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相柳（1/2）

多年窜走乡间，这大明却在不知不觉中变的让人陌生起来，越是靠近城市，越是能够感到这日新月异的变化，处处林立的高楼大厦，此起彼伏的电线网络，满地奔跑的汽车火车，让我着实新鲜了一把，原本以为要走半年的京师长途，就在火车一夜的颠簸之中到达了。WWW.

我拿着黄胖子的信一路找到京师大学堂，却被告知这青山先生五年前就已经离开，临行前只是留下一张字条，交代如果有人来寻，便将字条给来人，若是有缘，自然可以找得到他。我接过字条，上面只有短短十四个字，“夕阳半度照孤篷，古月无边没长江”。

我捧着字条，坐在京师大学堂的门口，呆呆看了半天，却实在不明白个中意思，这青山先生倒也是个有趣的人，好好的说自己在哪不就行了，搞的如此奇怪。

这时几个京师大学堂的学子走过我的身边，其中一人大声说道：“大学堂那湖中月色，甚是迷人，今夜我等可以同去观赏。”

原来如此，这青山先生放着好好的京师大学堂教授不做，竟去湖上做了一名舟子。我连忙起身，赶上那几名学子，说：“几位，不知几位刚才谈论的湖在哪里，在下也颇有兴趣前往一看。”

其中一人指了指不远处一座小山，说：“那小山之处，便是京师大学堂的莫名湖了。”

我谢过众人，疾步朝着那小山奔去，不过三五里路，一片连绵无尽的绿缎伴着耀眼的银光就出现了在眼前，几缕细柳在春风的轻拂下，迎面扑来，粼粼波光之中，一群群的水鸟，忽而拍翅翻飞，忽而嬉戏打闹。忽然，一阵歌声，划过清风，荡荡的传来，“凌波新露俏江南，默雨刘郎笑碧烟，钿镜翠霞花自赏，春风寂寥三十年。”

顺着那歌声看去，却是不远处的芦苇荡之中，草影微摇，当中缓缓荡出一只小舟，一个银发老者一身如雪白衣，手持一根竹竿，正站在舟上，此时碧波潋滟，衬着夕阳，那白衣之上竟发出了万丈的光芒，一时间照的我竟是无法正视。

“可是青山先生吗？”我对着黑蓬小舟高声喊去。

那老者不过是将竹竿在水中轻轻一摇，黑蓬小舟就来到了我的面前，七十如许，满面皱纹，银发银须，正笑呵呵的看着我，那皱纹满布的老脸，此刻犹如一朵盛开的菊花，让人顿时觉得亲近了很多。

我忙拱手行了个礼，说道：“小子贺方其，乃是从十方黄员外那里来。”

那老者摸摸胡须，说：“你又凭什么说得我是青山先生呢？”

我笑笑，掏出了那张纸条，说：“先生的字谜却也不难，那夕阳半度照孤篷，说的乃是一个舟字，古月无边没长江，却是指的一个湖字，这京师大学堂之中，不过只有这么一个莫名湖，这湖上也只有先生一个舟子，不是先生又是哪位？”

“呵呵，孺子可教也，小老儿就是那青山先生，小子，你且上来，我们坐下说话。”老者笑笑说。

我跳上舟去，刚刚坐下，那青山先生却已经摇动了竹竿，将小舟划进了湖中，我不知道他心中如何打算，只好安静的坐着，直到小舟远远的离开了岸边，那青山先生才放下竹竿，坐在了我的对面。

“你可是为那《万法归宗》而来？”青山先生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