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中） 导火索（2/2）

“五月十四日晚上十一点，你在哪里？““我在家睡觉。““谁可以证明。““我母亲可以证明。““除了你母亲呢？““没有了。“

王永翔盯着廉东升看着，“那么五月二十日晚十一点你在哪里？““我在家里面休息。““谁可以证明？““我母亲。““那么五月二十一日晚十一点你在哪里？““我在家里面睡觉。““谁可以证明？““我母亲。““那么，五月二十四日晚十一点你在哪里？““我在家里休息。““谁可以证明？““我母亲。““那么昨天晚上十一点你在哪里？““我在学校散步。““谁可以证明？““没什么人可以证明。““我一个人在草坪上想一点事情。““在哪块草坪上？““在学校四操场旁边的那块草坪。““你待到什么时候？““十一点半左右吧？““你怎么知道的时间呢？“廉东升扬了扬自己的右臂，显出了自己手腕上的手表。“你确定那个时间吗？““是的，我出校门的时候看了看。“

艰苦的审讯持续到了晚上，仍然没有什么进展。廉东升极为狡猾，在疲惫的状态下，他什么都不说，只说一句话：“我要见我的律师。“王永翔强压住怒火结束了审讯。在外面等了很久的律师见到了王永翔，要求保释廉东升。王永翔直拒绝了。然后他接到了局长要求王永翔找他汇报工作的通知。

王永翔站在公安局局长的面前，局长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这个从警校开始他就很看好的学生。王永翔没有任何的紧张，回视着局长。局长终于发话了，“坐下吧。“王永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放松了身体。“这段辛苦你了，永翔。“王永翔回答道：“虽然累，但是还是有收获的。““是吗？你总是这样的。永翔，你想休息一段吗？放个假。反正现在你们的调查已经有了收获，你也可以放松一下了。看你这段已经瘦了很多，比刚来武汉的时候瘦了太多了。“

王永翔沉默了，局长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样震撼着他的心灵。“永翔，你是我最喜欢的学生，你的能力是我完全承认的。我对你也不说瞎话，我不想失去你，不想失去作为刑警队队长的你。那个廉伟的能力不是你可以撼动的。上面已经发话了，不要继续查下去了，反正那么多人的都承认自己是凶手。当然，你的位置不会有问题，这也是我的交涉结果。上面对你的能力也是很欣赏的。对你的人品也是很喜欢的。大家不会让你受到伤害。那个廉伟也保证了不会对你记恨的。“

王永翔依旧保持沉默，他看着他的老师。他的老师是王永翔在警校时候认识的。教他们侦破的课程。可以说王永翔的侦破的本领完全是跟着他的这位老师学习的。王永翔不仅仅从这位老师的身上学习到了各种经验，技能。更从这位老师的身上学到了很多做人的道理。不过这为老师只教了王永翔一年就离开了警校回到了武汉公安局做副局长。很快就升到了局长。这位老师是王永翔除了自己的师傅之外最尊敬的长者。但是现在他受到了从所没有的冲击。

局长停了一会儿说：“你肯定觉得我做的不对，我也承认。但是这也不是我能够左右的，永翔，我知道你要来的消息，当时极为高兴，当时我就想到，我的这个位置终于有可以让我放心的接班人了。本来我想再过几年我退了，这个位置就交给你，可是通过这件事情，你的提升可以快很多，明年你就可以升到我的位置。“

“老师，这算利诱吗？“王永翔问。“这不是利诱，这是交易。政治交易。永翔，我问你你觉得我做这个局长干的怎么样？“

“老师，您做这个局长，做得非常的好。这也是我来武汉的原因之一。““是呀，如果你觉得我这老头子干的不错的话，那么是不是我这老头子提出了这么没天良的提议就不应该呢？是不是我这老头子在为我自己以后的出路在找靠山呢？我想你是这么想的吧？“王永翔沉默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承认了，永翔。我当年去警校当老师的原因你知道吧？““是的，老师。不过我觉得那才是真正的您的为人。““是呀，我当时也是和你的看法一样，然后我对我的老师，也就是当时的武汉公安局的局长很不理解，甚至认为他背叛了自己，背叛了他的为人标准。可是后来我想通了，我觉得我的老师没有做错。永翔，你为什么要当警察？““为了扫除邪恶，保护人民。“

局长笑了，“这是我们当警察的在进警校时候宣誓的第二条吧，那么第一条是什么？“

“第一条是效忠帝国，保卫帝国。“王永翔猛的抬起头“老师，难道您是说我现在所做得和誓言的第一条冲突了吗？““永翔，你很聪明，而且你很正直，所以我才敢和你说这些，的确冲突了。你现在做的是我们誓言的第二条，而不是第一条。其实我们可以很快的把那个廉东升给定罪，然后枪毙他以告慰那些被杀害的冤魂。但是这是对人民的交待。对于上层就不是这样了。在上层里面，很多对廉氏势力不满的人就会靠了这件事推波助澜，以打倒廉氏的势力。我问你，你认为这个廉东升的所作所为是他的老子指使的吗？““不是。““是呀，那么你认为廉伟应该背负他儿子的罪孽吗？““他的教导不当，那么自然应该承担一部分责任。““好，你说的不错，那么认为整个廉氏家族应该背负这个罪孽吗？因为这个不肖子孙的责任而被彻底打倒吗？从法律的意义上解释，这合情合理吗？“

