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欺骗与较量(2/2)
高淯拍了下手笑道:“对啊,结合上下文,孔夫子说的意思是:君子不庄重就没有威严,即使学习知识,也无法巩固,不与不以忠信为基础的人交朋友,自己有了过错,就要知过能改。这样解释才通顺嘛,并不是你说的不和不如自己的人交朋友。”
李德林一摆手道:“你要与在下比译经背书吗?那你可没什么胜算。”
高淯摇头道:“我可没这么想……”低头思索片刻,灵光一闪说道:“咱们比作诗!”
李德林诧异道:“作诗?”
高淯点点头,心中暗笑,想不到应试教育下抓心掏肺背的那些古诗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只要挑南北朝之后的随便背来就成。
李德林却摇头道:“在下尚未有资格作诗,这个不比。”
高淯想不到李德林竟然自认无能,这与刚才那嚣张的样子简直是云泥之别。他心中焦急暗想,除了诗别的他可没把握赢过这位李公子,看来要将上一军才行。
想罢走上两步,将李德林放在案上的书合起来叹道:“读得满腹经纶,不能自出一言,算不得真才子,似你这般学而不思,罔矣,殆矣。”说完像瞧一段朽木般遗憾的看着李德林。
泥人都有三分土xìng,何况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之间的较量更是针锋相对,李德林顿时拍案而起,喝道:“比就比!你先作来!”
高淯却笑道:“客不欺主,还是你先来吧。”说完转过身,自己从墙角拿了个草席,规规矩矩的坐在案侧。
李德林虽然心头恼火,但事到临头却冷静下来,低头沉思一会儿,提笔写道:“登岭望重关,腰佩且鸣环。天河临易饮,月桂近将攀。王母西山至,夫人南岳还。何必阳台下,要待梦容颜。”
写完后默诵几遍,感觉颇为流畅,心中暗喜。因他天分甚高,父亲一直抑制他过分膨胀,命他在十二岁前只诵前人经典,不可自出机杼,他向来纯孝,对父命不敢分毫逾矩,如今自己的诗却在高淯的挑衅下喷薄而出,虽遣词造句上微感稚嫩,但自己已十分满意。
当下李德林朗声读了出来,高淯暗自佩服,他之所以推李德林先做,一是想他急怒之下,措手不及,文思难免大打折扣;二来也可为自己赢得回忆起与此情此景相融的好诗,没想到李德林当真敏捷,自己还没想起几首,对方便已做好了,而且读起来甚是不俗,这可如何是好,不禁冷汗直冒。
玉娘站在门口一言不发,这时看到高淯又出了满头冷汗,忙走过去拿出手巾给他擦拭,高淯扭头笑着摆手,眼光扫到院中几排翠竹,突然想到一首古诗和一个调笑的故事正合此时情景,当下面露微笑。
李德林见他自信的笑容,想必已有腹稿,便起身做了个请坐的姿势,示意他坐到正面书写,高淯摇头说道:“不必誊写,我口诵便是。”
李德林更是骇然,此小儿莫非曹子建转世,竟能出口成章?
只见高淯站起身,在屋内踱着,正巧也是第七步时开始念道:“终rì浑浑睡梦间,忽闻chūn尽强登山。绿竹院外逢僧话,偷得浮生半rì闲。”
李德林呆了,诗对景,意境高,而且词句间更是平淡见神奇,不似自己这般着力,心下深自钦佩。
正要说话时,却听高淯笑道:“这诗我改两个字,便能调笑公子一番。”
李德林更是讶异,当下换了恭敬的口吻拱手道:“请公子试言之。”
高淯见他已改变姿态,便也还礼道:“便是促狭公子,不知能容否?”
李德林微笑道:“文友之间,机锋相对才有雅趣,公子请讲。”
高淯点头笑道:“如此却之不恭。”停顿片刻念诵道:“偷得浮生半rì闲,忽闻chūn尽强登山。绿竹院内逢君话,终rì昏昏睡梦间。”
李德林微一沉吟,暗叫绝妙,忙离席来到案前,深施一礼,惭愧道:“公子大才,非在下所及,直可与陈思王相比,佩服佩服!”说着又施一礼。
高淯忙连连还礼,接着把李德林扶起来笑道:“不过聊作调笑而已,公子过誉了,小儿怎敢与先贤相提并论,只是能与公子交游,却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李德林哈哈笑着拉起高淯的手说道:“若是不见你面,单听你这番话,在下如何也不信你是个年幼小童,好!李德林也愿与你结交,今rì遨游山林,他rì执政江山,不亦快哉!”
高淯也感慨道:“公子之言,深得我心,公子宰辅之才,他rì必成公器,真是我高氏之大幸!”
李德林一愣说道:“公子说高氏?那公子是?”
高淯微笑道:“实不相瞒,我是高丞相第八子,高淯高修延便是。”
……李德林的嘴张成圆形,久久都没有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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