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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香帕定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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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天瑞更生气了。往后一退身说:“来人!把这小子抓起来!”

其实这是瞎乍乎。吕方不会说大话。像侯天瑞这样的武师来个三五个也不是对手。吕方平时和人交手从来心慈手软从不出毒招狠招。对付侯天瑞远无仇近无冤当然不动真招只不过想戏耍他一番而已.侯天瑞嘴里喊着“来人”手脚却没有闲着。他出招既凶又狠恨不得一拳就把吕方捣个稀烂!吕方却总是笑嘻嘻地戏弄他。侯天瑞看吕方不还手自己还沾不了边越想越生气暗中就把掌心大的袖珍手枪掏出来准备乘机暗算吕方。别看他把匣子枪交给手下可那只袖珍手枪却总揣在怀里。吕方虽然嘻笑着戏耍侯天瑞和他的两个手下那一双机灵的眼睛从没有半点闲视。就在侯天瑞使了一招“小豹子翻身”想趁机开枪打死吕方时吕方却用了一招“饿虎扑食”拣起地上一棵干草一抖手腕子“嗖”一下直插侯天瑞握枪的右手。只听候天瑞一声怪叫那只袖珍手枪落地吕方一个“海底捞月”抄在手上。

吕方把手枪托在掌心说“这把手枪做得精致。只可惜前辈不会使用。艺不精要勤学练暗伤人不讲武林之道!不好不好。”说罢顺手把枪扔给侯天瑞。

再看侯天瑞那脸红得像猪肝那右手虎口处插一颗干草好像插棵草标。侯天瑞一咬牙拔出草标流出一股黑血。四周的人一看侯天瑞的狼狈相哄一声大笑起来。两个手下也被人们笑懵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侯天瑞一边按着右手一边说:“还不下手!”

二人如梦初醒一拥而上吕方只一抖肩就把二人摔倒。这时从镇公所又窜出三个小伙子一起扑向吕方。这个搂腰那个抱腿想制服吕方。吕方想我也不伤你们我让你们摘胳膊掉腿让你们难受一时。我也好脱身。想到此吕方使用了祖传秘宗拆骨拳。不一时这个被摘了胳膊、那个被摘了胯!一个个东倒西歪。

吕方跳出圈外一抱拳说:“列位实在对不起了我劝你们快去看骨科中医让大夫推拿即可复位。如延误就一辈子残废了。”侯天瑞一看今天是彻底栽了!

侯天瑞眼睁睁地看着吕方走了他知道解铃还得系铃人。他马上唤来两人说:“你二人骑马跟在后边不可让他知道更不可惹他!确定他的落脚处再回一人报信。”侯天瑞想这小伙如此好功夫必成大器。我何不请他让他操练保安队?侯天瑞虽然打了败仗、吃了亏但心里还高兴因为他现了人才。回到家来媳妇早给准备好酒菜。喝了几口酒吃了一个馍一靠床就昏昏欲睡。

侯天梅一脚踢门进屋就喊:“哥呀你还有脸睡‘哈啦’觉?”

嫂子走过来小声说:“你哥太累了刚睡。”

侯天梅一撇小嘴儿说:“他累?他差点让人家插草标给卖了!”侯天梅就把自己所闻所见说给嫂嫂听。

嫂嫂听了说:“咳你哥在镇里也不容易可也不该欺负外乡人!”

侯天梅说:“他让人家插了草标不说他的五个手下还让人家摘了胳膊卸了胯眼睁睁地让人家走了。”侯天瑞本来快睡着了侯天梅一进门他就没了睡意。在里屋接话说:“妹呀哥不傻。那小伙前脚走你哥就派人后脚跟他跑不了。今晚我就把他抓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侯天梅心里一惊说:“你抓回人家干什么?打不过人家暗算人家?”

侯天瑞说:“妹啦你哥让人当泥捏了这一辈还没哪个人敢欺负你哥今天却倒血霉了。”

侯天梅噘着小嘴儿说:“你呀功夫不深艺不精你怨得了谁?你在镇公所门前和人家打斗我都看个一清二楚小妹我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人家一招一式都给你留着面子你知他是哪个吗?”

侯天瑞被侯天梅数落一番他习已为常了。他不急不忙地问道:“妹儿你认识他?”

侯天梅一翘小嘴说:“那天进城看打擂就是他把那黑大个打下擂台的!”

侯天瑞心里一惊“我的娘啊”差一点叫声出来!侯天瑞哆哆嗦嗦地说:“小小小妹你看清楚了?”