王永翔又沉默了，“可是这就是上层斗争，斗争本来就存在，一直处于爆发的边缘，他们所需要的不是依法论处，而是一个合适的机会，合适的导火索呀。呵呵。你的一个依法办事，导致的或许是整个政界的大动荡，那么你认为这是你的本意吗？而你认为这会是政界的很多人的愿望吗？“

王永翔仿佛抓住了最后的稻草，他问：“那么您的意思是我要当其中的棋子了？如果我当了其中的棋子，那么我有一天也会被抛弃的。“

局长微笑了一下，“警察隶属于什么机构？““警察隶属于国家武装部。““那么在帝国的宪法里面，武装部是不是政治机构？““不是。““那么你为什么要拿那些政治的观点来看待非政治的对象呢？你的行动如果导致了政治的结果，如果从上纲上线的角度来讲，那么你的行为就等于军人参政，这在帝国宪法里面是叛国罪，当然那些政治部门任意的插手武装部门的行动同样在帝国的宪法里面是叛国罪。所以你只要做好你的工作，维护帝国的民众安全，并且不要引起帝国的政治问题，那么你的能力越高，你的地位就越稳固。你现在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给上面的人看到了。你只要现在去休假，剩下的工作由上面的人来完成就可以了。当你回来的时候，我很快的就可以让你接替我的位置。然后你就可以发挥你的能力为人民的安定做你的贡献。“

“可是老师，难道就让这小子逃脱法网吗？这就是保卫人民吗？老师，我不能够接受。““永翔，如果你不能够接受的话，那么你就得和我一样，我会让你去警校当教师。离开一线位置，等你明白了，我才会让你回来。“

王永翔激动了，“老师，为什么？政治的利益和民众的生命谁更重要？““永翔，说实在的，你不代表民众！你现在代表的是帝国的利益，这才是你的立场！如果你真的想为民众着想的话，那么你就得身处能够为民众真正做事情的位置。你当了武汉市警察局长的话。那么你就可以通过你的努力来整治社会的治安，尽可能的减少民众的痛苦。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你一个人可以和社会抗衡吗？你的同学崔彦斌，你们两个人都是我最喜欢的学生，可是崔彦斌现在在干什么呢？如果他当了警察局长的话，你认为他会不会把一个地方的治安治理的很好。可是他太倔了，结果反而失去了实现他的抱负的机会。你不觉得可惜吗？当时我是鞭长莫及，但是你现在就在我的手下，我绝对不会让你在我的眼前重蹈覆辙。我们警察的工作是保证社会的稳定，不是制造政治的混乱。“

老局长的声音激动了。“永翔，我教过那么多的学生，你和彦斌是最没有政治野心，最聪明也最正直而且绝对不迂腐的学生。你们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和财富。可以说，通过你们我想实现我的理想。建立一个治安井井有条的社会。当时听说了彦斌的事情，我心痛得很。而你来了，我当时高兴得几乎睡不着觉。你是我唯一觉得可以让我没有任何不放心交接位置的人选。可是如果你现在这么下去，必然自身难保。你难道可以放弃你的理想，抱负和我的期望，玉碎在这里吗？“

“难道！难道……“王永翔说不下去了，这个刚毅的青年呜呜的哭泣了。“永翔你现在不要说什么。我很快会安排你去休假。这样你就不会受到大家的指责。所有的问题都会由上面完成的。不要哭了，你不一定看不到那个廉氏家族的覆灭的。“局长温和的安慰着王永翔。王永翔仍然垂着头，“廉氏家族之所以反应这么强烈，肯定是他们发觉了有一些危险的迹象，所以他们也就更加不能够让出事情。所以，我想你肯定会看到他们的覆灭的。那么永翔，你明天就来办休假手续吧。“

王永翔停止了哭泣，站了起来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局长的办公室。在洗手间里面洗了一下脸，他走了出来。张西林走了过来说：“队长，有两个男孩子一直在找你，在外面的等着呢。“王永翔突然想起来，陈鹰飞和薛冥月已经接到了他的通知。不过现在王永翔是一点都没有心情和他们见面。沉吟了一会儿，王永翔还是交待了一下“我今天就下班了，你把后面的事情了结一下。我去见那两个小子，有点事情。“张西林连忙点头应承。王永翔摇摇晃晃的向大门口走去。

和他想的一样，这两个青年明显已经知道了结果，鹰飞的眼睛红肿着，冥月脸苍白。不过现在王永翔的脸色也不好看，“走，喝酒去。“王永翔说。“凶手抓到了吗？“鹰飞问。“现在还没有凶手，只有嫌犯。““那么你们已经抓到了嫌犯了？“

“是的。“王永翔回答。“是那个廉东升吗？“鹰飞追问。“让你们跟我走，你们就跟我走，现在别这么多废话。“王永翔有些愤怒了。鹰飞还要争辩，但是冥月拉了他一把，鹰飞沉默了，他们跟在王永翔的背后向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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