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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 衣化客尘今古道(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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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可不都起了么?但呵欠揉眼的不少更有好些眼圈涂了墨似的……戒得堂里正吵嚷哀叹烦恼得厉害呢!”掩嘴偷笑小满地声音里透出单纯的有趣“为这倒有一半顾不上吃饭。但这可不好殿试是整一天中午虽赐御膳却多近未时还有很多紧张不安没胃。半点吃不下的。若少了早上这一顿打底别说和各位大人们一起议论国事往年就在泰安殿里倒下去的也不止一个两个…那才叫入了皇上眼呢!”

听他这么说章回顿时笑起来:“这个么……也是没办法。这几日郭总管不是反复说仪容、仪容的?脸上落了颜色碍到皇上还有大人们的眼就不好了。”

“话这么说可皇上向来宽和最是体贴臣下怎么会计较这些?真有十分厉害指不定还要开金口抚慰叫勤学之外也注意保养身体那又是白得的便宜了!”说笑着小满一边转头瞥一眼章回“依我其实公子爷这样容色就最好……看着同平时差不多起卧规律临事不失了常态的!也才对得上陛下地喜好。”

“小满公公这样说可是让章回心里真正慌神呢“”章回微笑答道见转眼将出后园脚步微顿。“这几日课程郭总管教导那许多规矩禁忌实在怕记不牢到时候混说错做错点什么就真糟糕了。”

见他顿住小满也停下脚步闻听此言顿时笑起来:“前些日都没见公子同其他殿生大人一起演练还以为早记得烂熟不用演习原来心里也是一般慌张!”望见他面上微红忙安抚地笑一笑说道。“不过公子只管放心。虽然总管大人说的那些规矩忌讳都不错但皇上是最宽和的。何况又是殿试第一次面圣大体规矩过得去就行;就泰安大殿上朝议同列位大人们商讨瓣论也没什么做错行错、能说不能说的。”

“这么说。那擎云宫中对我们这些殿生竟是没忌讳地了?”

“宫里本来就没什么忌讳都是外面乱猜乱想的多就像这几天这碧玉苑里一样!”小满瞪大了眼睛。“多少所谓忌讳出了宫我才第一次知道听说呢!”

章回笑一笑没有回答:有些事情。或许原本就不是眼前这个天真活泼地小太监多能得知。不过能亲耳听这样说这几日碧玉苑中所见所闻就越显得轻薄无力……朝廷每回将大比得中地殿生集中一处教导宫廷中礼仪同时也是将这些试子与外界短暂隔绝;就实际而言一般的殿生也是不能够在这段时间打探到任何真正消息最多不过是把从前听说地各种故事传言会集罢了。自己原本不在乎这些因此其他殿生彼此交流而对自己刻意隐瞒的孤立举动也就不可能造成自己什么真正的损失。

“不过说到忌讳。擎云宫里也是有一各真忌讳。”被小满认真语调牵引回神思章回顿时凝目却见少年向自己略带得意地点一点下巴“那就是不能说故去的柳太傅丁点儿不是…连借影儿都不能。”

“这算什么忌讳?”闻言章回顿时轻笑出声。柳青梵地势力倾天朝野共知。他是天嘉帝至尊至敬的太傅。其在世时便以太子太傅、三司大司正位列宰辅之。纵此刻已不在但门生故旧遍布朝堂。又有道门之属文坛、士林乃至江湖武人之流都视之若云山北斗。圣明贤德人谓极至便仅仅提及姓名西云大6也是无不心怀尊崇更不用说是在擎云宫里、天嘉帝的面前了。所谓“子不闻父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然天嘉帝从不禁止议论时政朝臣《通考策》里也收录了当年蓝早枚参劾柳青梵的《议十罪书》也不会真有人不知好歹地到他四前说柳青梵的是非。如此小满所说的这一条忌讳倒似有些多余了。

