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音（1/2）

暂别

“得亏你皮糙肉厚,这么大的风都没事！”看到室盈无恙，我担忧立止，索性像往常一样取笑它。

“怎么的？你希望我有事？！”室盈一如往日地回怼。

“好了好了，没用的话等会再说行不？”眼见我俩又要开始互嘲，望曦无奈制止。

“你们见过洛水？在何处？”弱水河灵发问。

“曾在姑射山间偶然碰见它，现在它应不在那边了。”室盈回答。

“你们是怎么碰见它的？”弱水又问。

“哼，怎么碰见的？你问它！”室盈不怀好意地头冲向我。

“碰见，就是，就是，就是它———”我意指室盈，“‘砰’的一下，然后洛水河灵现形，我们就见到了。”我尴尬地解释道。

“你要不要点脸？”室盈气道。

“呃呵呵，你在说什么没有的呢～”我尬笑着往后躲。

“洛水既然和你们说过若木，看来它已经去过那边。”弱水河灵自语。

“哪边？”望曦忙问。

“西边。”风昊抢答道，“神树中最有名的三棵：扶桑在东，建木在中，唯若木———在西。”

“所以我们还要往西去。”我说。

“不，是你。哦，还有小蟾。”风昊说。

我惊讶地看着风昊，不明白他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许是感应到了我的疑惑，便解释道：“蛮丫头需要去东边，我得给她带路。”

“你说什么？！”我和望曦同时诧异。

“是的，蛮丫头，你要去东边，我也要去找我的朋友，你不是要见他嘛，正好一道走。”风昊讲道。

“你说去哪就去哪，不跟我提前商量下？”望曦嗔怪道。

“那我现在跟你说了，你要去东边。”

“我要是不去呢？”

“那不行，你要去，你得去。”

“臭耗子，你语气怎么突然怪怪的？”

“没什么怪的，蛮丫头，你要去东边，跟我走吧。”

“去、去东边，跟你走……”

“对，你要去东边，我带你走。”

“……走，东边，好。”望曦突然同意。

“嗯？望曦，你答应得太快了吧！不再考虑下吗？”我有点慌乱。

“不考虑了，去东边。”望曦简短地回答。

“……那我、们，这就要分开了吗？”

我知道世间聚散分合是极为平常的事情，可从没想到即使是朝夕相处的人，也会有面临分别而毫无准备的时候。

这感觉，太突兀，也太难割舍！让我一时难以接受！

望曦凝视着我，伸出手把我托在她温热的掌心，看着那双颤动又清澈的双眸，我明显感觉她有话要对我说，可我却什么都没听到。

“望曦，你真的要与我分开的吗？”我的声音里不争气的沾上了难过的语调。

“不会太久的，汲，等你恢复了灵力，等我找到了对的人，我们会再见面的啊！小水灵，别忘了，天上地下你可以无处不在，你要相信……”

“弱水！挺一会！我们即刻送你到最近的水域！”另一边，白龙承起正在下沉的弱水河灵，与黄龙配合。

听到白龙的忧声我才想起，河灵力量虽强，但亦受限制———它既已长成河灵，便不能像我这种小水灵一样想去哪去哪，它只能做到，哪能去就去哪，故不可离开水系太久，否则会损耗力量，若不能及时返归水域，便会因力量枯竭而消失。

从被河母甩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到与我们说话这段时间，对弱水河灵来说已是在持续消耗，可它并未吐露，我们也没注意到。

“恩人、姑娘、小水灵、青蟾，眼下弱水不适，我们必须先离开了，有缘再会吧~”白龙飞起时还不忘礼貌地对我们说一声。

我们急忙应声，反倒是风昊朝空中的二龙和弱水河灵反复高喊：“再会啊！”

二龙飞远，留下我们两灵两人在原地，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风昊，你接近望曦究竟有何目的？我警告你，今后不许骗她和伤害她！我虽然身体小，但对付你我还是有招的，如果望曦有事，我第一个找你！”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风氏后人，怎会伤害她？再说，你难道没看见是我一直在挨揍？”

“嗯，冲这点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我挨揍你放心个啥啊！我要是被打残了以后谁管她，这蛮丫头如果到大聚落里，指不定又要‘祸害’多少人呢~”

“不许乱说！望曦身手迅捷又是冰容雪貌，之前都是被尊称为‘神人’的，遇见你之后一路走的都是偏僻之地，还被你叫成‘蛮丫头’，颜面都蒙尘了，你不知惭愧，竟敢说我们姑娘会祸害他人！”

“她就是祸害了，最先祸害的就是我，之后又祸害我的朋友！我还要冒着被比下去的风险，帮她去找寻她父母的线索，我都这么委屈自己了，你还说我的不是！哼，果然你和她一样蛮横~”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她最先祸害的是你，之后又祸害你朋友？你带望曦去东边，是为了帮她找父母？”

“嗯。”

“嗯什么啊！！！”

“我不跟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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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臭耗子！”

“尽不学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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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众灵多少有自己的追求，小水灵，你在人世间周转这么久，可寻到自己想要的了？”

短暂的平复后，风昊忽然向我问道。

我不知他怎会对我问出这样的话，仿佛能看透我的秘密一样可怕。

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回答了他：“我若寻到了，便不会在这里了。”

“你寻了多少年？”

“早已不记得。”

“那说明你该换种方式。”

“换？”

“有的时候，你越是心急想找到的，反而越是让你找不到，然而当你无心或者不留意之时，所寻找的却会以不经意的方式回到你旁边。你说，这是不是很奇妙？”

“……是又如何，我还是未曾寻到它。”

“所以我让你换种方式啊~小水灵，执着有时反而会限制你的行动和思绪，往远看看，也许，远处才是你的方向。”

“远处？”

“是啊，去吧小水灵，我赠予你风氏的祝福，愿你———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

短短几句话，却蕴含千钧力量，我也说不清为何要听他的，或者说，是一种神秘的力量驱使我不能不接受他的建议！

而另一边的望曦，似有些迷惑的站在那，眼神默默投向地面，这种样子不太寻常。一直以来紧跟并陪伴着她的我，此时竟猜不出她在想什么，只看到她垂头站立，偶有风吹过，她却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