的声音,愤然怒吼道。
他发誓,最后逃走的那个盗墓贼必须要找到,而且必须要按照铜棺上的铭文来执行。夷九族,永远镇压于幽冥。
他们是近卫,是死士,从小就被灌输忠君的思想。君上死了,在那个年代和制度下,他们自然的也就被殉葬了。而事实上卫武公也是个有德之人,深受周、卫两国人民的拥戴,所以即使是被殉葬了,他们也不会有太大的抵触。因为在那个年代,为尊者殉葬,也是一种荣耀来的。
现在他醒过来了,但被彻底洗脑的他,忠君的思想还根植在脑筋里。
不过这一切,似乎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在时间的涤荡下,即使是铜棺,也都腐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