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雪上加霜(2/2)
李明珍一直在听着周玉的叙说。平时看周玉老实厚道少言寡语以为他是个迷糊人谁知他对什么都清楚都分析得入微、透彻。听了关于贺永新、何云良二人的是与非回想自己的遭遇和处境仔细琢磨又消了气。李明珍就是这样一个宽宏大量的人。李明珍说:“你分析得挺好两个人的嘴脸也看清楚了。我心里也明白了。但是不管对咱们如何我不计较。事已至此悔恨也没有必要!那明天对就是今天咱们去公社办手续我支持你回到部队去干你应该干的革命工作。你知我心我知你心就行了!”
窗户纸已透出白光天亮了。
李明珍起身下地点火做饭。婶婶也起来了两只眼象红透的樱桃瞟着明珍说:“明珍呐你们俩叨叨半宿没睡觉。一阵哭一阵笑的这里肯定有事。说什么事?”
李明珍这次不会说谎话想了想说:“周玉要调回北京。”
婶婶听了可像是炸了马蜂窝厉声说:“什么?回北京?这个家他不要啦?啊!这不是狠心贼吗?”扭哒扭哒进了西屋指着周玉说:“好你个小兔崽子!你想抛家舍业去北京享清福去?那你当初就不该回来!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周玉自小就在娘和婶婶的呵护下成长婶婶的风雷脾气他当然清楚虽然长大了还是惧怕她老人家三分。不说不行要说也得说真话。别看婶婶大字不识但辩解个理可分析得清楚。只好嗫嗫嚅嚅地说:“是调回北京!这可是我爸让我回去!”
婶婶说:“你老大不小了你还光听那老东西的话?那老东西可办的是缺德带冒烟的坏事!你不知道明珍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一甩手就走了她们娘俩怎么过?明珍为你受了那么多罪容易吗?你现在又要远走高飞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回北京?你惹不起你爹你妈我叫人给老东西写信再打个电报这北京你就别回去了!有什么事我顶着!”
周玉大气不敢出小声说:“婶婶您先别生气听我说。这次调我不是我父亲的主意。上边有通知、有文件。”
婶婶一甩手说:“我不管那些我就是不让你走!”
周玉说:“因为这次要求特别严格。还不许有任何政治影响所以……”
婶婶摆摆手说:“得啦得啦甭跟我说那些客套话我听出来了不但你调走还要和明珍划清界线是也不是?”
周玉说:“这不是我的真心实意。贺永新随调令来了他说的。”
婶婶说:“是不是贺老二那个臭小子?他来干拆桥断路的事我骂他八辈祖宗!”
周玉说:“这件事也不是他的意思我和明珍结婚就没让我父亲知道。我父亲现在知道了来信就骂我……。”
婶婶骂道:“这个老东西。还是那么霸道!这婚姻自主在他那就不自主了?现在生米煮成了熟饭还想反对?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他就这么狠心?我去找你叔让他去北京找他骂他一顿!”
李明珍正做早饭。一听婶婶要去饲养棚找叔叔就走进屋说:“别去找我叔啦这件事我们俩已经说好了!”婶婶一瞪眼说:“什么?你同意了?我说明珍呐你是疯了还是傻了?这么大的事你就忍啦?啊?你受了这么多罪就让周玉走了?你怎么办?你那没出生的孩子怎么办?一出世就缺爹少娘你不想想这个家就这么败了?”
婶婶不听明珍的劝告扭着小脚就要往外走。这时周显亮拐着腿走进院门说:“大清早就耍什么疯?”
婶婶两手拍着胸脯说:“这个家可过不了啦!”接着就把周玉和李明珍生的事说了一遍。周显亮听后也不说话掏出烟包往烟锅里装旱烟点上火坐在石板櫈上叭嗒叭嗒抽旱烟。抽了一锅烟这才走进西屋问周玉有没有这件事周玉点点头。周显亮那古铜色、核桃皮似的脸马上阴沉下来。坐在炕沿上一言不。
周玉就怕叔叔一声不吭。过了有半袋烟工夫周显亮说:“一切服从革命需要吧!”
