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境（1/2）

霞光焕彩，云雾缭绕。踏步其中，几疑到了神仙境地。

宸羽睁开灵俊双目时所见的便是这般场景。仓炫、瑾萱二人却已不知去向。

看到这陌生境地，宸羽思忖道：“这难道便是那‘颠倒乾坤’大阵中的第二境‘梦境’？”

想到瑾萱所说之话，宸羽便又暗自点头。看向前方彩云霞径时，脸上多了几分严谨之色。

循路走去，一目所极，尽皆云雾。这般虚无隐约的景象，让宸羽不得不无比小心。踏走在这烟霞之上，心中总觉落空轻然之意。而落步其上，又分明坚实，当的是一个精妙怪异之地。

也不知走了多少时分，这朦胧虚无，而又真切的云霞径终是走到极处。前方已是一片朗然境界。

宸羽皱眉看向前方，但见云雾所尽之处乃是一处蜿蜒溪水。溪水潺潺而流，鱼跃波粼，极为泊静。而溪水所过处，又是一极为沃美原野。近处萋美芳草，葱茏田地，远处屋舍林立，竹木散荫，当是一处淡美绝伦的山野村地。

看到眼前此景，宸羽只觉心头很是舒缓，欣然叹道：“好个淡泊世外的清幽所在！”

叹完之余再一细赏时，又觉这不知名的境地与印月谷倒有几分相似，亲近之感又不由多了许多。

“咦，哥哥你是‘人’吗？”

宸羽一愣，循声看去，只见在溪水边有个七八岁小男孩儿头盖荷叶，脚踏清波，正径自一人玩水取乐。出声响的正是他。

见到如此可爱小男孩，宸羽心头本是颇为高兴的。但待他看清那小孩模样时，心头却骤的震动了几分。

那小孩生的浓眉大眼，虎头虎脑，乍看一下与一般小孩倒也无二。但如若看的仔细一些，便会现在这小孩身后拖着一条长约数寸的粗厚尾巴，煞是奇妙。

如若是旁人，定会以为这小孩是邪灵精怪一途。毕竟常人哪会拖着这样一条尾巴？而再精细一点的人又会想到，邪灵精怪化为人形颇为艰难。但凡道行高深修为莫测的精怪老妖，化为人形后大都与常人无二，妖气内敛，形不虚势，不会如同这小孩一般留条尾巴出来惹人注意。而那些修为不高的精怪不仅化形难全，最重要浑身会不自觉散出妖邪之气。哪像这小孩一般浑身无丝毫邪灵气息。

而宸羽却是知道这小孩出处的。毕竟，这种模样，宸羽自小就见了许多。

对于自己所属“魔族”，宸羽知之甚少。自他记事起，便与众多族人隐居在“印月谷”中。虽隐于世外，清绝淡泊，但宸羽自小还是感受到了族内众多族民对仙界众仙人的仇恨。也通过其他德高望重长老的谈话隐隐猜测出，在多年以前，生了一场大变故，致使魔族遭受重创，原来生存的地方也因此变为寸草不生的荒漠境地。

迫于生存，残存下的魔族纷纷寻找地界，躲避仙人追杀，自此休养生息。而“印月谷”便是众多魔族避世境地之一。虽然宸羽多次询问过关于那场变故，魔族历史来由。但族内众人对此却是守口如瓶，没人告知于他。

“哥哥，你怎么了？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是‘人’么？”

正宸羽陷入沉思之际，听的那小孩稚嫩声音，方回过神来。

宸羽一笑，迎向那小孩的澄澈双目，道：“对，我是人。迷路误入这里，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男孩好奇看了宸羽好一会儿，咧嘴笑道：“呵呵，我就说哥哥是人嘛。跟我们都不一样。如果爷爷他们知道外客到了，一定很高兴的。哥哥，走，我带你去村里。”

说罢小孩便拉着宸羽向前方林立屋舍走去，并未回答宸羽问题。而宸羽却在不断思忖这究竟是什的境地？按瑾萱所说，这本应是梦境而已。可既然是梦，又为何如此真实？

虽有诸多不解，但要想从这第二境中破除出去，也只有徐徐缓计了。

∥∥∥

“爷爷，爷爷，我带客人来啦。”

小孩将宸羽带到村里正中的一处屋舍外，还未进屋，便欢喜的叫唤了出来。

见小孩天真模样，宸羽也是一笑，四处打量起这村落来。

村落依山而座，百十来屋舍凑而不乱的布置在一起，尽皆流露出古朴、简洁之气。而屋舍间各都或多或少的凌乱散布着桑梓竹荫，又给这村落勾勒出些许淡然、惬意之意。

可这看似随意的布局看在宸羽眼里却别有一番天地。

宸羽暗叹道：“好个厉害的五行迷阵！守山立局，绕水乱局，木生破局，借风生局。生生不息，息自循环，这布阵人的阵法造诣恐怕不在瑾萱之下！”

虽看出了这看似普通村落其间蕴含的厉害大阵，但见那小孩如此天真模样，即便宸羽再是小心谨慎也很难怀疑到他的身上。暗骂自己一句多虑后，宸羽便恭身礼待那迎出来的老者。

那老者年逾古稀，须皆白，苍老脸上刻下许多沧桑痕迹。但不知为何，在他看到宸羽之时，浑浊眼中莫名闪出一丝神彩。

小男孩拉着那老者衣襟，指向宸羽道：“爷爷，你不是一早就叫我到河边等一个‘人’么？我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这个哥哥，他就是迷路进来的‘人’哦。”

宸羽闻言一惊。一早便去等？莫非那老者知道他要来不成？可这不是梦境么？端的是桩怪事。

想到此，宸羽眉头微皱。虽心头有万分波澜，但也被他挤到了那寸毫之间。饶是如此细微的动作，却是没逃过那沧桑老者的浑浊双目。

老者颇有深意的看了宸羽一眼，向那小孩笑道：“烈儿乖，我和这位哥哥有话要说，你先去玩耍吧。大家也都各自散了吧。”说话同时老者也示意聚集过来的众多村民散开。

那些人都是被小孩先才声音所引过来。不知是何缘故，他们看到宸羽时眼中都有一丝莫名的神彩。就如刚才那老者见到宸羽一般。在老者示意他们散开后，各自的脸上的浮现出了奇怪表情。有如释重负般的释然，有凝重深沉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