侯天梅说:“那能看错了吗?我我高兴得还扔了个手帕香包哪!”

嫂嫂在一旁听哥儿俩一问一答一直没说话。一听小妹扔了手帕香包这才说:“小妹是不是看人家武功好小伙帅你就‘腊月萝卜’——动心了?”

侯天梅红着脸说:“人家武功就是好、人品更好。”

侯天瑞说:“妹呀咱可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你也不问人家成家了没有?”

侯天梅说:“哥呀你也没问你怎知人家不乐意?你也没问人家成家没成家?人家成家怎么样?我愿意当二房又怎么样?”

侯天瑞说:“你不知人家家住哪里姓字名谁你也不知人家具体情况你就看上人家?我可丢不起咱家人!”侯天梅一扭脖说:“既然把话挑明了我还不管这些了哥呀你今晚就把人给接回来你如果伤他一根毫毛我立刻给你们个样子看看。”侯天瑞两口子当然惹不起这个“小姑奶奶”。

嫂嫂在一边说:“凡正现在已是民国了人家城里都时兴自由了。咱小妹看上了咱们就点头小妹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办——”

侯天瑞说:“妹呀我把人家接回来我可如何跟人家说?我就说喂我妹看上你了你来当我的妹夫吧?——人家不骂我神精病?”

侯天梅说:“你就这么说!我不管他是有家还是无家我当二房都认可我还在乎这些?”

侯天瑞说:“那人家死活不同意呢?”

侯天梅说:“你的威风哪?你的枪把子哪?你的计-谋呢?”

侯天瑞说:“那不成抢亲了吗?”

侯天梅说:“唱戏都演男的抢女的今天就演女的抢男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办不到的!我想办的事我一定要办成!”侯天瑞深知妹妹的脾气秉性。自小倔犟她认准的事天塌下来也不会改变。她想办的事一定要办成。别看她年纪不大主意可正。

侯天瑞一看小妹说话已是铁板钉钉只好说:“小妹令哥哥执行哥去接人哥给你办成这事还不中吗?”

吕方骑马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一处小村。这里山高林密溪水长流梯田层层稻谷飘香。村口有一小店。吕方下马进店要了饭菜又让店家弄些草料喂好军马。过了半个时辰吕方结帐准备继续前行。一摸身上没了小包包里还一些另钱。现在身无分文无法结算。

店主两眼一翻说:“好吧年纪不大道行不小。你吃、喝、喂却无分文你耍老子来啦?”

吕方满脸陪笑说:“店主我当真将钱袋丢了。”

店主一声冷笑说:“你丢不丢与我没关系。没钱骗吃喝你也不看看我是好骗的人吗?实话跟你说你一进店我就看你不地道。”

吕方本来心里不痛快一听店主说话难听心里火就说:“请店家说话留点口德我虽无钱我还可以物相抵。”

店主接过话头说:“你还让我怎么客气说话?叫你大哥?叫你大爹?呸!没钱骗饭还敢嘴硬!”

吕方虽遭挖苦仍耐着性子说:“我欠你多少钱?可以以物相抵。”

店主说:“你有甚么?”

吕方说:“我有块怀表总可抵顿饭钱吧?”

店主说:“呸!一块破表有何用?看不看表我照样过。”

吕方说:“店主你说怎么办?”

店主说:“最简单不过——把马相抵。只抵一顿饭钱!”

吕方说:“店家你太狠了吧!也不能这么欺负外乡人哪!”

店主从屋里窜到屋外指着吕方的鼻子说:“这还是看你那马岁口年轻不然这匹马还抵不上那顿饭钱!你说我欺负外乡人你算说对了。本店就欺负你你有法你就想吧。”

吕方欠账心中自愧一直强忍又听店家口无遮拦胸中冒火忍了又忍说:“我劝店家别蹬鼻子上脸!”

店主冲过来说:“你敢动我一指头吗?你有这个胆吗?老子跟你说这一带十里八乡谁不知我“雷铁头”?哪个敢在我面前撒野?你个北方佬也敢在我面前炸刺?”

吕方这才知道店主是“地头蛇”说:“我想试一试你的铁拳头打死打伤我和你没关系如何?”

雷铁头心里说乳臭没干的傻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别说三拳就是一拳怕也死定了。就说:“我打你三拳就抵了这顿饭钱!如抵不住我这三拳一切后果你承担。那匹军马就归我了!”二人在争论时村里有十多人来看热闹。雷铁头指着众人说:“大家可以做证!”