婶婶在一旁正等着救星表意见一听这句话立刻跳了起来说:“你就这么大公无私?就这么让他把家败了?啊?”
周显亮平时不爱多说但要说出话来可是吐唾沫成钉。他一看老伴急得跳高便用烟袋锅敲着鞋帮子说:“你一个老娘们家家知道啥?钉铆不分瞎闹哄啥?这是组建机密单位就需要咱周玉这样的人才!周玉来学校教书本来就是下放锻炼。他本身就是军人、党员难道想干啥就干啥?像你一样?”
这几句话一出就把婶婶这门“小钢炮”打哑了。不跳也不闹了只说:“行听你老东西的出事你兜着!”扭着小脚走到灶台盛饭去了。
周显亮问道:“周玉呀这是国家的需要任何时候都要以大局为重。只是坑了明珍明珍可受苦了。明珍呐你对此事有什么想法你说说让叔叔听听。”“叔叔咱们不能怨人家。这事也不能怨周玉他所干的工作的确要求非常严格。不能因为亲属的政治问题而受影响。我同意他调回部队我也同意和他离婚。但我有一个要求离婚可以但我不离开这个家。反正我家里也没有了父母我要守着二老、守着我的儿子过日子。遍地黄土都埋人在哪儿生活惯了就是自己的故乡。我哪儿也不去这儿就是我的家!行不?”
周显亮听了李明珍一席话心情激荡!他说:“叔叔我已年过半百我就想有个有老有少、热热闹闹、团团圆圆、和和睦睦的家。当前国内外阶级斗争激烈在这件事处理上明珍站得高看得远不愧是有文化有知识之人说话办事胸怀大度叔叔非常佩服!叔叔心里也如刀扎难受哇!这样处理是不公平的让你受苦了。你还年轻前途无量。将来把孩子奶大有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还是要成个家有个家才是生活!”说到这里周显亮老泪纵横哭声不止。周玉和李明珍在一旁也无声地哭了。婶婶在外面正吸溜吸溜地喝着小米粥两行热泪落碗里和着稀粥咽下肚子里。
两天后周玉和李明珍办了离婚手续。那一天李明珍赶到顺城亲自把周玉送上北去的火车。
湾道山村社员朴实而厚道大家都把李明珍当成自家人。因为李明珍穿戴朴实办事干练心地善良教学有方博得全村社员的爱戴和信任。原来有七十多名学生后来凡适龄儿童都上了学。人们尊称她“李先生。”李明珍备课、批改作业、写教案每天都要工作十几个小时。因为生活艰难营养不足有时上半天课就累得站不稳。因为吃不饱在黑板上写字右手就打哆嗦。一回家累得浑身像散了架。有婶婶照看家总能吃个热乎饭。为了给她补身子婶婶每天去饲养棚取鸡蛋。有时一天下两三个有时还空窝。一空窝婶婶便东家走西家串去讨要鸡蛋。一听说给“李先生”补身子这家拿出鸡蛋、那家端出花生。李明珍见婶婶每天给她喝鸡蛋汤冲鸡蛋花心里非常不忍。为这碗鸡蛋汤婆媳俩争执半天汤凉了李明珍才不得不喝下去。春天刚过夏天的脚步紧跟而来。这时的太行满山遍野郁郁葱葱。远山近水绕着湾道山村转。空气清新山村宁静。花香果馥鸟语蝉鸣。夏天山头上烈日炎炎而山下的湾道山村家家户户从祖宗那辈就用石头垒房屋。石头墙石头梁石头顶盖一座房。房屋冬天暖夏天凉。这年五月初十李明珍生下一个小儿。刚出生时只有三斤八两重哭声很小像猫叫。公社卫生院一听说是湾道山村小学“李先生”坐月子都网开一面。右派也好左派也罢这些称谓都是政治斗争的产物。政治斗争有历史性、阶级性、不确定性。百姓们看的是实际!在老百姓心目中李明珍就是一个好老师!好先生!院长亲自跑到公社去特批营养品拿着批条到供销社买了五斤奶粉、二斤炼乳、五斤鸡蛋、二斤红糖。要知道这些食品当年是凭票供应的“高级干部”才可供应这些营养品。
