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苍龙大战(1/2)
早春二月乍暖还寒。到了晚上小风虽不如北方的那样尖厉但也露出丝丝寒意。八人如狸猫一样静无声息地奔走在田间小路。南方到处是山岗、丘陵、水田。水田路宽不过三尺黑夜行动跌跌撞撞。走了没几里周显亮就跌倒在田里弄了一身泥水爬起来后冷得浑身抖。这半夜幸好没遇见岗哨天亮时来到一处山岗这山岗竹林茂密山水欢歌。听见雄鸡三唱知道山下有一小村。八人挤在一起个个成了泥水人倒在草丛上休息。
花白胡子说:“等天大亮我带个伢子到山下村里讨口干粮你们几个抓紧时间休息。我告诉你们如果我二人上午不回来你们就要转移。”
孙运达有心随花白胡子去讨饭想想自己是北方人怕惹出麻烦。等花白胡子带伢子走下山便吆喝着几个人找一处安全地方去休息。孙运达眼见花白胡子二人走远自己睡不着觉在草坡上翻来滚去。他担心花白胡子大叔会出现什么闪失一个伢子又年轻……想着想着就进入梦乡。
再一睁眼时太阳已偏西了。一骨碌站起来浑身暖洋洋心里却如长了小草再看看大叔二人还没回来。他感到事有变故急忙叫醒周显亮和四个伢子要马上转移。人们都盼花白胡子讨饭回来因为肚子饿得咕咕叫。六人离开原地但眼睛始终盯着花白胡子去村的小路。因为大家太饥饿了便挖竹笋、野菜填饱肚子。二月的竹笋又甜又嫩吃在嘴里如同吃水萝卜。孙运达决定让周显亮和三个伢子留下自己带一个伢子去接应和打探花白胡子二人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孙运达二人顺小路下山走了约三里远就听见人声嘈杂。叫骂声推打声还有拉枪栓声。孙运达的心马上悬起来。二人闪在路边的草丛里见几个人穿白汗衫歪戴帽扛着枪拿着皮鞭一路歪歪扭扭似喝醉了酒押着两个人。这二人便是花白胡子和伢子。孙运达定睛一看心揪起来怕什么果然来什么。
他问身边的伢子:“那个扛枪的是干什么的?”
伢子说:“那几个人是当地民团他们一半是土匪一半是狗子军。他们到处杀人放火欺男霸女什么坏事都干!”
孙运达听了恨得牙根疼说:“咱们灭了他们!”
伢子问:“用么法子?”
孙运达伏在伢子耳边说了几句话。
眼见押解花白胡子二人的团丁走远伢子这才从草丛里钻出来身上本来就是泥水脸上也是三花脸不用化装就是一个狼狈相。他开始慌慌张张地小跑一边跑一边叨叨咕咕一边跑还一边往后看孙运达等伢子跑出一段距离这才大步流星地追赶。孙运达在后一边追一边叫喊。因他是北方人又不敢放大声叫喊。二人一前一后一追一跑很快赶上押解花白胡子的团丁。几个团丁听见后面声音扭身端起枪对准了孙运达和伢子。
伢子哭着说:“他是我哥他让我替他去当兵我不干他就打我。”说完就呜呜大哭起来。
一个团丁说:“当兵么好事嘿这是你家里事老子们没工夫管这些鸟事。去去去那儿管你那儿去。”
孙运达几步追上来一个团丁用枪一拦说:“你弟弟不愿替你去当兵你就别赶鸭子上架了。”
孙运达不敢说话只用手去拉伢子。花白胡子和那伢子被捆住双手扭身看见孙运达二人。花白胡子忽然一声大叫倒在地上两个团丁马上去拉花白胡子孙运达顺势啪啪两掌打倒两个团丁另两个团丁醉汹汹端枪就要扣扳机没等动手早被孙运达两甩头打得满脸开花。接着又上去两脚两个团丁倒地昏死过去。伢子上前解开花白胡子二人双手。孙运达捡起一把“汉阳造”担在一条腿上顺势一叫劲撅枪如同撅干柴棍子。
吓的团丁浑身打哆嗦说:“我的爷你可饶了我吧我上有老母下有伢子刚两岁吃喝还要我去照顾大侠饶命吧!”孙运达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四个团丁让伢子给他们训话。
伢子说:“大侠心善。不要你们的狗命今后要办些好事不可欺负众乡亲你们快快回家快滚快滚!”
