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2）

颜姬萱提了一盏灯笼在前引路，领着他七拐八绕来到后花园中的一座假山石旁边.这里其实离忘忧阁并不远。

假山是在池塘边上，紧临着池水。颜姬萱站定之后，前后张望了一下，不见有人，这才低声道，“孙婆婆说，从这里绕过去便可看见洞口了。”说着指了一下假山临水的一面。

他方才已仔细听过，方圆十丈内除了他们两人外并无他人。听了颜姬萱的话，他探头顺着颜姬萱手指的方向张望了一下。临水的一侧颇为陡峭，寻常人若无船只工具，要想从岸上攀爬过去确也不易。更何况无论从那个方向看，这座假山外观上并无特异之处。

“也不知孙婆婆是怎么找到这个洞口的？”颜姬萱轻声道。

“你哪里知道孙婆婆年轻之时乃是江湖闻名的女杀手，最擅长这种机关埋伏。”他心想。

不过，这座假山却难不住他这样的武林高手。他从颜姬萱手中接过灯笼，又伸臂揽住了颜姬萱的纤腰，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他凑在颜姬萱的耳旁，低声叮嘱，“搂紧点！相公带你过去。”颜姬萱毫不迟疑地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他见已经稳妥，便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抱着颜姬萱，纵身而起，飞身跃上了山石。他双足在山石的凹陷处蜻蜓点水般飞速交替点过，不一刻已落身山石中央的一小块空地。

他将颜姬萱轻轻放下，举起灯笼四外打量。这块空地只有三尺见方，却深陷于山石之中。站在其中，却不会被外面的人看见。临水的一面有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行的罅隙直达水边，但由于山石掩映得体，即使从水面上望过来也难以发现。再看脚下，却是一块巨石，不像可以移动的样子。看颜姬萱的神情，她多半也不曾进到这里。

于是，借着灯光，他与颜姬萱一起仔细察看四面的石壁。片刻之后，他就发现背水的石壁上有一块石头有些松动。他探手摇了摇，将石块抽了出来。后面竟是一个石**，有一只布满绿锈的铜环连在一条由石**深处探出的铁链上。他听见身后的颜姬萱轻咦了一声。

他探出右手抓住铜环试了试，向外拉出。只听一阵吱嘎之声，随着铁链的拉动，石壁上一块巨石竟缓缓向旁滑开，露出一个三尺来高的黑漆漆的洞口。颜姬萱啊了一声，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

他拍拍颜姬萱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害怕。然后低首躬腰率先钻进密道。一进洞口，里面立时宽敞了许多，站直身躯也不会碰到洞顶。他迅速打量了一下洞内的情形，现在应该是在假山的里面。他回身用灯笼照着道，伸手引领着颜姬萱也进了暗道。颜姬萱甫一进洞就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依偎在他的身侧。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她砰砰的心跳。

颜姬萱虽然害怕，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胆子也大了起来。她也已看出来，“原来假山里面竟是空的！”声音虽轻，但也有轻微的回声。颜姬萱伸了伸舌头。

他们向前走了几步，便出现一长溜石阶，一直延伸到地下的深处。走下石阶，暗道便不再向下而是平直地伸向前方。依方才洞口的方位判断，这条暗道是向东通往江边方向的，与孙婆婆所说的相吻合。

他领着颜姬萱，在灯笼昏暗的光线下，小心翼翼地向地道深处走去。随着他们的深入，洞中潮气越来越重。他忽然听见前面隐约传来急促的喘息声和像是木床摇动的嘎吱声。他心中一动，“难道这条密道竟是通到邻宅的内室？”他偷眼打量身旁的颜姬萱。颜姬萱却没有任何反应，应是还没有听见这响动。

颜姬萱正向前走着，突然发觉他已停了下来。回身一看，他不知为何躬身将鞋子脱了下来放入袖中，还打手势让她也把鞋子脱下来。颜姬萱看了看潮湿发黑的地面，面有难色地摇了摇头。

他也没有勉强，将灯笼交在颜姬萱手中，一手揽肩，另一只手抄着颜姬萱的腿弯，轻巧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他又示意颜姬萱将灯笼交还自己，腾出手来搂住他的颈项。然后就这么抱着颜姬萱继续向前走去。好在地道宽阔，并不妨碍他抱着个人。

前方的喘息声和嘎吱声愈发地清晰，间或还能听见女人的**声。他低头瞧了瞧怀中的佳人，正遇上颜姬萱痴痴的目光。原来，在昏暗的光线下，他面部棱角分明的轮廓吸引住了怀中的佳人。他冲颜姬萱微微一笑，心想，“在这个距离上她应该还听不见。”这时，搂着他颈项的双臂蓦地一紧。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觉着左颊上一热，颜姬萱已扬起头来在他面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心中却是既有些欢喜又有些迷惑。这次来成都，他发觉颜姬萱再不是几年前他刚从牡丹楼赎出来的那个小丫头了，而自己是越来越琢磨不透她的心思了。想到这儿，他心中一动，暗中留意起颜姬萱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