周玉走了三个月来了信。信里代问叔婶好又问孩子是否平安降生。李明珍把信念给叔婶听。二老很高兴。随信还寄来三百元钱说是爷爷奶奶积攒的钱还有小孩衣服等。这时西山大姐正生病。李明珍让叔叔给捎去二百元钱。剩下一百元交给婶婶供生活支用。李明珍产后只休息了一个月就上了班。把孩子放在家里婶婶精心看护。李明珍这次生产由于营养跟得上奶水足。孩子个不大特能吃。孩子过了满月就长了二斤肉。哭声也大了。小腿也硬实了。周显亮给孙子起了个小名叫“二生”。这年秋天二生三个月大了长到十斤重个子大多了身上肉也多了哭起来声嗓大。哭起来两小手握成拳乍乍着两条小腿一蹬一蹬地用力哭叫。老两口别提多高兴了。
周显亮每天等社员把饲养棚里的牛、驴牵走去山上干活就开始清理槽头打扫地面上的粪尿。准备好下工回槽牲口的饲料和饮水。抽个空闲去七里河捞鱼捉虾。今年雨水足上游水库开闸放水所以鱼虾被冲下山来。河水在湾道山转半个圈便奔流直下流向平原。河岸边水草长得旺盛鱼虾便躲在小草的阴暗处。周显亮每天用小捞网都能捞到二三斤小鱼。把鱼开膛破肚洗干净只等李明珍回来做。李明珍长在海河边从小爱吃鱼会吃腥她能用丁点花籽油做一锅香喷喷的酥鱼。李明珍几乎每天吃一顿酥鱼催生了足够的奶水供二生吃得饱、长得壮。
八月初满山庄稼丰收在望。社员们正盼着风调雨顺来个好年景吃上一顿饱饭。这一天还很热周显亮去七里河捞鱼。这时鱼肥、籽多。他下网拉了几下只捞到几条小鱼。又看水里不时有斤重的鲫鱼顶流上游他一看乐了。如能捞几条大鱼那该多高兴啊!穿裤衩下到河里。河不深只没大腿根但水流急稍不留神就会被水流冲倒。一网捞起四条斤重的鲫鱼。心里高兴还想多捞几网突然来了一股水流一下子把他冲倒、把他打闷了等他浮上水面已被冲出二里远。依仗年轻时在南方跟水打交道多识一些水性若不然这条老命就交待了。秋天天气虽热水却是阴凉的。周显亮左腿内还有一块没取出的炮弹皮被这凉水一激疼痛难忍。回到放鱼和放衣服的地方时已近中午。于是赶快穿好衣服提着鱼回家。
刚进家门口就听家里有客人声。进屋一看却是不之客。客人就是贺永新。他穿一身摘去了徽章的旧军装。白净的长脸鬓角被刮得青正拉家常。他见周显亮拐着腿进了屋马上站起身来说:“叔叔身体不错还能下河捞鱼!”
周显亮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贺永新说:“昨天下午才回来的。”
周显亮指着他身边的女人说:“这位是哪村的?”
贺永新马上介绍说:“这个是何云良的妹妹何云秀。”
周显亮拍拍脑袋说:“几年不见长成大姑娘了。”
何云秀说:“叔叔还记得我吧?我现在在县城医院当护士哩!”
周显亮便高兴地说:“在医院好好!这么说你们是请我去喝喜酒吧?”
贺永新喜不自禁地说:“十月一日快了快了倒是我请二老和明珍都去。”
婶婶坐在炕沿儿一直不说话听说贺永新要结婚气就不打一处来再也憋不住了撇着嘴说:“祘你小子有种!祘你小子有本事你刚刚拆了一对今天又成一双!”
贺永新双手作揖笑嘻嘻地说:“我的好婶婶我的好妈妈你嘴上给我积点阴德吧!周玉两口子离婚根本不关我的事。”
婶婶斜眼看着贺永新说:“打小你就歪点子多谁不知你小子是‘鬼难拿’?”
