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及笄1（2/2）

皇后招手叫我过去，她叫我坐在她的身边，细细打量我，称赞道：“这一行完及笄礼就马上不一样了，是个大姑娘的样子了。”皇上则无限感慨地看着我，说：“若是你娘亲在世的话，她也一定很高兴……”听到皇上提到我娘，我的神情不禁有些哀伤。

虽然今日到场的都是皇亲国戚，地位尊贵，皇上还特意把各地的亲王们召回京都为我祝贺，但是他们没有一个是我的血缘亲人。

表面的无限尊贵中暗藏着多少的无奈和凄凉啊。

皇上见我神色凄然，知道是他的话触动了我，于是又笑着说：“奴兮，到朕身边来，看看朕今天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我礼别皇后，奉命来到皇上跟前。我闻到皇上身上幽幽的龙涎香，勾起了我第一次进宫的回忆，突然对皇上生出了一种眷恋的感情，他便是我的父亲不是吗？

这一切的荣华富贵、风光无限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给我的啊。

姒充仪的事归根结底还是在比谁更受宠爱，而皇上最后选择了我。

娘亲死时给了我最大的保障，便是眼前这个深爱着娘亲而至高无上的男人。

我现在才更深刻地体会到了娘亲的良苦用心。

皇上拉起我的小手，眼底有了柔意，他转身看了看朱公公，朱公公会意，端上来一个红底布托盘。

托盘上面赫然放着一个紫檀木盒子，中间用黄色的绳带系成一个如意结。

“打开看看。”皇上和蔼地对我说。

我走到托盘前，解开结子，小心翼翼地揭开盒子。

一股香气扑鼻而来，顿时溢满了整个屋子。

我定睛一看，只见在盒子中间静静地躺着一把檀香木扇。

我回过头看了看皇上，向他询问。

皇上向我点头示意。

我拿出檀香扇，轻轻打开，幽香阵阵。

只见尺不大的扇面上绘着水榭楼台，峰峦叠石，花鸟草虫，皆栩栩如生。最引人注目的是上面一位倚着栏杆身着华贵唐装的仕女眉眼盈盈，姿态生动，身影娉婷，勾人心魄。扇面右上角有“十三行”清秀婉媚的小楷，扇子尾端坠有红色飘逸的流苏。

皇上看我爱不释手的样子，十分开心。

“你可喜欢？”我点了点头，继而又仔细地审视起扇子来：“这扇面画得极为传神，栩栩如生，想必为大家所为；还有这题词也极有情趣，与画相辅相成，自不一般；就是单指这扇骨，也是香气扑鼻，质地优良，极其珍贵的……”皇上拊掌而笑，“果然有识货之人。”朱公公解释说：“小姐说得极准，皇上为了这把扇子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啊。这扇架乃杭州-西泠-扇，是拿最上乘的白檀木制成；这扇画嘛，特请了当朝大画家王闲逸王老先生亲自下笔；至于这个题词更是珍奇了，乃张儒雅张隐士真迹……”在场众人出一阵低低的惊叹。

我也暗暗吃惊，虽然明白这柄扇子定然价值不菲，但是没想到有这样的不同寻常的来历。

别人尚且不说，就单说这张儒雅隐士，据说脾气极其古怪，一身学问却不愿入朝为官，反而归隐山林，任朝廷几次下聘而不予理睬，倒落了个“无官一身轻”的悠然闲适。

当下众文人学子都敬仰他的学识，争先恐后地想拜他为师，而他却每每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常常随兴而诗，之后多烧毁，从不以诗为生计也不赠送他人，可见其一墨难求。

我虽不知皇上如何得到其真迹，但是想必也花费了不少气力的。

我小心地抚摸着扇面，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只有这样至好的东西才是我真心想要的……

第二日早起时，我现一切好像都不一样了，我好似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

善善拿来了几件衣服供我挑选，大多是时下依然受贵妇仕女青睐的唐式纱裙，华丽富贵。

我选了一件清凉的绿色纱裙，然后在众宫娥的侍候下仔细洗漱。

我坐在梳妆镜前，梳头姑姑小心翼翼地给我梳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