三把大枪被花白胡子摘下枪栓四团丁拿了三把枪又低头又施礼个个夹着尾巴顺原路回村。
花白胡子说:“你可惹祸了。”
孙运达一愣问:“惹什么祸?”
花白胡子说:“我二人下山去讨点吃的走一户敲一户户户无人。正在敲门时碰上了这几个团丁他们说共党分子到处闹暴动他们下山协助国民政府抓扑共党分子。你老汉带伢子来肯定是共党的奸细。就把我俩押送到一个大院我的娘啊那司令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湘赣大暴动的张伯雄。他一见我便拍桌子说‘大路朝天你不走独木难行你自来。看在咱们有一面之交的情分我不用我手来杀你来人!把这二人押解送县城是杀是留由他们处置!’于是我二人被四个团丁押送路过这里被你们劫下。这四个团丁回去禀报他肯定带人马追杀过来你这不惹下大祸了吗?”
孙运达一拍手说:“兵来将挡水来土堰怕之何来?”
花白胡子说:“你不该留那几个人活口也便没有了送信之人。”
孙运达说:“我看那四人也都是穷苦人出身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不能下死手夺人性命!”
花白胡子一听乐了说:“倒也是前世无怨近世无仇何必下死手呢?可可那杀人阎王不管这些他一听习武之人打伤他手下他肯定带人马追杀过来。他自恃武功群他会拼命赶来必然要‘以武会友’到那时咱们可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大叔莫怕车到山前必有路。”孙运达又问道:“他为何称你是共党?”
花白胡子说:“那一年暴动我正在湘南和这傢伙在一起。后来我看他不是杀富济贫铲恶除霸他却是杀抢贪婪欺男霸女之徒。我看他是土匪我便和他分道扬镳。这次他见我就称我是共党、共匪。”
孙运达笑问道:“那你是不是共党、共匪?”
花白胡子一摊双手说:“你们看我像吗?”
张伯雄自小习武精通南拳、通臂拳、猴拳;刀、枪、棍、棒样样精熟。十六岁北上少林学习北方武林派别的拳**夫大长。十九岁参加国民革命军曾任营副。后和上司关系闹僵弃职回乡。整日吃喝嫖赌拈花粘草惹事生非无人敢惹。一九二八年湘赣边界农民大暴动他挑头攻打县城拉起一支民团成立赤卫军开始杀富济贫铲除恶霸深得民心。一些民众把他当成英雄上了苍龙山从此当了山大王。苍龙山位于湘、赣两省边界东边是赣流西边是湘水。地势险要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后被国民党重金收买专门从6路和水路劫获共党人士。每抓捕一名“共党”可以得赏金2oo大洋。重要共党人士送到县警察局另加重赏。他杀人如麻。将人剥皮、掏心、取肝供他饮酒作乐。手下恨他惨无人道纷纷弃他而去。他自称有一个团的兵力其实他手下不过有二百号乌合之众。
孙运达听完此人历数罪恶心中激愤。对花白胡子说:“大叔既然这样我也不走了我偏要会会此人!我看他有三头六臂不成?”
花白胡子拍手笑道:“好好。把咱们人叫齐商量商量。”
孙运达便将此事一说大家心里都有了普。于是八个人散开沿着竹林小路向南走。走了有半个时辰就听见后边有嘶喊声。转眼之间一匹烈马追赶而来后边跟着十几个团丁他们虎狼般包抄上来。
团丁用枪指点着孙运达诸人说:“站住!报告司令就是他们打伤了我们四人。”
骑在马上的人用手枪指着孙运达说:“是谁有神功?三拳两脚打倒我的四个弟兄?咹?”
孙运达用手一指脑门说:“正是在下!”
孙运达仔细打量骑在马上之人。三十二三岁年纪尖脸细眼和尚头。戴一顶薄纱礼帽身上穿一件白纱凉褂下身穿麻纱灯笼裤脚穿一双轻便步鞋。身高不过五尺长得精瘦。此人就是司令?
骑在马上的“司令”也在仔细打量孙运达。听口音是北方佬看模样很端庄看体型肩宽腰细一身腱子肉。他看了很是吃惊。在马上说:“好一个燕赵侠客说话豪爽手脚利落。弟兄们是不是把他们请到咱们的山上去啊!”