村民说:“做证可以。但人家吃你一顿饭就要人家一匹军马这太欺负人了!因为吃你一顿没现钱就打人家三拳?还生死自负这也太霸道了吧!”

雷铁头一瞪眼说:“让你们做证好啦还罗嗦什么?”转身对吕方说:“小子你站好了我可要打你啦。”说话间猛击一拳打在吕方当胸吕方借势倒地又爬起来。雷铁头哈哈大笑。

村民说:“人不可造孽呀!积善积德菩萨保佑!”

雷铁头又击一拳。吕方装作疼痛难忍的样子说:“店主拳头果然厉害!”

雷铁头自我吹嘘说:“不要说你个单薄小伙就是水田里的大黑牯老子一拳也能击倒!”

吕方说:“那第三拳可要轻打!”

雷铁头心里想轻打?我可就要不成那匹军马了!想罢运足丹田气这一拳打在吕方的肚子上。把吕方击到山墙上又被山墙弹到地上吕方大叫一声倒地不起。村民们可吓慌了纷纷指责雷铁头不仁不义。

雷铁头说:“各位父老我不打倒他如何能骑上这匹好马?我雷铁头做梦都想骑这匹马哩!”

村民们骂雷铁头造孽几个村民走过去想救吕方。雷铁头这时也后悔不该出手这么重急忙跑去搀扶吕方谁知吕方躺在地上呼呼睡觉小呼噜带哨。雷铁头一看惊呆了。是打伤了?还是这三拳不起作用?正在思绪不定之时吕方一翻身伸伸懒腰说:“雷铁头你这里风水不错本人刚刚在这里睡了一觉舒服极了!”众村民一看吕方安然无恙纷纷议论说看来小伙有真功没有金钢钻不敢揽瓷器活!雷铁头见吕方挨了三拳甚事无有心中不免惊慌但表面镇静说:“小子你少费话三拳也打了你也被打倒了三次说明你输了。所以这顿饭可抵了这匹马可归我了!”

吕方说:“咱们有言在先你打我三拳就抵了饭钱你说我抵不住你也没伤我一根毫毛所以那匹马还是我的。”

雷铁头瞪大眼说:“看来你想赖账?”

吕方说:“我决不会赖账!因为你那三拳不过是给我挠痒痒。若你不服你敢再打我三拳?”

雷铁头听了肺都气炸了说:“老子当然还敢打你三拳!看我如何给你挠痒痒!”雷铁头慢慢运足气冲吕方当胸就是一拳。这一拳却把雷铁头弹出一丈远。吕方却纹丝未动。再看雷铁头那个拳头皮肉模糊。疼得他嗷嗷乱叫!把看热闹的村民逗得开怀大笑!雷铁头急红了眼换了一个拳头猛击吕方的小肚子。这拳头一接吕方的肚皮再也抽不回来。拳头如被磁石吸住一样。爬在地上往外扽越扽越紧。最后累得雷铁头再也没力气扽了只好趴在地上喘粗气低声求饶:“大侠你你饶了我吧!”

吕方却在呼呼睡觉。众村民现在才知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雷铁头遇到了对头星!人们今天也大开了眼界。什么是真功?真功竟有如此神力!

雷铁头此时才看见“庐山真面目”!自己空活二十八年坐井观天。今日如梦初醒一连说了好话半筐。

吕方说:“还要军马吗?”

“再也不敢讨要了!”

“还敢撒野吗?”

“我的好大侠我从心里服你哩!”

吕方一把拉起雷铁头说:“店主刚才是小弟逗你一逗还望你愿谅。”

雷铁头大喜过望急忙拉住吕方倒地就拜。吕方拉起雷铁头说:“你我弟兄不可施此大礼!”

吕方转身拱手对众村民说:“感谢众位父老的厚爱小民在此有礼了!”村民们鼓掌称谢。吕方对雷铁头说:“小弟身上唯有怀表可抵。

雷铁头一拨吕方手说:“小人山民有眼无珠今日之事还望大侠海涵!”说完又跪地上说:“还望大侠收小弟为徒!”

吕方拉起雷铁头说:“你我弟兄何谈师徒!”

雷铁头说:“那我拜见哥哥!”

