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深夜激战（2/2）

此时战场上进入了持续相对，几乎单兵作战的阶段。这个时候一个士兵的强健的体力，悍不畏死的勇气，是其在残酷的单兵作战，血肉相搏中杀死敌人，而不被敌人杀死的最牢固依靠。当然，战友的帮助和后续部队的补充，替换，也是他们在残酷的战场上活下来的重要保障。在战场上没有任何人可以退到后方休息，即使有受重伤的恐怕也已经被敌人杀死了。所谓的替换，只是在战友的帮助下杀死纠缠自己的敌人后，或在战友帮助自己挡住敌人时得到暂时的喘息，迅速的包扎好身上的伤口，然后又投入战斗中。这些微小的帮助对于士兵体力的恢复和心理的帮助是巨大的。

士兵们不会对敌人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因为一个敌人的死亡就是一个或者几个自己的战友的生命得到了保障，一个自己人的死伤代表着几个自己人的生命受到威胁。战场之上有肠穿肚烂的，有四肢离体的，有头颅被割的，有利剑穿心的，有腹背受创的，有以一敌众的。战场之上肢体横飞，头颅乱滚。飞溅的血液不仅溅红了战士的征袍，也染红了黄色的大地，践踏在大地上的马蹄，人靴自然也不例外。

残酷的战场，秦王政也无法逃避。嫪毐叛军在人数上的优势迫使平叛军将所有的兵力全部投入到战场上来。秦王政也看不到血腥和杀戮，他只想要嫪毐的项上人头。秦王政带领几百名禁军支援中路军的昌平君，尽管有亲兵的护卫但很快身上便沾满了鲜血，数十几个想要取他人头的叛军也伏尸马下。

此时中路军由右丞相昌平君指挥，这里是主战场，战斗异常残酷。右路军由昌文君指挥，右路军要面对的恰恰是叛军的左路军—就是由各县兵丁组成的。这是这次战斗中击溃嫪毐叛军的缺口，昌平君在指挥中路军同时也给了右路军不少的帮助。好在右路军是由禁军组成的，无论武装与士兵都是一等一等，对付人心浮动，毫无斗志的各县兵丁完全可以胜任。左路军由郎中令指挥，对付叛军的右路军。

残酷的单兵作战持续了几柱香的时间，嫪毐叛军的左路军抵挡不住平叛军的强大攻势开始大面积溃退。处于坚守中的中路军左侧暴露，被迫两面受敌，也开始步步后退。

看到节节后退的嫪毐叛军，秦王政下令集中兵力攻打中路军。他率领几百名禁军将王旗插在了与叛军交锋的最前沿。秦王政骑在战马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嫪毐那张没有胡须的脸。秦王政催马前行，意欲斩嫪毐于马下，都被拼死护卫嫪毐的亲兵挡了下来。秦王政在马上挥剑挡开刺来的铁戈，怒喝道：“生擒嫪毐者赏钱百万，杀死嫪毐者赏钱五十万。”

此时，昌平君率领大队人马赶来，叛军抵挡不住连连后撤。一直在中军帮助嫪毐抵挡平叛军的戎翟君公，面对平叛军强大的压力，不由得心慌意乱。一个部落兵来到身边，哭诉道：“撤吧，我们死的人太多了，快撤吧。”

此次戎翟君公参与叛乱本以为可以顺利的杀死秦王政，待嫪毐轻松的进入咸阳城后，自己便可以分得大量的牛羊和土地。谁料事情竟然如此不顺利。如果陪嫪毐死战，只怕是损兵折将，如果这五千精兵尽丧于此，永无复起之日。留得这些精兵在，即使嫪毐兵败以后大不了逃向漠北。戎翟君公拨转马头，对那个部落兵道：“叫齐人马，快跟我撤。”

五千名部落兵在没有受到平叛军任何纠缠的情况下，迅速的撤离战场。部落兵的撤离使叛军更加空虚。平叛军在秦王政的指挥下不断发起冲锋，嫪毐几次遇险，幸得亲兵拼死护卫方免战死。自开战来始终处于后方的内史肆率领一队士兵，赶来暂时击退了平叛军的冲锋。内史肆上前拽住嫪毐坐骑的缰绳，道：“长信侯，快撤吧，我们支撑不了多久了。”嫪毐垂头丧气，声嘶力竭的喊道：“撤，快撤。”

随着嫪毐率先撤离，叛军全线溃逃。所谓兵败如山倒，这时的叛军已经毫无军纪可言，跑的快的发足狂奔，跑的慢的被追来的平叛军杀死，被遗弃的重伤员更是被践踏致死。秦王政一心要杀死嫪毐率军追出数里，只看见一列长长的队伍向西溃逃，嫪毐已然看不见了。

右丞相昌平君，大臣昌文君和郎中令率领大队人马赶来。昌平君来到近前，在马上躬身道：“秦王陛下，请回宫休息，由臣等追击余匪。”

秦王政知道溃逃的乱军，已不可能再有什么作为，点头肯准。昌平君率军追击嫪毐残兵。秦王政在几百名禁军的保护下，返回咸阳城。

此时的士兵经过一夜的激战已经疲惫不堪，但仍然排列着整齐的队伍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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