手下先搜身。因为提前把两把手枪埋在竹林所以什么也没有搜出来。这才将八人捆上戴上黑布眼罩押着进了苍龙山寨。上了山手下把八人的眼罩取下。孙运达放眼一看这座山寨设在山顶之上。山顶是一块平坦的山坝。从山下到山顶长满翠绿的山竹、挺拔的云杉、山茶树。在平坦的山顶用竹子搭一溜窝棚。看来是他们的住地。在不远处有石屋石坑石洞。石坝面积足有百亩。草坪上有几十个团丁正在操练刀枪。团丁扛快枪的不多大多是大刀、长矛。扛的快枪也都是“汉阳造”。孙运达想这本是一群乌合之众。这时“司令”派人将孙运达押到他面前。团丁让孙运达给“司令”下跪孙运达直挺挺地站着不动这团丁从后边抽冷子猛踹孙运达的腿肚子谁知孙运达那腿却似条石柱子纹丝没动。反而将这个团丁弹个跟斗。
“司令”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这个北方佬硬功了得不可小瞧。他把手枪放在案桌上一拍手枪说:“见本司令为何不跪?”
孙运达说:“大爷生来腿脚直!”
“司令”说:“你不怕我的家法伺候?”
孙运达说:“你的家法我不知你有何法先出手?”
“司令”说:“那好我先毙了你!”说罢抄起手枪对准孙运达。
孙运达说:“听说你要以武会友原来你是以枪会友罢罢徒有虚名。杀、刮、存、留随你便吧!”
“司令”说:“我张伯雄生来喜欢习武之人我如想杀你何必把你几人弄到山上来?”
孙运达说:“那你想如何?”
“司令”一摆手叫来两个身强力壮的团丁说:“先给这个北方佬松松筋骨。”
这两个团丁抡起双拳朝孙运达打过去。孙运达一声冷笑也不躲闪。两个团丁没打几下就呲牙咧嘴地蹲在地上不打了。再看孙运达却笑咪咪地站在一边悠闲自在地看着周围的远山。捆绑在身上的棕绳早被绷成一节一节的碎绳。团丁个个惊吓得张大嘴、睁大眼、腿脚不听使唤。
“司令”看此情此景心里害怕。这个北方佬功夫非同一般自己恐怕也是力不从心。心里琢磨是留他还是灭他?留下他如当个左膀右臂那可是天下无敌如和自己不是一心恐怕是个祸害!如灭他硬下手也不一定灭了他。对我不妨以武会友乘其不备我再下手。也罢就这样……“司令”想到此马上转惊为喜。站起身来三句哈哈两声笑说:“想不到老弟有如此真功实为佩服!说来惭愧本司令自小喜欢舞枪弄棒自恃武功不错一见老弟如此功夫本人自愧不如。但咱们以武会友点到为止还是不为失礼吧?如何?”
孙运达说:“能和司令以武会友本人无尚光荣。但本人只会皮毛哪比得了司令的南拳功夫?司令大名威震湘赣两界我才学疏浅还是不比为好!”
“司令”说:“以武会友本是武林之常规。老弟不必过谦!”
孙运达说:“我乃罪犯之身不宜与司令过招!”
“司令”说:“对!我还没问你你为何打伤我手下为救一个共党分子?”
孙运达说:“我不知何人是共党分子我只知我在难中人家救助了我。我救的是我的恩人!因为你们抓了我的恩人所以我才出手相救!难道这不是武林中应有的品德吗?”
“司令”脸上一阵愤怒但一闪而过。说:“是是救得对救得对!咱们武林之人就要讲‘受人滴水之恩终当涌泉相报’!那你还是和我以武会友切磋技艺。”
孙运达说:“司令在以武会友之前你要答应我几个要求。”
“司令”想你死在眼前还提要求。好提什么我都答应你。嘴上说:“请说一二。”
孙运达说:“一、既然以武会友就不应该捆我的朋友。二、以武会友胜了怎讲输了怎说?”
“司令”说:“一、把那些朋友都松了绑绳。二、胜了自谦输了自勉。”
孙运达一伸大拇指说:“司令果然讲信义佩服!在这里我先给司令见个礼!”
那些练武的团丁都围过来准备看“司令”和北方佬一决高下。
“司令”两眼脒眯地看着孙运达说:“咱们以武会友点到为止!”
孙运达一抱拳说:“请了!”
