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国企的现状(1/2)
张合道回到机关,给自己泡上一杯浓浓的香茶,惬意地品味着醇厚的酽涩。今天中午喝下那么多的酒,虽然神智保持着清醒,但是那一杯杯浓烈的酒精也如一团团的热焰在腹中燃烧,喉间的干渴有一种撕裂般的灼痛。酒大伤身,还是少喝为宜。
今天中午的这场闹剧,充分体现了徐市长的煞费苦心,也活生生地让张合道大开了眼界,亲身领略了权势贵族的浮华奢侈。这一桌酒宴最少也得上万元,甭说节衣缩食的普通老百姓,就是一般的干部也比不上。自己家比他们显赫的多,可也只能自愧不如。
社会财富分配不公,还有多少人民群众尚在贫困线上苦苦挣扎?还有多少下岗职工凄凄惶惶度日如年?而这些新生的权势贵族却是这般的挥金如土,纸醉金迷!我们**人从建党那天起就高举着为人民谋幸福的大旗,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我们面对的现实却依然是广大人民群众仍旧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我们不止一次的说过,我们这个队伍是为了人民的利益去工作、去斗争的;我们不止一次的说过,我们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我们自己;我们不止一次的说过,我们**人要吃苦在前,享受在后;我们不止一次的说过,人民群众是我们**人的父母兄弟……
我们曾经有过骄傲,因为我们的队伍里有过雷锋和焦裕禄,我们也曾有过耻辱,因为我们的队伍里也出现过刘青山和张子善。改革开放二十多年过去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生活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国家的综合实力也有了大幅度的增长,可是这些提升和增长却远远不及少数权势贵族们追求**的进程!看看贫困乡里耸立的豪华办公楼,看看“希望小学”剪彩仪式上驶来的豪华骄车,看看前去灾区慰问的领导们身上的名牌西服,看看给低保群众送温暖的官员们嘴上吸的进口香烟……再看看冲塌的堤坝,断毁的桥梁,掏空的粮仓,污染的河流……触目惊心呵!你们这些浑蛋是党的败类,国家的蛀虫,民族的羞耻,人民的罪犯!
张合道的胸中冲腾着不可容忍的愤怒。
连续喝下两杯茶水,张合道喉间的干渴才润得舒畅,心中的激动情绪也稍稍平息。张合道知道个人的情绪要控制在理智的范围,要用冷静的思维和稳健的步骤去扭转目前的局势,任何浮躁和盲动都会陷自己于背动。今天同徐市长虚与委蛇的周旋基本上恰到好处,而后来的突然离席却是有失沉稳。不过,对于这些仰仗权势的人物施以颜色还是必要的,在这些人面前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和树立自己不可动摇的权威也是先声夺人的震慑。
张合道的目光扫视着桌案上并列摆放的两个厚厚的卷宗,这是岳书记特意调出来给张合道看的,是为了给张合道一个参考。张合道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这些材料每一页都令人感到压抑,南州市大大小小数百家国营企业,几乎全部处在勉强维持的状态,而且都是在盈亏线上徘徊。也就是说,这些企业暂时死不了,却也活得没有精神,得过且过,似乎都在等待着外科手术式的变革。这种大同小异的普遍性不能不引起特别的思考,其中仿佛暗藏着一种潜规则指导下的人为操作。一个地区,在不具备天然经济资源的情况下,只有依靠工业企业作为经济发展的支柱。
而南州市的这些工业企业显然无力支撑经济的发展,徐市长自诩政绩的所谓经济增长肯定是在城市建设、基础设施投资和商业流通领域大做文章,肯定是采取输血的方式刺激经济膨胀,这是典型的泡沫经济模式,无异于饮鸩止渴,最严重的后果会导致全面的经济崩溃。经济学家算经济账与政治权谋家算经济账用的不是一把算盘,前者遵循的经济规律,后者思谋的是个人利益和政治搏弈的需要!
南纺集团的情况最具有代表性,一个拥有固定资产十几亿元,职工一万余人,年产销值十数亿元的大型企业,连续多年的损益报表却是让人大跌眼镜,要么是盈利几十元、几百元,要么是亏损几十元、几百元。这纯粹是小孩子编造的童话,根本令人难以置信。张合道在大学时自学过工商方面的书,因为他深知这个社会的官员必须懂得经济。这是当今这个大坏境的需求。
张合道知道像南纺集团这样的大型企业,盈亏值最少也应该以十万为基准单位,因为如此规模的企业日常的费用支出和经营收入都是大额数目,任何经营者都不可能算计得这般精确,几十元和几百元对这种企业而言就像是我们口袋中的硬币,根本不屑纳入盈亏的范畴。把这样一个年吞吐十数亿元的大型企业居然核算成像经营煎饼油条小摊贩一般的损益数额,实在是令人笑掉大牙,明显是人为操作的结果。这其中的真相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掩藏经营利润,既偷税漏税又挪作它用;二是遮盖经营亏损,用掩耳盗铃的方式维持经营者的脸面。还有一条可以肯定,不管盈亏都绝不是几十元或几百元,所掩藏的金额一定是惊人的数目!
郑天龙连续多年编造这样的损益报表,要么是昏了头,要么就是有恃无恐,现在看来肯定是后者。如果上级领导明查秋毫,郑天龙绝不会安然无恙地蒙混这么多年,早就被兴师问罪了。显而易见,这是上下沆瀣一气共同完成的杰作。看来,南纺的情况远比想象的复杂和严重得多,要揭开这个黑幕,不仅需要勇气,还需要谋略。
张合道思索之中倏然感觉周围出奇的安静,仿佛整个机关已经人去楼空。他十分蹊跷,忍不住出去查看,连续去看了几个办公室,果然空空无人。当他推开企管处的门,里面只有那位老同志独自一人在坚守岗位,正埋头举着放大镜全神贯注地阅读当天的报纸。
通过交谈知道这个老同志叫罗愈来,也是个处长。
“罗处长,你能告诉我,咱们局的人都哪去了?”张合道问。
罗愈来头也不抬回答:“都回家了呀。”
张合道一愣:“今天才星期三,谁安排放假了?”
“都是自己安排的。”罗愈来感觉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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