只是想到这里章回头脑里突然有一道光闪过脸上笑容不自觉敛起:柳青梵其人于大周影响至深至远。然而朝堂以外有摩阳山大神殿“天命者”之说又有草原部族对勇士“缇多萨”地信服追随兼道门行医济世习武有德一身所赢得、会聚的爱戴崇敬一一细想直是令人惊心。想到那日**居上竟忍不住有些后悔…凉城水深怎么就一时贪图痛快说嘴;固然自幼被教导言行须不违本心但这般当众言论落到有心人手里小题大做也是糟糕之极的事情。只不办“只不如“那君姓老者清隽高华气度沉稳举手投足尽是雍容温厚中透出威严难犯却又给人一种直觉的信任仰赖便似面对亲人尊长纵自己胡言乱语信口开河只因是曾经用心思考了也不会被真正埋怨记恨反而能得他更多教诲指点一般。

心念电转所思虽多在头脑中不过一瞬。小满不曾留意他脸色变化听他轻笑反问却是摇头认真说道:“在宫里别地大人不好说有听到议论当场拉下脸来也都是师门的礼仪。但在皇上虽从来不禁人议论也从不为这种事情作官员可心里的情分最深。别地不说一年多来外袍底下内里着的都是素服一应饮食用度也都减半根本在为柳太傅守着孝!皇后娘娘也是一样。外头人看不见也不知道这些可时常在跟前伺候的……这才是真正触碰不得的东西。”

听闻如此章回确实吃了一惊。转过眼凝视小满却见小太监望一眼日头随即大声道:“哎呀。瞧我多话的……时辰都要耽搁了咱们快走吧!”口中说着也不管章回是否回神牵了他衣袖就往前院跑去。两人穿过数重屋宇门廊到殿生们早起功课和早膳地戒得院章回果然见到方才小满所说紧张混乱情景。众人各自忧心无暇他顾章回也就到西廊下领了份例的早点安静而快吃完。方归还了碗筷便听前门锣鼓齐鸣。却是今科主考、传谟副相兰卿到了。

虽然颐情园开考之时拜神、盟誓、刮诫、验身、入场、宣题等一系列仪式都是由兰卿主持但一则会试宣题开考定在辰时大部分仪式进行时天光尚未分明二则文试场上考生与考官相距到底较远更没有任何理由近身。而会试结束得中殿生者由宫车接入碧玉苑。由内廷委派主管教习宫廷礼仪期间禁止其他一切往来因此绝大部分试子竟还都不曾与主考相见。此刻兰卿一到自然纷纷争睹这位林间非之后最负盛名的一代贤相与以一部诗、文、赋合集《拾屑稿》震动文坛地名士真容。

群情激动。章回也随着向府前迎去步伐稍稍落在众人之后意不愿与人争端。他深知兰卿既称贤相。必能沉稳宽容包纳异议但同年的殿生其中深敬柳青梵而与自己几乎势成水火的几人几日来却在商议一同向主考兰卿乃至天嘉帝上奏要废黜自己的殿生资格。一眼瞥见他几人说笑着走在最前章回心头狠跳两下随即平和了心情稳步向前院行去。

按大比惯例。殿生只论得中不序排名大比排名必到殿试钦定。但是殿生们入宫以及进殿后站立的位次却都是有序的次序由会试主考在带领殿生入宫前向众人宣布。因此到碧玉苑主屋广雅堂上站定堂前殿生便听兰卿清朗声音响起:“殿生、延州章回何在?上前接传谟阁谕“”命你奉今科殿生名册入殿。”

奉殿生名册入殿意味在主考心中。会试六场成绩总评第一。听到这一句人群里顿时如一阵风过。众人脸上表情纷呈;惊愕间各各转眼一齐向从众人身后快步走出地章回看去。

听到兰卿谕令。章回一瞬间也是呆了:虽所考内容熟悉场上称手在近万名参考试子中取得“第一”自己绝对是连想也不曾想。然而此刻更不容他多想快步迈上到堂前躬身行礼口称接旨同时双于接过名册章回这才抬头望向身前这位主考恩师。

而这一眼年轻地试子脸上笑容瞬间凝固一时似再不能呼吸……

静静望着面容僵硬而眼中无限惊涛骇浪的青年良久兰卿方才微微一笑:“时辰已到随本相入宫见驾吧!”