“司令”紧了紧腰带脱去外褂一个箭步跳到场中拉开架势要会孙运达。
“司令”看孙运达站在场侧没有看他正在看远处的山林。便突然伸拳朝孙运达当胸一拳孙运达也不躲一拳打在身上这才知道被“司令”打着了。这一拳如打在一般人身上起码要断三根肋骨。而打在孙运达身上只当是蚊叮虫咬一般。接着“司令”又用脚踢孙运达的立裆孙运达也不躲。只接招也不招。这种打法让“司令”为难了。打吧打不动人家人家如同逗小孩玩。人家不招这似乎看不起自己。
且看孙运达动作不紧不慢一招一式松松拉拉毫无认真的样子。“司令”不由得心中恼怒恨不得一拳捣死孙运达……气得眼前有点懵。就在“司令”胡思乱想之时被孙运达一个螳螂腿踢在左胯上只觉得如同腾云驾雾一般被踢出两丈远。“司令”果然有功夫顺势一个前滚接着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但觉得左胯受了重伤不由得又蹲下。
孙运达知道“司令”中了他的螳螂脚虽然只用了八分力估计“司令”左胯骨被踢有裂伤。他故意跑过去搀扶“司令”谁知“司令”使了一招“插翅飞”一下子蹿到桌子旁顺手抄起手枪一甩手只听“噹”一声枪响了应声打倒一个团丁。这一枪本来是想打死孙运达孙运达眼疾手快就在将勾扳机时随手甩出一颗弹子正打在司令的手腕上手腕一抖这一枪不偏不斜打在一个团丁的脑门上。司令扔下手枪左手扣紧右手他大瞪牛眼冒着火星咬牙切齿地说:“给我上!”他上字刚出口孙运达又一粒弹子正打在司令的左眼眶里。疼得他倒地打滚唧哇乱叫。有几个团丁听见司令呼嚎马上提枪拿刀奔过来孙运达一看该出手了!上去两脚就将司令踢倒在地用手一指团丁说:“不要命的只管上来!”
花白胡子和周显亮早就瞄着张伯雄。一看张伯雄被打翻在地夺过团丁手中的枪一拥而上。当时百十号团丁也吓傻了、吓呆了!司令生死不知群龙无知道反抗无用都乖乖地放下了手中刀枪。但也有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冲过来想救张伯雄都被孙运达一拳一个一脚一个当场打死。眼看形势大变都纷纷投降。张伯雄这几年杀人无数惨害周边百姓罄竹难书。团丁中早有人恨之入骨孙运达见大部团丁已归顺这才一脚将张伯雄踢了个滚。再看张伯雄满脸是血早已下了阴曹地府。
花白胡子拉住周显亮站在一处高台说:“弟兄们听真从今日起他就是我们山寨的头头今后一律称周寨主。列位听真周寨主可是我们的师父他的武功更高更深。今后谁若不听寨主调遣张伯雄就是榜样!”
花白胡子为何要推周显亮当总头头?其实他有打算。周显亮没有功夫他只会苦干别无他能。让他当了寨主其他人等更好安排。他自荐为本寨军师。他让周显亮命孙运达为总教头。
张伯雄实有人马二百余人编为五队这五队队长中有三人是张伯雄的嫡系见张伯雄已死便下山逃之夭夭。这五个队长就由五个伢子担任。为摸清山寨的家底周显亮让花白胡子去清查帐册。不查不知道这一查令人吃惊。这山寨上设有赌局、烟局还设有“怡红院”。这些团丁除下山巡山、抓捕共党分子其余时间全用来赌博、抽大烟和嫖女人。赌光了就下山抢。抽完了就下山去劫。想痛快就去嫖女人。“怡红院”的女人大多是周围山下良家女子有的十五六岁被抢到山上先要和张伯雄同房管这叫“开苞”。张伯雄开了“苞”就成了众团丁的泄欲之物。有的是刚刚生下儿女就被张伯雄看中了姿色抢上山来先要和张伯雄圆房然后把女人关在竹棚里不分昼夜供团丁们享用。
张伯雄占山为王已有三年在造册上共抓共党分子三百余人。张伯雄得七万大洋的奖赏。现在库存还有两万余块。军械库有“汉阳造”一百余条子弹五万余。手榴弹有百箱地雷千颗。这些全是国民党赠送的。仓库米面十万余斤。张伯雄虽是粗人但他却是个理家能手。
花白胡子依帐薄一一向周显亮作了汇报。周显亮听了汇报问孙运达如何处理。三人最后决定:赌局暂不取消烟局坚决取缔!“怡红院”均是良家妇女立即送下山去。团丁回家者每人两块大洋当盘费。良家妇女下山每人给十块大洋抚慰金。
