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妙语玄机人不悟 只观长物祸将倾(2/2)
那上首之人见胖子发话,心下了然,便也乐得壁上观,微笑不语。
周伯阳听了,微微嵇首,淡淡道:“贫道化外之人,只知寄情山水,积德悟道,那些什么名讳法号的,早已不知遗忘在那座深山幽涧了;不过亦如这位居士所说,但有什么疑问,只要贫道知晓,定当尽言。”
“好好,道长虽然是方外之人,但言语之间,也能看出豪爽之士……”那胖子不咸不淡地说,邃冷笑两声,又道:“以刚才道长所言,对于这世间的荣华富贵,衣食住行都已统统不放在心上,因此鄙人就有些不解了,我怎么看道长也是个凡人身体,难道整天只是忘情山水,就没有衰老的时候,也不需要饮食起居?也不会风寒病疾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世间之人只要学道,就可以不吃不喝,也不用生产,一如道长这样,漫山遍野地只看风景,想来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但是这‘道’能吃吗?能穿吗?能用吗?”
胖子说完,有些得意地看着对面的道人,一心只想让他出丑,其他几人也是同样的想法,只看这道士如何回答了,一时间,竟把个戏法表演忘得干干净净,唯有吴建国面色如常,心里却有如热锅上的蚂蚁,深怕周伯阳难以作答,担心不已。
面对这样露骨的话语,周伯阳当然明白自己刚才一番明指暗引,已是把那胖子得罪,当下他也不在意,只笑道:“我辈参修悟道,唯道是从。广积功、遍布德,这本是顺应天地造化之事,然而道之为物,唯恍唯惚。惚兮恍兮,其中有像,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于那顺应中又有了那么一点反逆之意,总是这当中真谛玄妙之处,不是言语所能概括的。一如居士所说,道者引内外之药,聚于体内,吞吐天地精华,行功炼气,当得年深日久,则可丹落黄庭,那时本身已非凡体,于那形劳神损,饥寒病痛已是分道扬镳,扯不上半点瓜葛,而世人学道总是要看一个机缘,若没有那机缘,即使将那道德圣经放在眼前也只是当作废纸而已。”说到这里,周伯阳顿了顿,拿眼看向那胖子又道:“我观居士样貌福态,顾盼清高,想来也是那公务门中久居高位者,贫道在此有一言相送;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如不在有生之年多积功德,只怕大限顷刻即至,后悔不及。”
其实就在周伯阳进到客厅的这段时间内,他已经暗运排演之法,把这几人底细大致了解了一番,无非也是些奸营倒把,相互勾结之辈,因此,他的话语之中也还是隐含点醒之意,毕竟道者以善为本,言语之间便能点醒,自是大善之事,何乐而不为?
周伯阳话音刚落,就见那胖子拍案而起,满面怒容,指着周伯阳道:“胡说八道,你一个臭道士,身无长物,清洁溜溜的,跟我说这些话想来不是羡慕就是嫉妒吧!”
周伯阳微微嵇首,笑而不答。
正在胖子尴尬的当口,那上首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圆场道:“刘市长息怒,像这种野游之人,说话本就没什么分寸,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呢!呵呵,他既然是来演戏法,那我们何不看看他是否真有些本领,若是骗子,再奚落他也不迟。”
“是呀!何必为此伤了和气呢!”一旁的吴建国也说。
听了主人与吴建国的话,胖子这才狠狠瞪了周伯阳一眼,坐回原位,静待主人安排。
安抚了胖子,中年男子才对周伯阳正色道:“这位道长,你既会戏法,就赶快演来给我们看看,何必在这里逞这口舌之利呢?如果不会,到时只怕你难免要受些苦罪了。”这话一来说给周伯阳,其实是说给那一旁的胖子听,想他堂堂集团总裁,怎么也不会为了几句争辩之言与一个毫不相干的道士过不去。
周伯阳闻言,道:“正要表演。”说完看向客厅两旁的人立的高大花瓶,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也不见他作势,只是张口吹出一团紫气,同时念道:“五行同源,四季随心。”话音刚落,就见那团紫气在空中略一盘旋,便自分成六股,细如游丝,各自钻入那两旁的花瓶中,没了声息。
客厅内几人先见周伯阳能口吐紫气,包括那胖子,都不约而同有些惊讶,只是那六股紫气自钻进花瓶后,等了半饷任不见反应,统统拿眼向周伯阳瞧来。
见状,周伯阳便把手往上一招,嘴里道:“起、起、起……”连喊三声后,众人莫不摒住呼吸,静观其变。这时细细听去,那客厅两旁的花瓶内,竟隐隐有些轻微的响动传出,惊疑间,几人赶忙起身各自朝那花瓶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