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童年那些事儿（1/2）

我叫秦瑞，出生在中原大地农村。wwW.在我上面据说曾有个哥哥，出生没几天夭折了，家里人似乎出于纪念的原因，一般都会叫我小二，排行老二的意思。我名字中虽然带个二，实际上人并不二。可惜的是，只有我自己这么想的。

故事的开始，那时我9岁，正上三年级。我住在一个小镇里，学习的氛围不浓，那个年纪的孩子们热衷于的是电视机里漫画书里神神道道的玩意，但我的父亲是中学的老师，对小孩的学习很是看重。经常别人在池塘边或者电玩厅里面发散过剩的精力时，我就在小小的一间屋里，被逼着学习当时看起来万分复杂的东西。不过得亏老子看的紧，我这么惫懒的性子居然也没有荒废学业。

正值暑假，热气蒸腾，知了悲鸣。睡过午觉，三点多了，正是太阳最逞凶的时候。也没有空调，电风扇吱吱呀呀扇的有气无力，汗水不停地从某个角落渗出，沿着身体流淌，划出道道痕迹，又痒又粘。

我待在书房内，在稿纸上信笔涂鸦。哪还有心思学习？外面小伙伴们玩闹的喧嚣像一根针似的直往耳朵里钻，钻的我心里痒痒的。在三伏天里，一个猛子扎在清澈的湖水里，那种舒爽套用书上的陈词滥调就是吃了人参果一般。

我老子推开门，这是习惯的监督。我趴在那儿，懒得跟我老子搞虚的玩公仆那一套，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老子面无表情，很体恤地说：“累了就玩一会。”

我长呼一声，终于解放了，不过心里到没多少欣喜。知父莫如子，他说的一会真的是一会，我要跑到外面不出五分钟就要喊我的名字。

老子又说：“你云子大姐明天结婚，咱们都去参加婚礼。”

我听着，心里一阵说不清的感觉，不知如何描述，好像感叹时光如梭？应该还有一点依依不舍吧。

云姐是我远方表姐，比我大12岁。我和她的关系用政治书上的名词解释就是三代以内旁系血亲。我的奶奶跟她的爷爷是亲兄妹，也就是说我奶奶是云姐的姑奶奶，她的父亲我要喊三大爷。五岁之前我家住在农村老房子里，和她家是邻居。我们这个庄子叫王圩子，自然大部分是姓王的。王圩子西边的庄子叫秦小庄，哪里才是我们老秦家的聚集地。云姐大号王少云，名字普通人却很精神，记忆中的云姐梳着一条麻花辫，乌黑粗长，一笑就有俩酒窝。

当时我老子在镇里中学，每天晚上回来。我妈是客车的售票员，在外头跟车四处跑，经常遇见有人包车晚上也不回来。奶奶带着我，不过她老人家认为小孩子吃饱穿暖就行，自然不会多考虑我的精神需要。那个庄子同龄人少，能经常一起玩耍只有云姐。

云姐勉强考上高中，落榜了也就没有再读。赋闲在家，做做家务，农忙时也做农活，是一个好劳力。高中生在庄子里算是高学历了，我对云姐从来仰视的。比如咱们过家家时找些材料当做食物，我家门前种着两颗水杉，又高又直。水杉的叶子是跟羽毛似的，两旁各长许多根针状的小叶，我们想把小叶弄下来只有一个个拽，云姐一只手从叶子尖端向后一捋，便掉了下来，又快又好。这让我钦佩不已。

王圩子夹在两个高坡之间，俗说两山夹一洼，其中必生湖，我家门前就有一个湖，有两三个篮球场大，每到雨季蛙叫声此起彼伏，甚是扰人。土质是那种黄色的黏土，种地不太适合，用来烧砖却是呱呱叫。王圩子就有几家窑厂，烟囱一年到头冒黑烟。不过也没啥污染一说，树多啊，都是松树，改革开放那会儿种的，20多年历史了，一到夏天被烈日一晒就冒松油，整个庄子弥漫一股松脂香味。

童年回忆很苍白。我不是一个记性好的人，经常手里纸币攥着攥着就当废纸不知扔到哪里去了。所以十几年来还记得的发生的事可以写一本小说，但忘记的事估计可以编成辞海。现在回想起来，云姐是苍白的记忆中的一抹亮色。

记得一次我跑去找云姐，当时是夏天，但农村片片绿荫，甚至一丝寒意。

云姐坐在床上，透过窗子看着外面起伏的群山，脸上的神情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是期盼，挣扎，憧憬，哀伤，很复杂。

云姐看我来了，微微一笑，说：“来了。”

我嗯了一声，跪在椅子上，奇怪地问道：“云姐你在想什么？|”

云姐少有的认真，对我说：“小二，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我说：“我不知道，挺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