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二) 会面(1/2)
六个人环坐在教室里面。wWw.秦谨学所在教学的中学已经放假了,秦谨学从门卫那里拿来了钥匙,然后带着大家上了楼。
看着沉默的其他人,秦谨学首先开口:“诸位,我首先要讨论的是基本问题。如果基本问题都没有考虑清除,那么就像没打地基的楼一样,什么样的高层延展都是空想,所以我们在开始讨论的,最基本的理念。也就是哲学的基本问题。”周围没有人发言,李潘仿佛嘲笑似的看着秦谨学,西门坚明显是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师兄把大家弄到这个安静的地方居然是要讨论什么哲学问题。而陈鹰飞却很感兴趣的看着秦谨学。王永翔保持了耐心,毕竟来郑州的主要目的就是李潘说的“从深层次上理解政治。”。薛冥月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盯着秦谨学看。
当教师的修养显露出来。秦谨学毫不在意周围人们的眼光。然后站起来走到了黑板旁边,拿起粉笔写了一个“人”字。问道:“第一个问题就是,什么是‘人’?哲学的基本问题就是三个疑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没有人吭声,秦谨学接着说了下去:“我看到的最接近事实的解释就是,‘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秦谨学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了刚才的话。
西门坚问:“师兄,你今天把我们叫到这里,就是要给我们讲课吗?那我觉得没什么意思了。”陈鹰飞说话了:“问题是你到底想在你的基础上建立多高的建筑物?你的最终目标是什么?既然一开始就是这么深层次的根基,我想楼不会是两层吧!”一直很少说话的陈鹰飞突然提出了这么深刻的看法,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鹰飞仍然保持着冷静。大家看了鹰飞一会儿,转过头看着秦谨学,秦谨学毫不畏惧的看着大家回答:“目标吗,自然是越来越高,直到我们执掌这个国家为止。”王永翔和西门坚同时惊呆了。国家武装部门人员的自觉在他们的脑海里面闪出了两个词,“造反”和“谋逆”。不过李潘倒是放松了身体,乐呵呵说:“你看的那些东西,我很多也看了。不过你最后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呢?你来当皇帝?还是我们中的人来当。”陈鹰飞问:“如果我们失败了,怎么办?”薛冥月换了个坐姿,右上臂支在课桌上,然后把下巴架在右拳上舒舒服服的回答:“是否失败无所谓,但是不能让我感到不尽兴。轰轰烈烈的死亡没什么不好。”
秦谨学看着下面的人们,继续自己的话题,“人是有动物性和社会性的生物。动物性的特点和别的动物没什么区别,就是吃、喝、睡、繁衍。这很容易理解,但是人的社会性就比较特殊,和普通的动物的社会性不太一样。因为对于动物而言,生物性是第一位的,但是对于人类不同。人类的社会性往往压过了人的生物性。譬如动物在饿极了的时候,总会不顾一切的冲向食物所在的地方。但是很多人遇到这种情况却会慢慢的等死。因为对于这些人而言,有价值超越生命的东西存在。为了保全这种价值的存在,他们甚至可以舍弃自己的生命。但是这些人所要守护的,坚持的东西是否有这么大价值呢?这倒不一定。”“那这和前面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呢?”陈鹰飞问。“当然有关系了。”秦谨学回答“问题就在这里。人们如果只从动物性来看的话,那么根本没有证明自己存在的必要。因为你已经存在了。但是我们所说的‘人’。并不是生物性的人,而是社会意义上的人。那么我们怎么定义‘人’的概念。就要从社会意义上看。而不是从生物意义上。”
“关系?真有意思。我们并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存在。而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社会关系。秦先生你是不是有点夸张。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活下去的,不需要什么关系。”冥月发问了。“是吗?那么我问你一件事情,如果你在一个没有人的星球上生活,但是绝对衣食不愁,那么你会干什么?”秦谨学问。“干什么?当然是休息,吃、喝。”冥月回答。
“好的,如果你永远都回不到人类社会的话,你会怎么办?”“那么我会写书吧。”冥月沉吟了一会儿回答。“好,如果不仅仅是你写的书,你所做的一切永远不会被任何的人发现,永远不会被别的人知道你曾经存在过,那么你会怎么办?”冥月的脸色难看起来,他沉思了一会儿不说话了,陈鹰飞突然笑着回答,“那时候自杀也是挺不错的选择。”冥月听了苦笑了一下,并没有去反驳鹰飞的观点。