吕方说:“打住你报年庚?”雷铁头说:“小弟空长二十八岁……”

吕方推雷铁头坐上说:“小弟今年二十五春我给哥哥行礼了。”

这一夜二人躺在一张竹床上细说各自家事。雷铁头自幼父母双亡跟叔父生活在一起。五岁随叔去外乞讨。八岁又回到山村。叔父自幼习武练得一身好功夫。最擅长摔跤和气功。雷铁头就和叔父学功夫。雷铁头一边练功习武一边帮叔父耕田种地。后来叔父娶了小婶叔父把他分出来要他独立另过。雷铁头长得粗大丑陋到如今还没成婚。叔父心急雷铁头却静如秋水。雷铁头经多年勤学苦练练就一身好功夫。不论气功、摔跤周边几县还没有对手。但他不会拳路、刀枪器械令他遗憾。自持身上功夫足可威震周边。所以平时对人表现傲气、霸气!雷铁头孤单一人就搬到村口开一小店。卖些熟食、收住客人生意还不错。在大山住久了很想去外边看看出大山可不容易光想买匹马骑。这次一见军马高兴得不知道迈哪条腿走路了。又听说吕方吃饭没钱更是高兴得乐翻了天。

雷铁头和吕方聊到半夜才睡了。正睡得香甜之时二人被一阵嘈杂之声惊醒。吕方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顺手去抓身边那个小包这才想起来:小包袱早丢了。雷铁头下床去开门冲进五六个人。他们提着手枪挑着灯笼一见吕方围住就捆。

雷铁头冲过来要救吕方那几个用手枪点着他说:“一边去没你事!”

吕方说:“老兄别管我!”来人捆住吕方。

吕方说:“你们捆我干嘛?”

来人说:“不捆你能老实吗?”

吕方说:“你捆我就老实吗?”

雷铁头问:“老总有什么事说明了再走。”那几人也不答话拉住吕方就走。

吕方心里清楚对雷铁头说:“雷兄你放心我没事!”这几个人把吕方扶上军马押着吕方往段集镇方向走去。

雷铁头追过来边跑边喊:“吕弟你可一定回来呀!”

吕方被押回段集镇天已大亮。侯天瑞连跑带颠迎接吕方。吕方见侯天瑞笑眯眯地站在门口翻身下马。押解吕方的六个团丁半天说不出话:原来捆得结结实实现在却不见了绳索。

几个团丁说:“大侠果然神功!”

吕方笑笑说:“我说捆与不捆一个样!”吕方被请到客厅。

侯天瑞撫摸着右手说:“请大侠回来鄙人有事相求。”

吕方说:“不知何事前辈可讲。”

侯天瑞说:“从今往后咱们要以弟兄相称。今请大侠来就是求大侠帮忙三件事。第一件事侯某不才甘当大侠手下败将!昨日大侠给几个弟兄拆了骨、摘了胯请大侠给复位。大侠走后我们去接骨大夫说解铃还得系铃人。”

吕方说:“这个好说请他们过来就是。”

侯天瑞立刻三击掌被拆骨、摘胯那几个团丁走进客厅先给吕方敬礼。吕方分别按住这几个人只动了几下就使关节复位。一试一动都复原如初。这几个团丁拜谢了吕方都高高兴兴地下去了。

侯天瑞看人们走了一嘬呀花子说:“这第二件么也好办镇保安队想请大侠传授传授武功。看大侠肯帮忙不?当前兵慌马乱社会动荡不安只有咱们保护咱们这一方净土。可咱们没有受过训练大侠也知道我这两下子。所以还请大侠帮忙!”

吕方沉思良久说:“不知怎样训练?也不知训练课目?还有训练多长时间?”

侯天瑞心里高兴说:“大侠你答应?那具体时间、课目都好说。现在就说第三件事这件事是说好说就好说说不好说就不好说。”

吕方听胡涂了说:“说了半天绕口令。究竟是什么事?”

侯天瑞说:“咱哥俩交往总得知道家住哪里姓字名谁吧?”

吕方说:“这好办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吕方就把自家的情况报了一遍。

侯天瑞说:“看你年纪正当年恐怕成家了?”

吕方又把这次寻妻之事说了一遍。侯天瑞说:“你这等于没成婚。所以我想说这第三件事。”

吕方说:“这第三件事到底是什么事?”

