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家都很难（1/2）

希莉雅在得知母亲在舰上后，不顾休息，直奔医务室而去。

而基拉正向阿斯兰说明这次地球联合军侵略奥布的事件。

奥布不愿为任何一方助阵，希望保持中立——这一点却成为侵略的借口。

处在扎夫特的立场，当然也不希望奥布加入联合军的阵营。只不过从第三者的角度来看，奥布的选择实在有点超乎常轨。

理想固然重要，但为此而导致国家灭亡，岂不是本末倒置吗？

“——可是这未免……！”

阿斯兰说不下去了。

基拉也明白这一点。他静静的点头。

“嗯……我知道会很辛苦……”

卡嘉莉拿着饮料杯走过来，递给他们两人，就站在那儿继续听。

而大天使号的乘员们，加上不知为何竟跟他们一起出现在淤能碁吕的迪亚哥，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看着自己。

基拉又说：“可是没办法。而且我也认同……”

他露了一个成熟的笑容，向卡嘉莉瞄了一眼。

“就像卡嘉莉的父亲所说……”

在他们谈话的机库里，ms的维修工程正在紧急进行。自由、正义和圣约则像见证人似的并排站在两人身后。

“奥布站在地球军一边的话，大西洋联邦会利用这力量去攻击plant。”

基拉说道，直视着阿斯兰的眼睛。

“站在扎夫特那边也是一样。只是变了个敌人而已.......徒增无奈。”

阿斯兰愕然听着基拉的话。

“我不想在那样了。”

“可是……！”

阿斯兰想要驳斥，叫他别再管这场没有胜算的战斗，但看见基拉清澈的凝视着自己，不由得一时语。

静了一会儿，基拉低下头去。

“我杀了你的伙伴……你的朋友……”

基拉突然说出这个事实，令阿斯兰不由自主的唤醒刺进心底的记忆。

妮可儿——！

“但是，我不认识她，也并不想杀她。”

基拉看着杯里，平静的说。

“而你，差点杀死了希莉雅.....”

阿斯兰一怔，当时他失去理智，在暴怒下击毁的战斗机，险些让希莉雅丧生。而在远处观望的人群中好像有个身穿联合军服的少女身子微微一震。

“可你并不清楚那就是希莉雅.....即便是换了个人，你也不想去杀‘他’的，对吧.....”

阿斯兰思索起基拉的话。

没错，自己并不是痛恨希莉雅才痛下杀手，就算是别人，只因为他是应该消灭的敌人，是阻挡在自己面前的障碍，才毫不迟疑地动手的。

那人是什么个性、被什么样的人所爱，或是爱着什么——他从来没有设想过。

就这样，他杀了好几个、好几十个人。只因为那是身为军人的使命。

可是——基拉不一样。

“可是我……当时想杀你……”

阿斯兰喃喃道。

他认识基拉。认识了他那么多年，可在那一天却起了敌意——怀着发自心底的憎恶。

——因为，他是敌人。

基拉却语气平和的回话。

“我也是啊，阿斯兰……”

不过，他们不也正是因此而得以惊醒的吗？正因为认识，才会在交锋时感到犹豫。

纵使他视为“敌人”而仇视、杀害，他的死仍然会留下痛楚。所以，他们才明悟。所谓“敌人”的观念是那么的愚蠢，那么的非人性。

“真希望这是个不用打仗的世界……”

基拉抬起头，眼神有些飘渺。

“能一直待在那样的世界就好了……”

没有战争的世界——阿斯兰也回想起来——和基拉一同渡过的童年岁月，完全与战争无关……那样的日子若能一直下去……

“但是....战火却在不断扩大。”

夺人者人恒夺之，伤人者人恒伤之——阿拉斯加和巴拿马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人类总是无所不用其极注在报仇之下，甚至是手刃同胞，也不觉得愧怍天地。

因为——既是“敌人”，就不是同胞了。杀得再多又有什么好可惜的呢。

——求胜之必要手段！要赢，就得靠那种能源！

父亲的话言犹在耳，阿斯兰不禁打了个寒颤。

“再这么下去，plant和地球真的只会走上互相毁灭一途呢……”

——因为“敌人”。为了避免自己人被杀，只有先杀了“敌人”。

就像阿斯兰也曾经这么想过一样，若是大家都这么想，总有一天会发生更可怕的后果。

他看着基拉，基拉也看看他。然后，基拉明白阿斯兰心中的醒悟，便微微一笑。

“所以，我还是要作战……”

“基拉……”

忽然间，阿斯兰觉得喉头像被人抵了一把刀。他冀求似的凝视着基拉，基拉却甩掉他的视线，站了起来。

“即便是为了保护，这双手也已经扣下了扳机。”

他明白基拉的话。他能理解。

阿斯兰的思绪翻腾，这时基拉的眼中有一丝凄楚。

“——我们是不是也还会交战呢……”

受到这番话的打击，阿斯兰不由得端详起基拉的面容。基拉的眼神仍有些悲伤，但又微微一笑，像是包容了一切。

不由得，他想起来那个粉红色的少女——

“好了，我该回去工作了，下一波攻击随时都有可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