婶婶狠狠挖苦他他仍然笑嘻嘻地说:“婶婶咱不说这些。今天我来一来看看叔婶二来告诉叔婶、弟妹一个消息。上个月集训完在我姑父的力主之下周玉和孙晓琬已完婚。因为周玉做那种工作必须结婚才成这是纪律所约束。周玉为这桩婚事一直和我姑父闹我姑父说的话历来是一字千斤谁拗得过他?所以周玉和明珍的事不关我的事!上级要求我能不执行?是不是?”
贺永新这番话如同一只穿心箭疼得李明珍头昏眼花!但只有几秒钟又镇静自如。因为世界上的事有时自己是不能左右的。既然和自己离了婚又没说不许别人再婚。这是人家自由吗。想到这里李明珍态度诚恳地说:“工作需要他应该结婚。这是人之常情吗!”
此话一出惊得何云秀不错眼珠地直盯着李明珠说:“这李大姐真是心胸大度之人!我早就有耳闻顺城一中女教师心胸坦荡敢说敢当侠肝义胆。教学是楷模业务上是尖子!可惜我哥一叶障目。今天我见到了李大姐我才眼见为实呀!”
“何大姐可不敢这么说我本人有很多缺点不能全怪令兄。”
婶婶还在回味周玉结婚那句话心里早就点着了火不等李明珍说完话咬牙切齿地骂到:“千错万错都是孙运达这老东西一手遮天造的孽!”用手指着贺永新说:“你小子也不是个好枣!有些事就是你干的!”
贺永新从小经常挨婶子骂只嘻嘻哈哈地说:“好婶哩就算我干的又该怎样?不就是挨你一顿臭骂?我挨骂挨惯了还怕婶婶骂?常言说小孩不挨骂他就长不大。嘿嘿婶婶还能骂我多少回?我就听你骂我多少回!”
贺永新这么一说倒把婶婶一肚子气说没了。最后喜笑颜开地说:“你小子脸皮厚一针锥子扎不透。细想也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何必翻旧帐捯小肠呢?”
贺永新说:“这就对了这才是我婶婶的实在话。咱们人生在世总有个天长理短之事往远看往长远看!”
周显亮一听娘俩和解心里痛快。就说:“永新呐你们俩来看叔婶就说明心里有你叔婶。今天赶上了好赖就在这里吃顿饭。干粮咱们没有好吃的就是红薯面、玉米面夹层花卷有炖酥鱼……做酥鱼要让明珍做她做的最拿手。反正今天午饭要晚点吃。明珍呐快去收拾鱼我赶回饲养棚喂牲口那里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忙完就回来!”说罢周显亮一瘸一拐地走了。
贺永新看周显亮走出大门对婶婶说:“今天饭还不错嘛我得多吃点。”
婶婶说:“随你小子便你吃得越饱婶越高兴!”
李明珍和何云秀一起收拾鱼。收拾完之后何云秀烧火李明珍熬鱼下佐料大火炸鱼小火焖一回儿那酥鱼满屋喷香。
贺永新对婶婶说:“我知道明珍会做饭她是天津人天津人做出饭来和别处不一样我爱吃!”
婶婶笑着说:“你小子也是个人精能吃话能忍受;你也能吃也能花将来当了官儿要多想咱老百姓!”
贺永新一听婶婶表扬他便说:“上次来我的任务就是调周玉回部队我没来看您也没挨您骂。另一任务是我转业回咱县联系工作安排。这次来我正式转业回来了。县委安排我当组织部副部长。”
婶婶说:“那你不是当我们的父母官了吗?”贺永新说:“我哪敢当您老的父母官我长多大岁数在您面前也是个孩子!”这一说婶婶才呲开缺牙的嘴笑了。
周显亮回来时酥鱼已摆上桌子酱红色似红烧肉放在桌上满屋香。大家围着炕桌吃着红薯面、玉米面花卷儿夹着酥鱼。这鱼一筷子下去鱼骨分离骨肉酥烂。胜似饭店的佳肴。贺永新走南闯北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贺永新和何云秀吃一口鱼夸一句赞不绝口。
婶婶听贺永新连夸鱼好吃就说:“我们明珍不论长相还是干活、做饭、教书、说洋文。没有指甲盖大丁点不是就是吃软不吃硬就有那黑心人和我们明珍过不去!你说这叫啥人?”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这是指何云良——贺永新的大舅子。贺永新便说:“婶呀人生在世难免有个差错常言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那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婶婶又歪着头说:“你说得怪轻巧那受罪的人还在受罪什么时间才熬到头哇?”
