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要摊牌（1/2）

被黄瑶轻声唤醒时，安平一问时间，都快中午1点钟了，赶忙翻身而起，去客厅叫醒蜷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安珍，连连对黄瑶父母说抱歉。

黄瑶妈一脸笑相，待人亲切，她爸也挺和善。

在这样的环境，安珍见了陌生的大人更显局促，喊声叔叔阿姨，声音都有些发抖。

对于黄瑶一家来说，这顿午饭也很丰盛，除了一大盆红烧土鲶鱼，还有回锅肉、卤肉和几盘素炒。

饭桌上，谈起了那条娃娃鱼，黄瑶她妈还说安平面带福相，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黄瑶她爸听说安平放弃镇中，打算背水一战，复读初三考昌明一中，也随口赞了一句有志气。

黄瑶她妈还真没想占安平的便宜，坚持要按20块1斤卖娃娃鱼，安平则坚持只收230块钱，算下来还不到18块1斤。

吃完饭，黄瑶妈笑呵呵数钱付账，4张50的，3张10块的。

安平才知道，这个年代已经有50元和100元面值的大钞了，正好方便他藏内裤兜里。

安平连连道谢后准备下楼，黄瑶却拉着安珍进屋。稍后现身时，安珍身上已换成一件蓝色连衣裙。

“这是我上初一那年买了，穿不了了，扔了又可惜，安平，我没别的意思，你们别嫌弃啊。”

“黄瑶，我谢你都来不及呢。安珍，还不快谢谢你黄姐。”

安珍脸上刷一下就红了：“哥，我刚才都谢过了。”

安平道：“再谢一次嘛，礼多人不怪。”

黄瑶父母顿时哈哈大笑，黄瑶妈连夸安平懂事。

笑声中，安珍也跟着咧嘴傻乐，倒是不太害羞了。

黄瑶将兄妹二人一直送到街上。

“安平，明天你们还来卖鱼吗？”

“应该还会来。”

“晚上我要陪我妈去县城走亲戚，说不定明天下午才回仁安。这样，走之前我会帮你准备好水盆，就放在理发店里，明天你直接找理发店就是了，秤的话，你还找那家去租吧。”

“谢谢你了，黄瑶，祝你们一路顺风。”

安平知道，买下娃娃鱼后，黄瑶妈急着要去送礼。现在气温太高，加之又离开熟悉生存环境的娃娃鱼，能不能活过今晚都难说。

告别黄瑶，安平没急着回家，带着安珍去了供销社，帮她挑了一双漂亮的塑胶凉鞋，花了7块9毛钱。

试穿新鞋时，安珍脸上带有极大的满足感。

黄瑶送了安珍不止一件旧裙子，而是两件连衣裙，一条单裙，两件短袖衫。衣裙虽然都是旧的，也还有六七成新。

安平自己那双凉鞋已经不能穿了，早上赶路时，补过几次的鞋帮又断了，这时候当然该扔了。

离开仁安前，安平还买了5斤煤油，钓线鱼钩和鱼饲料等物，还有一挂肥猪油。

猪油有3斤多重，花了6块多钱。猪肉卖二块五1斤，猪油也要价两块钱，也是这个年代的特色。

安平现在当然也买得起肉，但他不想买。买了肉回家，且不说老头吃不吃独食，就是一家人围上桌，其他人也不敢多夹几筷子。

这年头吃肉要吃到够爽，一人一斤肉恐怕都不够。

买猪油回去炼出的油脂，还有油渣，都可以存着用来炒菜。

而且，安平打算今晚就跟老头摊牌，或说谈判也行，反正他和安珍都必须继续念书。

至于学费和生活开支，不好意思，我自己能找钱了，最多从家里带点大米啥的。

现在还有粮票流通，买米吃也不划算。

已经包浆挂穗的稻田里，稻谷叶青黄交错。稻田散布在大片松林和蜿蜒小河之间的平坝地带，山坡上随处可见小块的玉米地。

安珍脚下的新鞋已经装进包里，头发上扎着黄瑶送的彩色皮筋，小姑娘一路上像只快乐的小麻雀，走路都带蹦。

“安平，你说过今天要带我下馆子，哼，你说话不算数。”

“你能摸着良心说话吗，中午这顿饭可比下馆子好多了。”

“再好吃，那也跟下馆子不一样。”

“我知道，在别人家里吃饭，你害羞又紧张嘛。”

“你才害羞紧张呢。”

“安珍，今晚还接着钓鱼，今天卖鱼的钱，我分你10分块。”

“你给我买鞋花了8块，是不是就剩两块了？”

“不是，这双鞋是奖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