侯天瑞真想说还真难开口。吭吭哧哧还是没说。吕方没想其它事只想问明第三件事。

吕方说:“常言说灯不挑不亮话不说不明。你这么吭吭哧哧不说我如何得知第三件事?”侯天瑞这时脸上红一道白一道终于说了真情。

“我侯家早年是当地大户。我五岁念私塾但我不爱之乎者也却爱舞刀弄棒。七岁家里请来文、武两位先生文先生被我追打得满院乱跑我一天到晚跟武师学武。长到十七八我耐不住寂寞跑到县城去寻花问柳得了花柳病终生无后。家父刚亡故母亲又被我气病。临终前把五岁的小妹托付给我那时我二十岁。父母骂我是无能之辈。我愧对父母。我要加倍呵护小妹。我变卖家产请先生教小妹识文断字我教授小妹练功习武。我决心抚养小妹长大成*人。决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后来地面不平静镇里让我组织保安队让我担任保安队长。我为保护这个地方的平安昼夜操劳。虽然百姓对我有看法但我从没干过伤天害理之事。昨日之事我就想要那匹军马骑。而且有意逗弄。谁知你功夫高深反让你给耍了。不论是武功还是人品你都是我的老师。我更喜欢你能当我的小弟!当然最喜欢、最喜爱你的还是我小妹——侯天梅!我替我小妹说出这心里话何去何从你掂量吧!”

吕方听完如坠云里雾中。万万没有想到会得出这样的结果!吕方说:“我可是个有家之人。我成婚在先所以不能答应。”

侯天瑞说:“我问你你可曾在县城打过擂?你可在擂台上看见过一个手帕香包?”吕方想想后点头承认。侯天瑞说:“你打擂时她在台下看你打胜了她向你扔了手帕香包!”

吕方说:“这能说明什么呢?”

侯天瑞说:“这就是说王宝钏的彩球打中薛平贵!小老弟认可吧!还有你是不是丢了个小包?现在小妹手里。想要不难只要答应了。”

吕方说:“容我考虑几天。”

侯天瑞说:“容不得你考虑眼下就要成婚!”

吕方急红了眼说:“你们这是强婚!”

侯天瑞说:“这就是强婚这还是小妹的主意!”

吕方一看院里、院外都是人这个客厅就是洞房。吕方知道中了“奸计”说:“大哥请听我细说。”

吕方将自己的家世说了一遍。又将五台山学艺、山下成婚、一路寻兄、寻妻来到此地一一细说。这一细说却更加坚定了侯天瑞的决心。

吕方说:“柳氏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再婚!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侯天瑞一拍桌子说:“你原来成婚不成婚我管不了今日这事我管定了!既然今天我说出口就是唾沫星子落地砸成坑!我小妹看你武功好、人品更好、更不怕当二房做小、你怕何来?更何况你找了一年也没找到你老婆你还想找多久?今天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咱们就来个霸王射箭——硬上弓!不怕你不答应!咱们就来个快刀斩乱麻今天就成亲!”

吕方说:“大哥你也容我考虑!我云游不定、生死难料你将你小妹嫁给我你这不是坑了她吗?”

侯天瑞说:“大男人三房四妾遍地都是我家不怕你怕哪个?来人——”侯天瑞一声吆喝“呼啦”一声进来七八个女人。进来的女人个个都是见过“世面”的老娘们。侯天瑞指着吕方说:“乡亲们看紧他。今日正午就和天梅拜堂成亲!”侯天瑞说完话一甩手走了。

这帮老娘们上前围住吕方、按住吕方扒衣服。吕方在敌人、仇人面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汉在这帮老娘们面前却甘当败将!这帮老娘们容不得吕方动手就七手八脚换上新郎官衣服左右护卫不给吕方半点行动自由。吕方只好规规矩矩坐在这帮老娘们群中。

侯天梅成亲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马上传遍了段集镇。快到中午来看新郎、参加婚礼的人们络绎不绝。吕方上身穿蓝缎子长衫枣红马甲头戴礼帽十字披红双插花。大家一看新郎英俊、潇洒。不由叹服侯家眼光独到、会挑会选。结婚仪式马上开始。那帮老娘们连拉带拽把吕方推到堂屋新娘蒙着红盖头早早站在那里等候。司仪见二位新人站好这才高喊一拜天地。新人同拜对面佛龛。司仪又喊二拜兄长。吕方马上被人按住头给侯天瑞行礼。司仪接着高喊夫妻对拜。吕方又被人按住头向新娘躬身。司仪最后高喊进入洞房。吕方立刻被那帮老娘们强拉硬拽进了洞房。吕方进了洞房这帮老娘们马上撤身反手把门锁上。此时虽已进秋但秋后一伏更是燥热。吕方心中本来就火烧火燎再加上天气燥热浑身大汗淋漓。吕方看屋里只有新娘急忙摘下礼帽、解下双披、脱下马甲、拉开长衫搧风。吕方从早到现在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又饥又渴往太师椅子上一坐闭目养神。

侯天梅蒙着盖头、忍着闷热身子一动不动一心一意只盼吕方快点揭盖头。侯天梅一等吕方二等吕方就是不见吕方行动实在坐不住了顶着盖头跑到吕方身边说:“你你该给俺揭盖头了吧!”