周显亮坐上山寨的第一把交椅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真有点像瓦岗寨上的程咬金。程咬金还会三斧子自己连一斧子都不会。好在一切琐事都有花白胡子打理武事由孙运达出头自己只去了点头的。
五个伢子各领一支人马轮流巡山守寨。平时操练每天还由花白胡子做一个小训讲些民俗民理道德规范有时还讲中国的未来。花白胡子讲话一板一眼还能咬文嚼字。天文地理样样知晓。讲哲理、讲伦理如同讲故事一样团丁们都爱听。
山寨日趋平稳。团丁收敛了过去的嚣张气焰一改土匪霸气。留下的团丁大都穷苦出身有的没了父母有的失去了土地还有的没了妻室儿女。他们身处绝望之地一怒之下揭竿而起跟随了张伯雄。他们对张伯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恼在心头敢怒而不敢言。他们无力抗争渐渐地随波逐流。现在新寨主上任改换门庭。花白胡子每天训教开导使他们逐渐明白今后的路还远还长做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为最根本。开始对寨主取消烟馆、妓院有抵触情绪现在他们主动提出取消赌局。他们要跟新寨主打“天下”。
五个伢子每天下山巡逻查堵过往船上的军火、物资。
一天在河边小渡口查获一船军火。船上装有二十挺机关枪五十支美式冲锋枪十把二十响。五架迫击炮另外还有子弹、迫击炮弹。把这些武器弹药运到山上武装了苍龙山寨。
过了三天又在小渡口截获了一支给养船。有压缩饼干、美国罐头、还有美国香烟。一连截获军需物资这可惹恼了湘赣两省国民党党部。
花白胡子眼看形势大好内心却焦急万分。截获了国民党给养船国民党肯定要派兵围剿。他对周显亮和孙运达说要做好反围剿的准备。一是要把新武器给大家熟悉新武器的使用、性能。二是要修筑防御工事。
苍龙山地处湘赣两省边界。苍龙山虽不高大、挺拔但却凶险。上下山只有一条路而山头四周都是悬崖峭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如果从天上飞来的炸弹那可无法避险。所以必须要有防空设施。必须在山头打洞。花白胡子建议要立即行动起来。周显亮随即命孙运达带领众人选地形打凿山洞。除军事训练和执勤外每天三班用钢钎打凿山洞。整座山是一块巨石翻去外边一层松土凿山石、打*炮眼。花白胡子教兵丁如何从地雷中取出炸药又如何打眼放炮加快工程进度。两个多月打出第一座山洞。
花白胡子又未雨绸缪说:“咱们干活吃得多趁机派弟兄们下山买粮籴米以防打起仗来困死咱们。现在咱们山上有山泉水源不成问题粮食是大事情。千万不可大意。”
湘赣两省国民党政府一直在窥视苍龙山的一举一动。他们不时派出暗探或旱路或水路侦察这里的情况。他们分析打死张伯雄的八个人是因仇杀呢还是共党分子所为?当时他们只知以武会友而被北方佬打死他们放心了。这是武林中的恶斗所致。因为他们清楚张伯雄是罗云山周围一带武林霸主。他肯定不服外来人。一山不存二虎嘛。后来这些侦察员现山上派人守住上下山路不说还搜查过往行人和船只几个月没抓一名共党分子而且在山上还打眼放炮。
据分析山寨易主虽不是共党所为但据说有一个花白胡子三年前曾和张伯雄啸聚山林。后来因志向不同而分道扬镳。现在疑他是共党分子。正在这时苍龙山截获一艘武装弹药船此船是给民团送装备的。接着苍龙山又截获前方急等的给养船。这令国民党官员大吃一惊想派员上苍龙山疏通此事。谈妥了好谈好办。谈崩了兵戎相见。很快派一个县党部秘书上山和花白胡子谈判无结果。因为苍龙山所居位置太重要了所以不拔掉这颗钉子势对党国战事不利。但湘赣民众义举到处是革命人民武装烈火。国民党把大部兵力投入围剿战场。小日本鬼子在东北三省蠢蠢欲动又牵制一部分兵力。所以围剿苍龙山的任务只好交给地方民团解决。这一年正是一九三一年农历七月湘赣两省派两个民团屯聚苍龙山下只等上峯令即动进攻。
周显亮、孙运达、花白胡子从容部署迎敌兵力。别看总共二百来人据险而战足可以一当十。