崇宁六年(天嘉三十六年)十月廿六这一日章回如在梦境。

大比会试殿生殿试。

泰安正殿地国事参议御花园边小西园习武场的骑射操演文安殿里歌舞词赋……

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御座上问了什么殿堂上自己答了什么仿佛一场最繁华也最稀奇的梦让自己全不敢相信自己身在何方。

殿试结束文安殿里等待最终结果却有旨意宣召。纵使身前稳步引路地是这一日来始终跟随天嘉帝身边表情似丝毫不曾变动的领太监脚下一步步踏出还是如雾里云中的感觉。

直到面前一片明晃晃湖水一条直通湖边八角凉亭的小径上像是等候良久地十三四岁小太监抬头露出熟悉的笑脸章回这才猛然醒过神

“章大人!”脆生生的嗓音依旧活泼地语调“皇上让您一个人过去。”

抬头八角亭里桌椅俨然一身轻软黑袍的天嘉帝拈着一只茶杯微侧了头似是在听身边站着的一个月白色长衫的男子说话。

月色袍服的男子也是三十上下的年纪看面貌却不是当日**居上所见任何一人。

心中莫名地稍稍安定再次深深吸一口气。章回这才举步走向凉亭。

“延州章回叩见吾皇陛下皇上万岁万万岁。”

“……这样便回吧思诚。代朕致谢柳真人劳他又替朕劳心费力了。”微笑着挥一挥手示意岳思诚退下风司冥这才略转过身凝视静静跪在身前的年轻殿生。半晌天嘉帝才轻舒一口气。温言开口“平身吧。坐。”

“草民……学生不敢。”

“为什么不敢?”

“学生……学生无知妄议朝事诋毁国柱元勋在前冒……冒犯天颜圣心在后。学生之罪其大无可赦者……”

深深伏头。章回只觉浑身冰冷头脑却异常地明晰而各种感官……天嘉帝每一次吐纳每一缕气息间最细微的变化。都似冶浪激流在头脑中掀起巨大地回响。

沉默。

良久“李寂。李存默。但很少人知道君相、君雾臣曾另有一字相赠言之。”身子不能自禁地一震耳中却是天嘉帝平和的语声稳稳传来“四十年宦海从景文到胤轩两朝理河工、制税法、革旧弊、扶新政承安京里风云无常。却能始终持身端正、秉心为公。平日里缄默少言然而心细如能明察秋毫之末人赞审慎知微;而当朝廷遭遇大事真正敢言、能言、善言的也是他…章回于你。应当是有不少教诲吧?”

抬头。怔怔看向那双如夜一般深邃无尽的眼眸只见其中流露出一抹柔和光芒。淡淡的语声。听不出、却感觉得出其中极淡的笑意“会试六道试题宾客兰卿……本届正、副主考与传谟阁诸臣一致以为君雾臣新税法一条你答得无可挑别理当推为本届第一。朝臣们无不说见解精辟、目光老道深刻感叹青出于蓝。只是他们不知当年与君雾臣共推新税法之人曾经将此中渊源、意图、手段、利弊亲自指点后人。试场上做出如此答卷以如此年纪而有如此见识其实……也不足为奇。”天嘉帝稍顿一顿低眼瞥一瞥伏在地上地青年嘴角轻扬又扯出一抹笑意而目光随即却逐着轻风下层层水波到湖面极远处“君非凡地兼收并蓄、各族如一君清遥的军制改革在单纯地读书人要脱离了书本各框真正数出一二三来实在是为难了他们。但这两题你也答得井井有条甚至能够举出洛、炎大战时幽都监察道之干者路大军的后援支撑。达一条就是少年时长在边城自幼随父习武练兵的慕容云恩也安货一句神来之笔。可是如果之前就得到过飞羽参将、兵部侍郎、曲都监察道大都督曾经冥王军四虎将李沐李季夫的教导见到文士学子做出如此回答惊奇之感就会小了许多吧?”