吕方睁开眼说:“大姐呀我不能揭!”

侯天梅说:“事情闹到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你还想咋办?今天你不揭也得揭!”

吕方气呼呼地说:“你们这是逼婚!”

侯天梅笑眯眯地说:“我咋不逼别人哩?俺一个大姑娘偏偏就逼你哩?俺是嫁不出门?还是没人要?今天只要进了这洞房门生是吕家人死是吕家鬼!你要不给我揭盖头我立马撞死在你面前!”

吕方见这小女子性情刚烈心里不免胆怵单腿跪地说:“大姐有话好说千万不可走极端。大姐呀听我把实情告诉你……”

侯天梅用手捂住耳朵说:“俺不听俺不听。俺啥都知道。俺知道你现在千里迢迢寻妻可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是找到你妻你妻做头房、俺甘愿做小这还不行吗?”

吕方被感动得眼含热泪说:“我吕方有何德何能敢和大姐成婚?大姐如此心胸大度更令我心中有愧了!”

侯天梅拉住吕方的手说:“你快起来让别人看见多难堪?就是今日放你走我横竖也是你吕家人!”

吕方知道再说也无济于事一只手撑地起身另一只手无意一动恰好将侯天梅的盖头揭下来侯天梅两手楼住吕方一头拱到吕方怀里抱住吕方便呜呜地哭起来。吕方心里明白侯天梅的哭诉是心中的悲苦和情感的交汇。交汇过后便是欢乐。到这时吕方真饿得无精神了。

侯天梅这才笑嘻嘻的说:“知道饿是啥滋味了?告诉你吧今天就是不想让你吃饭怕让你吃饱了闹事。”吕方听了摇着头说:“看来为了这档子事你们可是煞费苦心想得这么周全。”

侯天梅挤了个媚眼说:“还不全是为了你?”

吕方说:“说是为了我却不怕饿死我?”

侯天梅用食指点吕方额头说:“我想谁?俺要谁?俺舍得饿死你?”说完抽身走到窗边敲了三下窗户。过了一会就从窗户外递过来饭和菜。侯天梅看着吕方狼吞虎嚥吃饭的样子心里高兴。忙给吕方酙水、擦汗、搧扇子。见吕方吃饱喝足就收拾好碗筷。

吕方问:“为何不吃饭?”

侯天梅说:“有人不高兴俺就不吃饭!”

吕方说:“谁说不高兴?”

侯天梅说:“你高兴为啥不理俺哩?”侯天梅说罢便扑到吕方的怀里。

吕方端坐在太师椅上任由侯天梅撫摸吕方不敢造次。二人一问一答聊起家常。吕方看着近在身边的侯天梅就想起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的柳媚。只有在这时吕方才敢正眼打量她。她长得很美。个子长得和柳媚高矮相差无几俊俏劲各有千秋。看着侯天梅想着柳媚吕方怀疑柳媚已遭不测。今后如见到柳瑛大姐又该如何回答?侯天梅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早就洞穿了吕方的心思不管吕方说不说心里话她总是给吕方说开心话。

侯天瑞见一对新人进入洞房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他在新房门口、窗外按排了岗哨就去接待宾朋好友。侯天瑞在大客厅宴请了当地的官长、村保乡绅。他今日太高兴了给小妹办了终身大事。所以他开怀畅饮、见面干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便醉烂如泥趴在酒桌下啼哭。骂自己小时不招调长大了五毒俱全。变卖家产落得一身清贫。他哭得很伤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家把他架进卧室睡觉去了。众亲朋又喝了一阵酒这才四散而去。这时天就黑了。

侯天梅和吕方东拉西扯聊到天黑。她问吕方:“俺给你一件东西你要不要?”

吕方说:“看嘛东西?”侯天梅就从被褥下摸出吕方的背包。

吕方一见急忙伸手接说:“我以为找不到了呢!”

侯天梅一把拨开吕方的手说:“那天你把它丢在小店里店家就交给俺哥。不瞒你说你的小包俺可打开看过。”

吕方接过小包说:“包袱里也没嘛金贵之物。”

侯天梅小鼻子一皱说:“俺看大姐那半截辫子信物比啥都金贵!”