“可以说成年人在考虑自己的存在的时候,从来不是以生物性为基本点的。而是以社会性为基本观点的。把我们从哪里来的物理性的解释交给那些考古学家吧。我现在要说的是我们社会性这个角度看的‘从哪里来’。我们继承了我们自己先辈给我们造成的环境,当然这种环境主要指的是思想环境里面。社会性并不主要在于物质性,而是在于这些人到底继承了社会里的哪一种思想。和他是北方或者南方人没有关系。但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我对这种思想继承性的看法是,在某个时间段,在人类社会的某个物理空间上,某种思想占了主导地位。如此而已。”
王永翔靠在了椅子上,问:“好复杂。不过这么看那么什么不都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存在。”李潘插嘴了:“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过绝对的东西。这倒是没什么错。可是谨学你讲我们从哪里来,是为了下面的‘到哪里去?’吗?问题是这么复杂的起源,要变成一条河流可是需要很多坚定的山脉的阻挡和约束的。那么这些山脉是什么?”“是法律吗?”王永翔问。西门坚看了王永翔一眼,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恐怕是战争吧。”“为什么不是群众的觉悟?”陈鹰飞问。冥月看到了大家都发言了,想了一会儿说道:“应该是领袖吧。”
秦谨学也考虑了一会儿才回答,“应该是思想吧。”教室里面陷入了沉默。
李潘打破了沉默,“如果是这种理由,我是绝对不会参与造反的。我看这种理由没有造反的价值。”大家看了李潘一眼都没有说话,秦谨学继续说了下去,“历史发展到了这一步,我来给大家说一下我眼中的帝国发展史。一世皇帝简直可以说从天而降,然后以远超过当时的科技强行统一了天下。但是我觉得一世皇帝的理论思想很有趣。我翻看了历史,原来这和当时的欧洲的资本原始积累的思想很一致,通过提高生产能力同时从外部大量掠夺财富,占领土地。在累累的尸体上,建立了我们强大的帝国。而且一世皇帝提出了民主的思想,这种思想和中国的传统思想很不一致,中国的传统思想是讲求建立一种稳定的、有尊卑、有上下之分的社会模式。但是一世皇帝提倡的民主,讲求互相协调,互相妥协,没有尊卑上下分别的社会。很多人认为,二世皇帝背叛了一世皇帝的理想,把这种民主制度彻底给扼杀了。我倒不这么看,我认为二世皇帝拯救了濒临破灭的民主政治制度。”
“哦?和普遍的看法不太一样吗。”李潘说。陈鹰飞撇了撇嘴:“按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的制度倒是很民主了。那么为什么连个自由选举和自由建党的权力也没有下放给老百姓呢?这就是被拯救的民主?呵呵。”
秦谨学看着大家一字一句的说:“在我看来民主和**只是社会制度的表面现象,只是一个旗号。我认为制度是建立在思想的基础上的,不是反过来思想建立在制度的基础上。到底是什么制度要看它的内核而不是旗号。大家认为为什么二世皇帝可以夺权成功?”
“为什么夺权成功?因为二世皇帝搞阴谋诡计的能力无与伦比。他先利用新兴的势力打倒旧有的是势力,掌握军权后,再消灭了新兴势力。而且他利用了人民对帝国皇室的盲目崇拜,反手为云,覆手为雨。算是个枭雄吧。”陈鹰飞恨恨的回答。
“因为民众们太愚昧短视,只看到了眼前的一点点小利益,就把自己的长远利益抛到了九霄云外。然后就让二世皇帝利用了。”李潘懒洋洋的接着说。
秦谨学看着西门坚“坚,你的看法呢?毕竟二世皇帝首先清洗的是军队。对于军队,你最有发言权。”西门坚已经被这种大逆不道的讨论吓住了,听了秦谨学的询问后,他勉强静下心考虑了一下才回答:“我看不是那么回事,那时候军队里面并不稳定,特别是边疆的那些封疆大吏们,其实不稳定。如果不是二世皇帝采取了雷厉风行的铁腕手段,难保不会有内战。”
“你说什么!”陈鹰飞站了起来,“你说二世皇帝因为边疆不稳才采取了肃清的手段。那么帝国的鹰飞将军陈家驹有造反的意思吗?为什么也被肃清了呢?他统领军队打败倭国,使帝国把太平洋建成内湖的计划顺利完成,完成了帝国战略上的内湖核心。在欧洲和非洲的战役中,他老人家更是建立了无比的功勋,战争结束后,他就因为伤病退役了,在家里面修养。结果还是被肃反了。这也是因为他要造反吗?在大肃反的时候,他因为生病正在家接受医生的检查,然后冲进来一批国家安全局的特工,把他从病床上抓走了,没几天他就被杀害了。”说到这里,陈鹰飞哽咽了。
“陈鹰飞。鹰飞将军陈家驹。”秦谨学喃喃的重复了一遍,“鹰飞,鹰飞将军是你的先祖吗?”鹰飞红着眼眶点了点头,他哽咽着说“是我的先祖。”教室里面沉默了,即使是一百多年之后,帝国二世皇帝一手策划并且亲自施行的被后世称为“血年”的大清洗,仍然在令这些绝对不能称为懦弱的青年们感到后背发冷。一百多万人消失在那一年里面,而这一百多万人绝大多数人都在帝国里身居高位或者是名胜赫赫,最不济的也是在某个县市可以称为有点名气的人物。遍观历史,还没有任何一次清洗能够像这次一样,把那么多的国家上层人士送入另一个世界。而在“血年”半年后,一世皇帝就驾崩了,民间都在流传,这是二世皇帝下的手。就像二世皇帝除掉了他的弟弟、妹夫、和岳父全家一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