周显亮一直没说话用筷子点着饭桌说:“啥啥啥吃饭还堵不住你嘴!”
婶婶小声叨咕道:“这叫边吃边说么!”
大家都笑了。李明珍笑得扭过身去屋外取花卷。
贺永新说:“叔、婶我这次来看二老还捎来我姑我姑父的一点心意。……”
说话间在小被子里睡觉的二生醒了掀开被子睁着两只大眼看面前的生人。贺永新一逗吓得咧嘴哭了。李明珍返身从外屋回到屋内见何云秀早把二生抱在怀里脸贴脸亲着二生李明珍急忙喊:“何大姐快让我抱他要撒尿别尿你一身!”
何云秀把二生交给李明珍说:“小孩子尿是一宝没关系!”李
明珍把完尿把二生放在炕上。何云秀也不吃饭了只顾逗二生玩边逗边说:“大姐呀这孩子长得太像你了你看那眉那眼多俊秀真乖!”
婶婶听了顺口说:“不愁不愁来年你生个比俺二生还乖的胖小子!”
这一句说得何云秀一个大红脸。贺永新听了高兴如同嘴里吞了蜜丸。贺永新说:“这次我姑我姑父给捎来的东西人人有份。”他指着条几上的提包说:“三斤点心是给叔和婶的拾斤奶粉、五斤白糖是给二生吃的。全国粮票三十斤用粮票买供应粮还可带六两花生油。另外还捎来二百块钱。我姑我姑父还算不错吧?往后婶您就别骂我姑父不是东西了!”
婶婶听了撇撇嘴说:“给个金山银垛我也骂他认孙子我少骂他两句。”李明珍和何云秀被婶婶这句话逗乐了。
吃完午饭贺永新准备回家对李明珍说:“临来时我姑和姑父让我捎句话如果带二生有困难可以去北京由他们找人代。”
刚说出这句话婶婶急了:“这俩老东西想捡便宜我们家没人了?”
贺永新对李明珍说:“我姑父说问你有什么想法、困难可以提出来如想调回北京、天津他可以帮助联系。”李明珍说:“请你代我向二老问好。请你转告二老我在这里生活的很舒心也没嘛困难也没嘛要求谢谢二老对我的关心!”
贺永新说:“我姑和姑父还想要二生的照片。”
李明珍犯了难说:“要照片?还得去城里进趟城来回得两天!”
贺永新说:“这好办我带着照相机哩!”说罢从提包里取出一架海鸥牌照相机说:“叔婶今天咱们既然凑到一起了就来个集体照吧。先给二老照个《老人乐》再照一个《全家福》再拍二生的《单身照》再一个《姐妹照》最后让明珍给我和云秀拍一张《夫妻照》怎么样?”
照他的安排把像照完最后的《夫妻照》却成了贺永新和何云秀抱着二生的三人照。
叔、婶高兴得合不拢嘴因为叔、婶一辈子没照过这么多相更没照过“全家福”!
贺永新说::“我去县城冲洗相片我给姑姑寄去你们就别管了。”说完就要走。又转回身说:“还有一件事没告诉叔婶。周玉和晓琬结婚后三天周玉就走了去哪里?没人知道。所以一段时间他不可能给您们来信。他干什么连我都不知道。可能是特工工作吧?人家不说咱们也不问。周玉干这项工作是本行。他会三门外语好钢用在刀刃上。什么事都难不住他。他那一身功夫谁惹得起他呀!您二老放心他不会出啥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