吕方不会遮掩自己的情绪说:“自打我二人成婚这个小包就一直揹在我身上。看见它就想起了她!摸到它好像她就在我身边一样!”

侯天梅又扑进吕方的怀里用那乌黑的辫梢抚摸着吕方的脸哭着说:“就凭这俺跟了你毫无怨言!”说罢递给吕方一把剪刀说;“帮俺也把那辫子剪了!”

吕方说:“何必呐?留这么长可不容易呀!”

侯天梅说:“俺不嘛大姐知道剪辫子俺也知道剪辫子。俺活了二十多年就盼这一天就要你给俺剪辫子!”吕方顺手把那根蒜辫子似的乌黑大辫“喀”一剪子绞下来递给侯天梅。

侯天梅看着辫子两眼流着泪说:“这可是代表女人的心哪!”侯天梅长叹一声又把辫子塞进吕方的怀里说:“事儿不大你看着办吧!”

吕方拿起辫子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最后把这半截辫子和柳媚的辫子一同放进小包袱里。侯天梅激动的浑身抖躺在吕方的怀里再也不能动了幸福的热泪淌满香腮。

吕方四更起床。侯天梅也跟着起身给吕方准备好洗漱用水然后躲在院墙边看吕方练武。侯天瑞眼见小妹婚事成功和夫人说了半夜醉话。这天也早早起床来看妹夫练功。其实吕方平时练功就是活动身体、不演练套路更不在人前显露自己的功夫。侯天梅一看有点失望就挤眉弄眼暗示吕方显露显露真功吕方只笑不动。

侯天瑞见妹夫不练真功也就罢了。他问道:“妹夫啊大哥昨日详谈还有一事你已答应。不知你还记得吗?”

吕方说:“记得!不过你得把人叫来让我过目再行定夺。”

侯天瑞扭身向门外一喊:“弟兄们!长着腿的给我进来!”他这一嗓子呼呼啦啦跑进来二三十个壮小伙子。侯天瑞对他们说:“今日你们就拜吕大侠为师快行拜师礼!”这三十来个壮小伙齐刷刷跪在地上纳头便拜。

吕方急忙去搀扶说:“大家不要行拜师礼。我可以当你们的教练!”

段集镇保安队有三十多人都是经侯天瑞精心挑选的良家子弟个个身强体壮而且自小都练过基本功。从这天起吕方就开始教授武功。吕方根据形意、八卦、金刚、螳螂等简易实用招法组编了一套“擒敌拳”。经过一个月的传授、演练这三十多个壮小伙很快学会了“擒敌拳”。又经过实战演习各个都达到要求。镇保安队每天都要和案件打交道。现在南北战事不断又有土匪流寇、还有散兵游勇。保安队人员要对付这些人没有真功实力是不行的。

吕方为使这些保安队员真正达到融会贯通、举一反三、运用自如又组织了三次实战演练。结果令侯天瑞满意。眼看镇保安队整体功力大长吕方也就要离开段集镇按师尊的指向继续向东南方而去。分手前侯天瑞非要吕方露两手绝活。一来给大家留个念性;二来给保安队员开开眼界。

吕方想了想说;“好吧我给大家演两个杂技节目。”说罢先演了“脚踏鸡蛋”。谁也不相信一个百多斤重的汉子光脚踏在两个鸡蛋上又蹦又跳还翻跟斗。鸡蛋不破不坏。第二节目是“五把刀”。这五把刀刀尖锋利寒光四射。刀柄埋在地上刀尖向上。两人抬起吕方仰面躺在五把刀尖上然后又抬块青石放在吕方的胸上让一人抡起油锤。油锤砸下青石被砸得四分五裂。吕方起身皮肉毫无损。

吕方表演“五把刀”时侯天梅那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见平安无事才敢出了一口长气。两个节目演完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对这两个节目所有人都表示太惊险、太刺激、太令人不可思议了。侯天瑞自愧不如但他更喜欢吕方、更怕吕方离他而去。

这天晚上侯天瑞哀求吕方说:“妹夫哇你就别去四海云游了!有朝一日你找到柳大妹子我就让你们一起回直隶老家。当下这里就是你的家!”

吕方说:“大哥你知道师命难违呀!我不能做违命之事。”侯天瑞见无法挽留吕方就去找小妹侯天梅。侯天梅说:“那天我们商量好了答应给你操练保安队他也答应住一个月如今已经到日子了。我如何能劝得了他?”

