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我，懂了（2/2）
龙神战袍，唯有历代龙族族长亲赴战场的时候，才会穿戴起来——
奥特曼在心里一惊：陛下这是打算做？难道，是想杀了肖麒和敖润？
这一想，顿时把他震惊得无以复加。
如果龙皇真抱着决斗的信念，那么，在奥特曼看来，肖麒和敖润就算有一百条命也没有用。十阶魔兽，被称作神兽的存在，又岂是肖麒和敖润这样的人能够抗衡的？
“陛下！”奥特曼连忙出声说，“您难道打算——”
“我自有分寸，不会让你难做的，毕竟，切尔西帝国未来的权力，还需要你去夺取，我不会给你的政敌留下任何的把柄。”卡洛斯的声音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温和和煦，而是冰冷的，充满了一股肃杀的味道。
陛下，已经下了杀心！
奥特曼心中一突，他想起四天前，自己和博得、克拉克、林顿四人被困在亡灵禁咒“活尸术”里的时候，是肖麒在最后关头救了他们四人一命。
虽然，他知道肖麒并不是真心想要救他们，而是看在保罗的面子上才不得不出手相救的。但是，救了，就是救了。
他永远不会背叛龙族，不会违逆龙皇陛下的命令，但是，他同样记得自己的诺言：“我们四人，欠你一条命。”
他还记得，四天前，在被抬出去的时候，跟肖麒说的最后一句话：“但是，决斗的时候，我不会放水的。”
“随便，反正我肯定是会放水的。”那个时候，肖麒如是这般，用一句满不在乎的话，回应了他。
奥特曼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
他知道，以肖麒今时今日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他完全有这样子说的资格。由始至终，他或许都没有把自己四兄弟当成是对手，而只不过四个跳梁的小丑罢了。他，有这个实力，做这样的事！
“可是，肖麒，如果陛下要杀你，以你这样的实力，只有死的命。”奥特曼默默地抬起头，忘了半空中依旧面带微笑的肖麒一眼，在心中如是说道，“十阶魔兽的可怕，没有亲眼目睹过的人，绝不会明白。知道我们四兄弟为会死心塌地地服从龙族吗？甚至，不惜背叛自己的国家——”
“肖麒，你永远不会明白的。”奥特曼脸上的苦笑渐渐变成了微笑，那种弧度，异常的柔和，和他平日里的傲慢截然相反。
此时此刻，奥特曼感到自己的内心一片晴明，无喜无悲，无忧无乐，他的心灵完全沉浸在了超脱于物的境界。
“有谁知道骑士的四大精神？”他仿佛回到了过去，七岁那年，圣凯因学院的斗武学院里，骑士班，那个喜欢唠唠叨叨的老酒鬼，正醉眼惺忪地站在讲台前问他们。
他记得，当时自己是第一个举起的手。
然后，老酒鬼就点了点头，示意他站起来说。
“骑士的四大精神是：忠诚、谦卑、刚毅、无畏。”七岁的奥特曼用一种透着幼稚却显出几分果决的声音回答说。
老酒鬼眯着眼睛，他打了个酒嗝，点点说：“唔，背的不错，背的不错。”
一个同岁的男孩举手问道：“老师，奥特曼回答的完全正确呀，你为只说‘背的不错’呢？”
老酒鬼抬起头，用他那双不知道是否曾经清醒过的醉眸环视一下底下的学生们，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用手指沾了点墨水，在壁板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八个字——
忠诚
谦卑
刚毅
无畏
写完后，他转身，一只手扶着讲台，问底下的学生：“为说‘背的不错’呢，因为这八个字，他都说出来了，没有说错……”
说到这里，老酒鬼又打了个酒嗝：“可是呢，这八个字的意思，你们是肯定不知道的。”
奥特曼还记得，当时，他很不服气地举了手，然后反驳说：“我知道的。忠诚就是要对自己的国家对自己的人民忠贞不二，永不背叛；谦卑就是要时刻保持着谦虚谨慎的态度，就算是对平民，也要彬彬有礼，不能傲慢横行；刚毅，是说要意志坚强，不论发生，永不言弃；无畏，就是说一个骑士应该无所畏惧，哪怕对面是千军万马，也有一往无前的气概！”
他还记得，老酒鬼当时很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然后说：“背的不错，背的不错，好像跟词典里的意思差不多，差不多。”
小奥特曼固执地说：“老师，我真的知道这个八字的意思。”
“不，小鬼，你不知道。”老酒鬼说，“这八个字，有的人，一辈子都不知道；有的人，直到死前的那一刻，才会知道。就比如我吧，虽然我现在已经是九级武圣了，还是骑士工会的副会长，但是，我对这八个字，还是懵懵懂懂……噶，我一直有个愿望……噶，但愿我在死前，能够明白这个八字真正的含义。”
后来，老酒鬼在他十岁那年，参加了“彼得平原战役”，那场战役里，切尔西帝国与诺顿帝国战死不少成名的强者，其中，也包括了老酒鬼。
听说，老酒鬼所在的队伍，好像因为指挥员的判断失误，遭到诺顿帝国蓄谋已久的伏击。为了给战士们的撤退争取时间，他一个人，硬是正面拦下了上千伏击他们的诺顿军人。
最后，三分之二的战士因为有他拖延的那段时间，成功突围了。而他自己，却因为斗气耗尽，被敌人用乱刀分了尸，死后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奥特曼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脑子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悲伤，而是一个疑惑——他死前究竟达成了那个愿望没有？
这个问题，永远找不到答案了。
老酒鬼不可能从战场里爬起来，为他解释当年的这个疑惑。
奥特曼深深吸了口气，他的眼前，电影一般闪过无数的人影与无数的场景。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重合了。
此刻的奥特曼，与十岁那年的奥特曼，仿佛站在了同一个时空下，他们的身影交叠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人。而他的面前，则是那个被人乱刀分尸、死后尸骨无存的老酒鬼。
此刻的老酒鬼完全看不出有被人用刀子砍过的痕迹，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醉眼惺忪的表情，脸上泛着因为饮酒过度而涌上来的潮红。
他一如当年在圣凯因斗武学院骑士班给奥特曼上第一堂课的时候，半合着眼睛，嘴里时不时会打起一个酒嗝。
“老师。”奥特曼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礼，然后问道，“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您。”
“问题？”老酒鬼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当年，您说‘忠诚、谦卑、刚毅、无畏’这八个字，有的人，一辈子都不知道；有的人，直到死前的那一刻，才会知道。”奥特曼问道，“那么，当年在您力竭即将赴死的那一刻，您知道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老酒鬼“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一瞬间，他那朦胧的醉眼突然射出犀利的神采，脸上也不再是那副似醒非醒的样子。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奥特曼，问道：“是的，在我做出那个决定的瞬间，我突然明白了这八个字的含义。”
“是？”
“小家伙。”老酒鬼慈爱地笑了笑，他摇摇头说，“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你，包括我。能告诉你这八个字真正含义的人，只有你自己。”
“只有我自己？”奥特曼喃喃自语。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又分离了。
小奥特曼和老酒鬼慢慢远去，而披着龙神战袍的龙皇卡洛斯，则映入了他的眼帘。
一瞬间，奥特曼的心，似乎顿悟了：“忠诚、谦卑、刚毅、无畏……骑士的精神，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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