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蝴蝶入梦(2/2)
“大哥,想到些什么没有?”赤衣青年祝融问道。
刀枫脑中思绪电转,忖道:“灵山十巫、火神祝融,这些人怎么会出现?小余不是火神转世吗?他已经恢复了前世神识了,可火神怎么可能又再出现?”
白衣女子轻叹一声,缓缓说道:“祝大哥身旁的是月无痕,南极风神因因乎前辈的弟子。端着木盘的那是思士,司幽前辈的爱子。”
刀枫眼神呆呆看着众人,听到月无痕的名字他愣了一下,印象中在天帝祭坛旁听到过“无痕”这个名字,细看了一下白衣女子所说的月无痕,发现她与当日天帝祭坛上的众人之中没有一人相象。
“木大哥?”刀枫突然想到白衣女子对自己的这个称呼,急声问道:“那我是谁?”
巫即哀号一声,意甚悲切,说道:“看来你小子真是什么都忘了,你是我大哥巫咸的得意弟子,木部族青帝麾下赫赫有名的大将——铁木将军木胜!”
刀枫像是骤然被霹雳击中,完全呆住了,暗道:“我是木胜?要么是他在说谎,要么就是——”他立刻又从迷离中苏醒,将周围众人看了一圈,心中得出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结论:“……要么就是——我回到了洪荒远古!”
巫即突然又凑了过来,指着那白衣女子道:“你忘记了我们不打紧,忘记了你自己也不打紧,但你不能忘了她呀!”
刀枫看了看那女子,轻声问道:“你的名字叫小扇?刚才这位巫即前辈这么叫你。”
巫即大叫一声,忽然又哭了起来,哀声说道:“我们灵山十巫一世英名就此毁到你这木头小子身上了!天哪,为什么他会什么都不记得!?”哭声极其悲切,像是痛苦万分的样子。
灵山十巫的性情大多暴躁古怪,只有巫彭和巫真二人性格温弱。巫真见巫即痛哭流涕,便安慰道:“二哥,你方才不是还说,木胜昏睡太久,突然醒来一时适应不了,他现在谁都不认识,我看也就是因为这样。我们且等等看,再提醒提醒他。”
巫彭接着说道:“当年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五行灵海乱作一团,元神也不知去向,我们能将他重伤治好,还恢复了他一身功力,旁人只会说:‘灵山十巫医术天下无两,连那么重的伤都能治得好。’谁敢说出我们十巫医术不精的话来?现在这小子不过是记不起往事而已,那有什么打紧。”
本来听了巫真的话,巫即已经敛住哭声,可是巫彭的话一说完,他呼的一下跳起,怒骂道:“放屁!你不知道天下间觊觎妒忌我们十巫医术的人有多少吗?他们恨不得揭我们的皮拆我们的骨……”
巫姑笑道:“二哥,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呀。”
“怎么不是!好,现在被他们抓住把柄了,将来可哪儿有脸面见炎帝和雪帝那两个老混蛋呀!”巫即大声道。
刀枫看着巫即夸张的言语表情,真是哭笑不得。
巫真看了一眼祝融,对巫即说道:“二哥,祝融在跟前,你说话不要那么肆无忌惮嘛!你骂炎帝,他心里不舒服。”
祝融还未开口,巫即又叫道:“怎么?老子说错了吗?祝融你说,炎帝和雪帝是不是两个老混蛋!?”
祝融尴尬的笑了笑,不知怎么回答。巫真嫣然笑道:“二哥,如果别人让你说大哥是混蛋,你会承认吗?”
“谁敢这么说?”巫即怒目圆睁,道:“他***,老子拆了他的骨架!”
巫真知道巫即脾气向来如此,一犯起浑来就没完没了,便不再理他,转头向祝融吐了吐舌头,微笑道:“还是赶紧看看木胜的情况要紧。”她拉着白衣女子的手向刀枫柔声问道:“木胜,你真的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连小扇姑娘都不记得了?”
