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东州奸细(上)(1/2)
03东州奸细
王宝生偷偷抬头,正好看见五个人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五人前面为首的一中年男子目光犀利,身穿一件过膝蓝色长袍,袍子左胸上纹有一枚金色的四叶草徽记。他后面四人均着黑衣,但又不是刚才狱卒的那种黑色皮衣。
“就是他?”那中年男子看着匍匐在地的王宝生,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禀大人,正是此人。”左手一黑衣男躬身答道。
“先带去查验,完事后押到楼上来,你们四个人都去,一定要小心看好他。”
两个黑衣人像拎小鸡一般将王宝生拖起来,栏杆边有个犯人扭头看了一眼,剩下两名黑衣人中一人当即飞起一脚踢过去,那犯人被一脚踹到脸上,碎牙和鲜血伴随着惨叫一起飞了出来,王宝生只觉脸上一热,想来是被飞溅的污血击中。但此时的他因为饿得接近虚脱,哪里还有体力挣扎,别说血,就是屎尿上脸也动弹不得。被人半架半拖拎出走廊来到一个大院里,院墙上居然挂了好几个血肉模糊的人头,当中一颗首级赫然正是刚才拖出去的那个老杨,脸上五官扭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说不出的狰狞恐怖。再看院墙角横七竖八躺了几具没头冒血的尸体,旁边地上还丢了一把沾满鲜血的大锯,不用猜都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毛骨悚然的王宝生只有一种末日来临的惊骇,难道自己的小命今天就要在此了解?昏昏沉沉中,王宝生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离自己远去,最后,他昏了过去。
一阵钻心的刺痛将王宝生从昏迷中拉回现实,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一张巨大的方桌前,桌子后面有个穿白色袍子的蒙面人手握一根尖锐的刺状物扎入自己右手无名指。这间屋比牢房大不了多少,但是屋顶纵横交错排列了十多盏灯将四下照得通明,王宝生肯定那不是悬挂的油灯。手指上的疼痛突然变本加厉,王宝生同学忍不住呻吟起来。但他没想到,更痛苦的还在后面。两位黑衣人把他架起来拖进隔壁一间小屋,这里空空如也,只有屋顶悬下的两条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的软索,两人用索子缚住王宝生手脚使其直立悬空,然后退出屋外。王宝生只下干瞪眼的份儿,就听见房中咔的一声闷响,他发现左右两侧墙壁开始晃动起来,那原本坚硬的墙壁突然变成了水波一样荡漾不止的平面,两道看似柔软无比的水墙开始向中间徐徐移动,眼见其势就要合拢将自己夹起来。王宝生想尖叫,只是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到,在外人看来这家伙也就是张了张嘴而已。
“老子要被两块豆腐夹死了。”王宝生在心中哀叹,那两面墙终于靠得越来越近,他先看到自己和墙体接触的肢体融合在荡漾的波纹中,接着双目迅速被淹没,睁大了眼睛只能一片强光,全身上下很快出现灼热的刺痛,比刚才那蓝袍人刺手指头还要疼百倍,他又一次昏了过去。王宝生梦见自己在沙漠里被人砍断了双腿,烈日暴晒风沙吹打,爬了很久才摸到一片绿洲边上,但是泉水边居然盘着一条蟒蛇正吐着信子等候自己。这一吓把他从迷糊中惊醒,这回他发现自己又到了一个新地方。这里很安静,空气里也没有那么多怪味,银灰色的墙壁看上去很柔软,灯光也很充足,除了对面坐着那个穿蓝袍佩四叶草徽章的中年男人外,一切都很舒适。眼珠微微一动,王宝生看到屋子的四角站着四位黑衣人,他们手里都握着那种短粗的黑棍,显然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中年人仿佛并未注意到王宝生已苏醒,他轻轻地开口说道:“这个屋子里有五个人,外面的大厅里还有二十五个人,你这次休想逃掉。”
即使是小时候打破了隔壁邻居家窗户,王宝生也从没受到过这么多人“呵护”,一种被关注的飘飘然让他几乎忘了刚才的痛楚。五个人加二十五个人一共是三十个人,三十个人对付自己,这未免有点夸张了吧?看旁边这四位狗熊般的身形,任挑一位单手就能把自己收拾了,更别说他们手里都还有根电棒似的玩意儿,这是在玩群猫戏孤鼠游戏吗?王宝生苦笑起来,可惜他这笑容在中年人眼里却看成了不屑一顾的轻蔑笑容。
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笑,但这中年人却未动怒,目光一转脸色柔和了些:“阁下不要误会,我们未必是敌人。”他咳嗽一声清清喉咙,然后接着说:“9月16日凌晨4点11分,阁下驾驶一辆虎鲨型水陆两用战车在东府路碧水郡沿岸登陆。我承认,东州的战车隐形技术很厉害,但并非无懈可击,其实你从浮上水面那一刻起就暴露了。4点20分,你发射了定向波束加密信号,4点分,你开始向西南方向快速移动,并根据《亚联投诚信号协定》的内容将机甲舱盖打开,所有前灯闪烁,表示你想弃暗投明。但是5点17分时,你在向南行使途中却与一支亚联海岸巡防队交火,我方4辆轻型战车全毁。6点整,你似乎放弃了投诚计划,突然折向北行,之后我们失去了你的信号。对于阁下弃暗投明的诚意,我们非常欢迎,但因为某些无法控制的因素,难免会出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代表兵部首先向阁下表示诚挚的歉意,并希望尽快澄清误会,现在我有三个疑问需要阁下回答。第一,阁下与我方巡防队为何发生冲突?第二,阁下是否早已有投诚联系人?第三,阁下的虎鲨战车目前在何方位?”
王宝生听完这话脑袋立刻大了一圈,什么虎沙什么投诚,情况很复杂啊!不用说,眼前这位中年人肯定把自己当成了另外一个人,从需要三十个人压阵就可以看出自己冒顶的这位正主恐怕不是寻常之辈,单人独骑挑翻四辆战车?这要在自己那个年代恐怕也得是个王牌飞行员的水准吧?面对这样强大的阵势,他还能说什么呢,上次乱说把自己搞进了大牢,这个教训太深刻了,现在又遇到这种事,王宝生本能地嘀咕了一句:“你们认错人了吧,我不是什么东州来的,只不过路过这里玩玩。”
中年人的目光有如利刃一般切在王宝生脸上:“亚联的国民数据库里没有你的指纹和基因纪录,我们最好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这些无聊的废话上。阁下登陆后发射的定向波束是和谁联系我们心里有数,有些事没有必要说得太明白,大家都是聪明人,你自己应该清楚,到底谁才是值得合作,中央兵部,还是一个小小的东府路?”
长久的沉默。
王宝生不敢再说实话了,他需要一个真诚的听众和足够的时间才能解释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说得越多别人只会越不相信他。从他到这个时空之后的种种遭遇来看,这个未来世界相当险恶,欠税的贫民被酷刑处死,中央和地方势力互怀猜忌,他作为一枚小小的棋子,完全可能被某只大手提起来扔出棋盘,来到这个世界首先得为生存挣扎。“好处”两个字让王宝生灵机一动,他低下头努力作出一副落败的失魂落魄模样:“如果条件合适,我可以考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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