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云里帝城双凤阙(二)(1/2)
本给冠州预备的三万精兵,如今已候在皇城外,只声令下,便向皇城的西、南、东三面起进攻,对皇宫形成合围之势。而宫中禁军不过千人,若要与那三万精兵正面较量,无异于以卵击石。
“后悔么,父皇?”宇文铠抱臂立在夜风里,“这三万大军中,真正前往冠州平乱的不过万人,冠州有州军作掩护,这剩下的两万就化整为零分散在帝都城内,等着您大去的消息。就算您将儿臣骗回来,再安上无数个罪名,也同样抵挡不住这两万兵甲的刀锋啊。”
洛嫦的红裙在风中飒飒飘动,她被两名豹韬卫缚在身前,浑身虚软无力,仿佛一株即将枯萎的花树。宇文铠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开口道:“洛,你恨我也罢。我原以为你从嫁入宝泰王府的那一刻起,便已有了觉悟……唉。”
“呵……你凭什么要我恨你?”洛笑得像是哭泣,“被你利用了这么些年,到头来不过是替你做阶下囚,我恨你,又有何用?”
宇文铠低叹一息,视线从洛嫦身上撤回。
“宝泰王殿下,”我盯着宇文铠的侧影,只觉心尖生冷:“你娶洛和幽琴做王妃,可曾有半点是因为爱?”
我知道要同这个男人讨论“爱”字,实在是太过困难。我曾以为他多年未续弦是对已故王妃的情深意重,而当我知晓洛嫦乃是真正的宝泰王妃时,才渐渐明白过来,这个男人的心究竟有多冷多硬。
为了夺取王座,他可以佯装妻亡故,令其改头换面进入花楼,只为了替他搜集更多消息。他送自己的王妃去做花魁,一双玉臂千人枕,这又是何等深重的背叛?洛忍辱负重,到头来所得却不过是一间牢房、一把枷锁。洛安这名王府世子亦不过徒有虚名,最终只是他掌上的一枚棋子。
思及此,便越觉得他可怜起来。活了这么多年,他究竟有没有真心爱过?
宇文铠慢腾腾转过头来,唇角扬起:“苏夫人,这所谓的‘爱’,能救得了你们的命么?”
站在不远处地幽琴出阵阵冷笑。渐渐地。哭腔淹没了笑声。
“王爷……”她地声线止不住颤抖。“您知道昨儿个大夫对妾身说了什么吗?”
她往前挪了两步。幽暗火光映在她地侧脸上。清秀地轮廓一半柔软一半森冷。嘴角噙着诡异地笑容。
心底似是忽地漏跳了一拍。我捉紧了闻笛地袖管。
熟悉地、极不祥地预感……
“王爷。大夫说。我怀孕了。”
幽琴微微一笑,有晶亮的泪光从眼角倾泻而下。
我猛地抬手捂住嘴。掌心蓦然触及一片温热湿润地肌肤,我这才惊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俪儿?”闻笛垂下头来,眉心紧蹙。
……这句似曾相识的话,无论何时、从何人嘴里说出,都如从前那般撕心裂肺。
而洛嫦终于站立不稳,双膝跪倒在冰冷地地面上,无声呜咽。
“宝泰王殿下,请放过她们吧。”我强忍着胸中喷薄欲出的哀戚,“嫁给你,已是上天加诸于她们的最大惩罚,而我不想再见到悲剧……”
像是当年的我,那样令人笑的悲剧。
“老七他到底是爱过你地。”宇文铠忽然低声说道,眉目间满是复杂的神色:“你以为我不想爱?我只是不明白,究竟该如何做,才算是爱。当年老七他抛弃你,可你们还是挂念着彼此,我……只不过是学着他地方法。”
“学着他伤人心的法子?呵……王爷,您真是……”不可理喻。
“俪儿,别说了。”闻笛反扣住我的手拢在掌心,将我紧紧按在怀里,他的嘴唇贴着我的额头,
抚:“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好么?……”
宇文铠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豹韬卫簇拥之中地老皇帝。
“父皇,您把铮儿藏得这样好,可是一早便打定主意,立他为储?”
老皇帝不语,独见一片火光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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