刀枫尚未开口,旁边巫即又在唧唧囔囔胡说:“那两个老混蛋,当年合起伙来设计骗老子,抢去了老子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碧珞草……”
刀枫头脑发蒙,看着白衣女子绝美容颜,似乎又迷失在记忆当中了。
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刀枫,期待他想起点什么。巫即见他呆样,生气道:“你不用想了,老子来告诉你。她是西海边万里流沙中十八邦联盟盟主快乐神秦柏皇的女儿,十八邦的圣女,西海仙子——秦小扇!”
巫即一声断喝,刀枫登时一阵晕眩,头脑之中各种情景纷至沓来,大叫一声闭上了眼睛。突然想起许多事情,想到自己被好友出卖,陷身炼神阵中,再后来自己抵御不住神阵巨威,受伤昏死,直到今次醒来。
众人见“木胜”神色凄惨,俱是大惊,巫真正要运功帮刀枫稳定情绪,“木胜”突然摇了摇头,打了个寒战,睁开眼来。此刻他眼神清朗淳澈,微笑看着众人,说道:“做了一个怪梦,醒来后思绪一时回不到这里,真是怪哉。”
看到“木胜”突然好转,众人脸上都露出喜色,巫即狂笑道:“嘿嘿,老子早说过,灵山十巫的医术天下无双!”
木胜清醒过来后,回想梦境中情景,颇觉匪夷所思,而梦中人物俱各栩栩如生,祝余、美桑、飞云、舞轻罗、红孩儿、蓝孩儿,此刻想来,倒真的像自己的至交好友一般。
突然他又想到梦中见到的张三丰曾将给自己的一个庄周梦蝶的故事,说有一个叫庄周的人有次做梦,梦到自己变成蝴蝶四处飞舞,而在梦中他就把自己当作了蝴蝶,欣然自得,醒来之后又发现自己是庄周,就欣然把自己当作庄周了。可又不禁疑惑,究竟是自己做梦变成蝴蝶了呢,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自己。
木胜忖道:“方才那一个长梦纤微俱呈,现在回想起来,连任何细节都没有忘记,而我在梦中也将自己就当作了‘刀枫’,一觉醒来险些忘记了自己是木胜。究竟是我做梦变做了刀枫,还是刀枫做梦变做了我呢?何者虚何者实?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见木胜又在沉思,祝融说道:“大哥,你怎么了?”
木胜将思绪拉回了现实,笑道:“这一睡就是十六年,我先看看灵山变了没有!”话音刚落,他一把拉住秦小扇,只见一道碧光闪过,两人已经消失不见。其余众人也都纷纷化作流光追了上去。
一座危崖肃然耸立,崖上怪石嵯峨,古树掩映,杂草丛生,两只一人多高的白鸟在杂草中向着崖边缓步行走,左顾右盼,像在寻觅什么。
哗的一声,一只獐子从草丛中窜了出来,看准两只白鸟之间的空隙,想要飞快冲过去。
獐子速度快,白鸟更快,只见那两只白鸟扇动巨大的翅膀,挥动铁喙向獐子啄去。獐子像是怕极了白鸟,见两只白鸟袭来,掉头就向左面撒腿奔去。奈何白鸟神速,獐子没跑出十丈就被两只白鸟一前一后堵住。
獐子受到惊吓,瘫倒在地,绝望地看着两只白鸟,等待着两只铁喙啄在身上。
突然,一道流光闪过,嗖的一声,两个人影突然出现在白鸟之旁。白鸟吓了一跳,扇着翅膀飞到空中,嘴中呀呀乱鸣,地上的獐子大喜过望,见白鸟离去,迅速逃离开去,钻进一个狭小的石洞不见了踪迹。
那突然出现的两人正是木胜和秦小扇,两人迎风而立,身上衣袂随风纷飞乱舞。
空中两只白鸟见到这两人,又重新飞了下来,围在两人身旁欢鸣不已。木胜抚着白鸟头颈处的羽毛,微笑道:“大白小白,许久没见你们了,这些年来过得可好?”
两只白鸟点头鸣叫,头在木胜身上蹭来蹭去,看起来十分的欢欣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