“是……皇上明鉴万里。”

深深吸一口气章回伏拜在地口中恭恭敬敬回答心头却是一路狂跳不止。虽然参与大比试子必持试帖注明籍贯身份、亲族任属地方官署与朝廷并存备案但到底不能囊括一个人信息的全部。身为千万寒门小户学子中一员自己的试帖上三代布衣开蒙也都是最普通地私塾、官学与任何寒门试子无异。然而以个人际遇自己又是幸运异常。因父母早亡血亲止有一个姑母嫁与卫郡刺史李沐为继室于是将自己带到李府。而李沐正是冥王军中出身由武职转任的文官!自己在他身边五年蒙他爱护视若亲生深得熏陶教诲。后又受姑父姑母之托往昊阳山下别业侍奉李沐之父、致仕二十余年的前朝尚书李寂在老人跟前又是十年。直到三年前李寂九十九岁高龄辞世方才返回祖籍延州为李寂守孝也为自己读书备考。再加李沐早在数年前亡故亲族之中更无仕官任职者因此试帖上都不曾有这一笔记载。而此刻天嘉帝却说得一点不差更提及李寂别字与李沐承嗣前的本名年轻人心中实在是抑制不住地波澜。

“李寂……李沐都是于国家有大功朕尊敬和信赖的人。得到他们的教导是难得地际遇更是一生幸事!不用跪了起来罢。”从湖面上收回目光风司冥淡淡笑一笑。见章回这时才依言站起垂手侍立面容沉静天嘉帝唇角轻扬“是啊李沐先是勇将后才转的文职深知兵者大计见惯了死亡因而更珍重生命历届任上都是极尽职守的。而李寂……李寂当年以治理聿江得法河工成效显著为君雾臣看重进而入得朝廷掌天下财帛的。朕可以明白**居上你数说柳太傅罪过言及河工时的愤慨由来。”凝视章回黑眸中渐转深沉“李寂字守默又字言之。君雾臣用心令人感叹。敢言实情敢言人所不敢言、甚至不敢想……章回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

“皇上学生、学生……”

“朕不是在怪你。”随意挥一挥手天嘉帝露出追忆的温暖神采“这么多年朕一直都记得胤轩二十年祈年殿里太傅安慰朕的话:为了一己私心坐视洪水肆虐为祸生民罪无可赦。朕也一直记得林相安抚和开解太傅和朕的话:国事之间无是非曾经三年、五年地蓄意毁坏则不妨三十年、五十年用心重建和弥补。…章回你懂朕的意思么?”

凝视着天嘉帝平和安详的表情章回无声地颔但随即缓缓摇头。“学生……愚钝。”

“功过有后人去评;取舍却是自己、此刻的决定。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而人真正听从的只有自己心底里那个声音。”微微笑一笑天嘉帝抬起头“章回颐情园试场还有今天擎云宫你的表现都在众人之上。但朕不会点你做状元知道为什么?”

“……因为学生只是得姑父、姑祖教导并不曾、并不曾有更多思考。”

“不不是这样。先人教导前代经验能出于己心应用自如就自然当予承认。而以你地年纪思虑之周密已经足够。朕不点你状元是因为你不曾有过真正担当。”见青年眼中直觉显出疑问风司冥淡淡微笑“河工之失同样地话李寂能说你不能。因为不用说千千万万生灵你手上怕是连一各性命都不曾为之决定所以才能轻易地说罪或者不罪。”

不自觉双膝一屈:“是学生明白了……谢皇上教诲!”

“朕不是为教导你……朕只是希望在那么多口口声声敬重柳青梵的人当中找几个能更理解和接近他本心地罢了。”

见天嘉帝叹息似的笑一下目光温和间一丝极淡的愁绪章回顿时直觉地重重磕一个头:“学生……学生一定不负皇上期望!”

“果真能如此朕自然会高兴。”微笑一笑天嘉帝亲自起身伸手将青年扶起“但不点你状元朕总得补偿你点什么……则第一个三年的时间就先随兰卿、睿王还有太子一起修订完太傅的《异国史录》吧。”

迎上那温厚异常的目光章回心中一动却是本能地转过眼……御花园小径上传谟副相伴着风亦琛、风涪厨正于夕阳金色的辉光中稳步走来。

开学了都在忙活答瓣的事情头昏沉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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