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阿继反击(5)急转直下(2/2)
陈梦凡点点头,又问黄牢子,“刚才左孝廉和徐阿继所言,你可有异议?”
黄牢子当然有异议,他大拜到地,“大人啊,冤枉啊,徐家隐瞒田亩却有其事,而他家早已埋伏好家人,只等我们来了就动手抗税。”他避开砸了牌位之事,只揪着对方的抗税。
陈梦凡问道:“那牌位可是你砸坏的?”
黄牢子回道:“老大人,冤枉啊,阿继抗税,属下被迫抵抗,纠缠间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了牌位,我也不曾细看,怕是他自己弄坏,来冤枉属下。”
陈梦凡又问道:“徐阿继,今日之事,可有人证?”
阿继回道:“有左家大郎七郎,方家十三郎看到了。”
陈梦凡转向左光斗,“贤弟?今日你如何去了徐家,又看到了什么?”
左光斗道:“回老大人,愚弟与家中七郎,方家十三郎本想找阿继一起出游,到他家时,发现已经打了起来,黄牢子一并有五人,随从正在打砸家中物品,而黄牢子持一火杖在追打阿继,阿继躲避间,黄牢子一杖砸断了徐家祖先牌位。”这些都是他来到徐家时亲眼看到的事实,黄牢子却也无法反驳,但那神主牌何时出来的,真是做梦都想不通。”
陈梦凡又问道:“贤弟,你到之时,徐家族人可在堂上?”
左光斗道:“当时徐家正堂之中只阿继一人,并不见其他人。”
陈梦凡再问:“那族人是何时过来的?”
左光斗道:“过了一会才来,大概是打坏牌位之后,阿继与黄牢子纠缠之时。”
陈梦凡对左光斗点点头,“麻烦贤弟了。”左光斗拱拱手。
陈梦凡目光炯炯盯着黄牢子,过了片刻才道:“黄一山,徐家只有一个小孩子,面对你五名大人,他却敢抗税?你当本县是三岁小儿?!”说着一拍惊堂木,“徐家也是士绅世家,你说他自己不孝损坏祖先牌位,诬陷于你?你当本县是三岁小儿吗?”两个当字出口,堂下一片大哗,徐家族人包括阿继连忙磕头。
黄牢子大惊失色,陈梦凡不问隐瞒田土,不问阿继抗税,却揪住了这点,明白了跟自己过不去了,连忙辩道:“大人冤枉!属下没有砸断他家牌位。”
陈梦凡又是一记惊堂木,“信口雌黄,难道左孝廉这等身份,会诬陷于你?”对,在这个时代,左光斗一句话吐在县衙大堂上就是个钉子,作为国家储士,他的话比一个胥吏强一万倍,此时此刻,阿继心中大定,陈梦凡相信了谁已经明摆着了。
黄牢子嘴中嚅嚅,就算他熟悉律法,就算他平日把持诉讼,此时此刻,也是百口难辨。他只后悔今日为何自己要亲自前往徐家?当初派去了马大虎,却被哄了回来,但他还是小看了这位十四岁的少年,他以为对方孤儿寡母,只要自己出马,阿继再聪明,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只要自己威逼利诱一番,他只会跳入自己彀中。到时候将一条隐瞒田土的罪栽到阿继头上,拉到县衙大狱里,两三下就把他整死了,那寡妇家产还不是手到擒来?只是,黄牢子做梦都没想到,事情怎么会演变成今日这等状况,他心中发急,刚要说话。
堂上陈梦凡一拍惊堂木,截住话头,“黄一山,你砸坏徐家进士牌位,便是不敬士绅之罪,姑且不论缘由,仅此一条便是杖责三十,流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