侯天瑞无法又去动保安队员。保安队员一听“师父”要走从心里感到难分难舍齐刷刷跪在院里。吕方见弟兄们长跪不起一致要求“师父”长住段集镇!吕方无奈只好答应再留十天。这些保安队员才站起身向“师父”敬礼。转瞬间十天期限已到。侯天梅拿出私房钱给吕方作盘缠。侯天瑞送来二十块大洋吕方说盘缠已够。侯天瑞就把二十块大洋塞给小妹。吕方走出大门保安队和众乡邻都等在门外把凑的五十块大洋送给吕方。吕方执意不收。

吕方说:“家兄给的盘缠足够用了你们的心意我领了!谢谢众乡亲的厚意!”抱拳作揖致谢骑上那匹军马走出段集镇。

吕方走出段集镇忽听身后一阵马蹄声响。回头一看却是侯天瑞、侯天梅等三人骑马追来。吕方想准是有急事、要事。拉住马缰绳。三人中吕方一眼认出“石坡头”吕方急忙上前打招呼:“石兄赶来有何见教?”石坡头一抱拳说:“先向大侠秉告好事。自和大侠分手石某已皈依佛门现在“华严寺”出家。感谢大侠相助石某终生不忘。还有大事要告知大侠。”

四人下马吕方问道:“不知石兄还有何事?”

石坡头说:“华严寺在东南方向离此地不足百里。自和大侠分手我便去华严寺。住持先收留我但没剃度。住持有三个都是北方口音。大住持是个矮胖墩子长一脸横丝肉脸上有一道像狗啃的伤疤此人武功最高。我一进寺就听师兄们说一年前这三人来华严寺学武大师不收这三人就在山门外大跪三日。大师以慈悲为怀终收了三人。谁知三人学成后以怨报德杀死大师夺取本寺大权。我入寺后不见他三人打坐、诵经、练功!却对寺院僧众非打即骂、甚至处死。他们对外欺男霸女、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我看三人不像佛门弟子所为就说了一句公道话三人围着我就打打得我遍体鳞伤。我石坡头从娘肚子里坠地就没受过这样的气!……寻机我偷了他们的马就逃回家来。我就想寻吕大侠助咱出这口恶气!也是为华严寺大师报仇!”……石坡头一边诉说一边哭泣。哭得吕方三人心里难受。

“听说大侠和段集镇的侯小姐成婚。我立即骑马赶来。险些见不到大侠!此乃天助我也!今日来一来向大侠和侯小姐表示祝贺二来将此事向大侠秉告。如此三个恶徒如何处置?大侠可细心斟酌!”

吕方细细琢磨此三人是北方口音其中一人是个矮胖墩子?脸上还有一道伤疤?立刻想到武田这帮小鬼子!吕方嘿嘿一乐说:“我已猜到这三人的来历!如没猜错这三人是日本鬼子!”

石坡头说:“对大师被害时说‘老僧一时心慈错收你三个倭种’!这‘倭种’不就是日本人么?”

侯天梅一直没说话听了石坡头讲述说:“还是打马回咱家吧!你这么山南海北游逛多让人揪心哪!”

吕方说:“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是我要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

石坡头和侯天瑞二人不解其意吕方便将四年前吕家的深仇大恨从头至尾讲了一遍。侯天梅泣不成声。

侯天瑞说:“原来妹夫家与这几个鬼子还有这么一起冤仇?大哥听了也恨不得立马杀死这伙恶徒!但你一人势单力薄要报此仇是不是从长计议?哥可助你一臂之力!”

吕方说:“大哥此仇要报就在今天!大哥的想法我心领了!报仇之事我会考虑周全。我心里清楚我有能力。我时刻牢记师尊的教诲:一警醒自己。二不怕仇敌!三除恶务尽!”

石坡头听了说:“对对!大侠说得对。五尺男儿顶天立地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侯天梅想男子汉有主见是好事再劝吕方也等于白说。只好说:“那那就一路处处多加小心。等报了家仇雪了怨恨到了一个稳定地点再给俺来个平安家书也好让人家放心!”

吕方看侯天梅一脸的无奈心里也隐隐感到愧对这个女人。但师尊之话可是金口玉言。转身对侯天瑞兄妹二人说:“大哥你们快快回家吧我要走了!”

石坡头高兴地说:“大侠我在前头带路!”

二人刚和侯天瑞兄妹分手就见从段集镇方向跑来两个骑马人。在马上高喊道:“石大爷慢行家中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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