花白胡子看了看山下兵力说:“这次围山的是各县民团没得啥子战斗力他们如果攻打咱们就收缩在山上不出击。只要把好上下山路口随时开放滚木擂石再在四周埋设地雷他打他的咱们躲在一边修身养性吧。”
第一次攻山是在夜里进行的。保安民团围着苍龙山打小钢炮放排子枪然后又收归到一条上山之路。守山寨的兵丁只有二十几人一见保安团顺山路攻到半山腰马上打开滚木雷石闸门大石头夹着圆木飞向山下滚动众团丁只恨自己的腿短。山下一连三次冲锋都被打得屁滚尿流。这一夜保安团死伤二百多人。在天亮收尸时抬走了近百条尸体。花白胡子趁保安团收尸带几十人冲下半山捡回来五十多杆长枪。
攻打苍龙山的国民党保安团眼看久攻不下又调来机枪连。夜里攻山失败就改为白天强攻。机关枪在前开路后边紧跟大队人马一步一步地向山上进攻。攻到半山腰不是自己拉响了挂在树丛中的手榴弹就是踩上了地雷。地雷一响山上就放滚木雷石打得保安团抱头鼠窜。一个机关枪连被打哑死伤不计其数。两个保安团进攻苍龙山死伤近半无功而返。用什么方法拔掉苍龙山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令湘赣两省党部头头脑浆疼!
离苍龙山不足百里的大山深处几十万党国正规军正在围剿共党领导的部队。党国正规军自持人多、装备精良。共党部队兵员少、武器陈旧、弹药不足但打仗英勇应用机动灵活的战略战术以劣胜优、以少胜多打得党国正规军焦头烂额。
进山围剿共党最便捷的旱路和水路是经过苍龙山。这条军事要道却被苍龙山寨主们把持。虽不知这寨主是哪方“仙客”种种迹象表明咽喉要道被掌握在党国外人之手。保安部队久攻不下正规部队又无兵力抽调两省党部又不敢向上打报告。国防部也不敢上报蒋委员长。最后湘赣两省党部议定了一条下策:围困苍龙山待时进攻!
这种战术其实就是围困苍龙山。待粮食物品吃用完时再进攻上山到那时唾手可得。
周显亮马上召开会议他说:“山下民团兵力至少有两千人如果围而不打等于把咱们困死在山上。咱们必须想法子对付围而不打的策略。”
孙运达说:“大叔胸有成竹看大叔有何妙招?”
花白胡子哈哈一乐说:“以咱们的米粮囤积围困咱半年六个月咱也不怕。最怕的一招是围而不打!什么叫围而不打?就是一句话围死你!就是每天抽小股人马佯攻你。一天二十四小时不断攻击你这样耗你神耗你力耗你枪、弹最后你用完了不能补充你只能坐以待毙!现在咱们还是一句话顺山洞继续往下挖用最快度挖通地下通道。我知道咱这山表面看是一块大石但山石内是什么结构?我怀疑这山是内部有空洞。咱们表面上让敌人看一切正常。暗地里继续三班不停地打山洞!咱们硬向外突围无疑那是白送死!我说这话不是怕死因为民团比我们的装备精良从兵力来说更无法可比。所以咱们能坚持一分钟就是胜利的一分钟!如果守不住咱们不能死守在保存实力的原则下要用灵活的战术去战胜敌人。我刚才说的要打通一条路就是一条必要时的逃生路!”
周显亮对战争一无所知。只知苍龙山一条路易守难攻。但被保安团攻下来怎么办这二百多号人马如何撤离?当然没有设想。现在面临大敌压境攻破攻不破那只是时间问题。
周显亮说:“到那时攻破了咱山寨咱们必死无疑。这样死去还有点可惜因为连俺妮儿的面都看不见了俺心里难受。”说罢扑簌簌掉下几滴眼泪。
孙运达笑眯眯地说:“人活百岁也是死早死早托生。这辈子看不见你女儿下辈子也许看见个儿子哩有啥难受的?”
周显亮瞪瞪眼说:“本寨主可是说正经事谁还和你开玩笑?”
花白胡子见二人说笑话便说:“我看在没打山头之前咱们让弟兄们多砍些毛竹准备架云梯从悬崖下山或编藤索拴牢在山崖上一旦攻破我们可以顺藤索下山。”周显亮说:“这种办法可考虑。但咱们苍龙山高百丈如顺藤下山不被打死也给摔死。”
花白胡子说:“我想得好法就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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