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传艺（2/2）

七日易过，拜见司巫的日期转眼既到，这天早晨，秦伤用过斋饭，便去巫神殿见他。因为心儿身份低微，且是女子，不允许进入巫神殿，所以只有他一个人。

巫神殿内部，也是一样的阴寒森冷，墙壁和地面的主色调依然是森冷又神秘的黑色。时人尚黑，传说中的天神更是从黑暗中夺取了一束亮光，这个世界才有了光明，而天神自己则躲在黑暗里，冷冷的看着人间的子民，准备着给那些不敬神的人降下神罚。这座神殿中，除了用殷红点缀的神祗密咒外，处处显示着这种原则。

司巫坐在布满密咒的巫座上，身体枯槁的就像是干了一半的尸体，但是没有人会怀疑这具身体里面蕴含着的力量。

司巫的二徒弟暗霄也在，他看起来二十四五岁，身体瘦弱，脸色是病态的苍白。他微笑着对秦伤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大徒弟破护，据说他最擅长的是“破”的力量，只是并不在这里，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大殿下面，站着七十二位大巫师（注一），他们每一位都拥有着挥手间毁去一座城市的可怖力量。

拜师礼肃穆而繁琐，在司巫的指引下，秦伤完成了所有繁琐而呆板的仪式，司巫终于宣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下任司巫的继承人之一了。”但这时距离仪式开始已经过了六个时辰（十二个小时）了。

司巫遣散了所有的人，包括他的弟子，然后才把秦伤召到身边，“从今天开始，我开始传你巫术，还有——”他顿了一下，灰蓝的眸子盯着秦伤，射出森寒的光，“修真术。”

“修真术？”秦伤奇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修真者是千年前崛起的一股反对司巫统治的力量。他们宣扬“人能成仙”，神和人的界限并不是不能被打破的。这股力量出现之初，便引起了这个世界的骚动，上任司巫立刻做出反应：动用所有的巫的力量，消灭他们。可是修真者不但没有被消灭，反而还有上涨的趋势，曾今一度打败由精锐巫师组成的“奸邪军”，险些动摇了巫在这片土地上的统治，直到这届司巫上任。当代司巫不仅自身巫术高强，而且雄才大略，富于计谋，经过三百年的战争，终于将对方压制了下去。他现在却要秦伤去修习敌人的“修真术”，秦伤又如何不吃惊？

不理秦伤吃惊的表情，司巫从袖子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秦伤，道：“这是神霄宗的《神霄真经》的前三卷，是所有神霄宗弟子修习的根本法门，我要你在六年之内修习完它。”

和巫不同，修真界宗派林立，正邪混杂，内部斗争异常激烈（这也是他们一直被巫压制的原因之一），神霄宗是其中最大的宗派，是为领袖。这样一个宗派，修炼心法定然是万分保密，更不会轻易被敌人所得。司巫能得到他们的修炼心法，可见他神通之广大。

秦伤粗略地看了一下，神霄宗的修真共分为筑基、练气、通灵、结丹、元婴、返虚、归仙七层，书里面记载的是一到三层的修炼心法。书中记载道：“要修炼到第三层，下人终其一生不能，常人一百二十年，中人六十年，上人四十年，资质高绝之人，也非十多年功夫不可得。”（注二）司巫却让他在六年之内学会，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你在这六年中如何达到第三层，这个不用你担心，我自有办法。”司巫淡淡的说。

“欲速则不达”，“物极必反”，这些道理秦伤都是知道的，在六年内修炼到别人数十年才能达到的境界，若没有反作用，秦伤断难相信。不过他知道反对也无济于事，只得答应。

“另外，”司巫接着道，“等你修真术有了一定的基础后，我还会传你‘暗’和‘破’两种巫术，你必须也要在六年内达到小成。”

“三种力量同修，这个……”秦伤可不是傻子，且不说修真术和巫术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修炼体系，就是在巫术内部，两种巫术同修，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后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属性，只能修习跟自身属性相近的巫术。不同属性的巫力会互相排斥。这几天，秦伤已经找了几本粗浅巫术的书看过。至于修真术，因为书库中找不到这方面的书，所以情况不明。

司巫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赞赏的神色，“你担心的是，但是你别忘了，我们都不是普通人，我们都是被神选中的，我，”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就是修习多种巫术的。”他说着抬起了右手，十米外的一张椅子浮了起来，“噗”的一声，碎成粉末，弥漫在空气中。“我刚才同时使用了‘暗’和‘破’两种巫术，我并没有被反噬。”他看着秦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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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大巫师指巫术高强，并且地位尊崇的巫师。他们自身实力就相当强悍，而且每人下面都有一群巫力不等的巫师。他们往往在巫神宫或者地方的神巫殿中任职，地位仅次于司巫及司巫的传人。

注二：这里的“下人”、“常人”、“中人”等称谓只以修真或者修习巫术的资质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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