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档案六 第二次抢劫（2/2）
“别担心，他们不会的。”巴鲁特安慰她，这种安慰相当虚假。不过被安慰的人却一点都没察觉出来。“他们是很正统的强盗，这种人一向最讲究信义。既然他们说要给我们看‘一件稀世珍宝’，就绝对不会绑架我们。我知道你很喜欢女神之眼，所以我一定要把它买回来。你还记得他们给我们的留言吧？‘只要你能击败所有的竞争对手，买下我们的某件稀世珍宝，你所失窃的女神之眼将无偿奉还。否则您这一辈子别想再见到这快宝石了。’”巴鲁特心里真正想说的话是：他们最好真的把你绑架，然后就撕票。
“你……你认为他们真的会遵守约定吗？”
“当然了，现在的强盗可是盗亦有道呢。”
“感谢你的夸奖，巴鲁特先生。”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听上去象是扬声器发出的声音，清朗冰冷，几乎没有语调，年纪应该不大。
这个声音来得实在太突然，雅露丝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四面环顾，除了黑暗之外看不到任何东西。对于环境的陌生让她感觉更加无助，想要逃离的**也就更加强烈。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各位参加这次地下聚会。首先请各位原谅这个糟糕的环境。我们把灯关上是为了保护各位，以及我们自己的**权。”那个男子的声音说，“然后，我希望各位都按照留言上所写的，没有把这次聚会的事情通知警方，也没有携带任何录像，录音的器材。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如果真的混战起来最容易丧命的就是你们了。”
雅露丝的手指更冷了。她的女儿已经害怕得缩进了雅露丝的怀里。
“好，寒暄到此为止了。有请我们的绝世美人上场——！”这句话似乎不是本来那个男子说的，嗓音虽然有些接近，但语气却比先前那个人更有活力，也没有那么冰冷。“开灯！”
霎时间，一道黄绿色的光柱出现在不远处。奇怪的是，光线并没有扩散，周围的环境还是黑咕隆咚的。
光柱的中央是个水缸，水缸中关着——那只要人命的美人鱼。也许是对光线的转变不适应，它在水缸里上下翻滚着，通过扬声器发出让人牙齿发酸的尖叫。
一片惊叹声在黑暗空间中响起。
一个冷淡而柔和的少女声音说：“变种美人鱼，学名不详。捕获于五十六号废城附近森林，化学污染地带。底价四千万。”
“等等！”一个巴鲁特非常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是谁的声音打断了少女的话，“一只动物四千万，太贵了！”
“这是有原因的。”少女的声音仍然不慌不忙。“变种美人鱼属于珍稀动物，各种生物档案中都没有记载的新品种。必须在温度湿度以及本身条件合适的情况下，在化学污染液中浸泡数年才能变异成这个样子。而且变种美人鱼相当狂暴，能抓住它非常不容易。”
“我有问题！”又一个巴鲁特非常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说，“买下之后是否购买方便拥有对这只人鱼的完全支配权？是否需要签署‘保证书’之类的东西，以便防止购买者虐待人鱼？”
第二个男子的声音说：“当然不需要。我们并不是动物保护主义者。只要你买下来，就算要用它的骨头熬汤我们也没有意见。”
少女的声音咳嗽了一声，水缸上立刻浮现好几个红色的圆圈，分别框住了美人鱼的尾巴，脑袋，腰部和手掌。
“古代传说中，美人鱼的鳞片可以带给人们幸福，用它的眼睛做成戒指，可以保佑爱情忠贞。得到它的一片指甲，便可以实现你的一个愿望。它的皮肉碾成肉浆，将会有很好的美容效果。最重要的是人鱼之胆——生食可以长生不老。注意，一定要在它活着的时候把胆取下来，不加热，直接服用，否则没有效果。”
第二个男子的声音插嘴说：“各位如果买下，就可以回家试试看。我们还可以送你《美人鱼烹饪指南》和《标本自己做》。这两本书可以帮助你把美人鱼弄成只有你有的绝世珍藏品。”
巴鲁特捏了捏妻子的手。“你喜欢吗？”
“喜欢倒是很喜欢……但，我们要用它做什么？”雅露丝的声音有点害怕，也有点好奇。
“嗯，我还没想好。你说呢？”
雅露丝还没有说话，远处一个女人就叫了起来：“我要用它！我出五千万。”
话声刚落，刚才询问关于“保证书”问题的男人立刻喊道：“我更需要！五千一百万。”
二楼的控制室里。
疯狼把脚放在操作平台上，低声说：“我靠，这群家伙的攀比心还真不是一般的严重！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要是我有那么多钱，我绝对不会用来买美人鱼的。”
“头儿的想法很正确。让他们互相抬价，再加上被盗走的珍贵物品做副送品，果然开价奇高。这只人鱼如果在黑市，最多只能卖到三千七百万左右。”黑琉璃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吸了一口。“这条美人鱼恐怕会死得很惨。我保证他们能把人鱼的利用价值发挥到极限。”
小妖忙着主持拍卖，没有跟他们说话。自从加入死神强盗集团之后，她很少说话，常常一个人若有所思的样子。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思考她现在的立场，以及她应该做的。等她想通之后，或许会选择以死抗争，一定要离开死神强盗集团，也可能会就此彻底加入他们，跟他们同流合污。从这个角度来看，小恶魔不对她透露任何机密，甚至不允许她在基地里进行基因研究的做法或许是对的。
当价码喊到七千一百五十万的时候，全场沉默了。
“没有比这个价钱更高的了吗？”小妖问，“七千一百五十万第一次……”
没有回音。
“七千一百五十万第二次……”
没有回音。
“七千一百五十万第……”
“等一等！”巴鲁特从座位上站起来，“我愿意出七千三百万。”
全场一片惊叹声。
“有人愿意出比七千三百万更高的价钱吗？”
没有回音。
“七千三百万第一次……第二次……”小妖在此故意停了一下，才吐出了拍卖会的最后一个强音，“七千三百万成交！”
“拍卖会到此结束，各位请把来时的面具戴上，我们的工作人员会负责护送各位返回。巴鲁特先生，请别忘了把钱划到这个账户上。”
水缸上浮现了一串文字。
“我们会把水缸和女神之眼一起包装起来送去您的家里。或者您愿意由你自己直接携带？”
“送去我在地球的家吧。我信任你们。”
拍卖会就这样结束了。比想象中更加顺利，任何不利的意外事故都没有发生。
疯狼小妖和黑琉璃忙着把人鱼通过空间隧道传送到巴鲁特家里的时候，负责送客的蝴蝶出乎意料地回来了。
“你们还好吧？”蝴蝶毫无瑕疵的双手在空中挥了两下，赶开那些呛人的烟雾。“你们神经太紧张了还是怎么回事？怎么抽这么多烟？对肺部不好的啦！”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黑琉璃问。
“你特意来警告我们吸烟有害健康的吗？！”疯狼毫不客气地接口。
“才不是呢！你这个人的嘴巴怎么这么可恶？”蝴蝶解开了胸前的扣子，从鲜红色女式袍子的内夹层里拿出了三张电子货币，在他们三个人眼前晃过来晃过去。“头儿给你们的哦！每张二十万块。从今天开始，我们有三天的假期。随便你们到哪里都可以，反正三天以后记得返回基地。知道了吗？”
疯狼大叫一声跳起来抢了一张。“我靠！真***太好了！终于放假了！琉璃，你打算到哪里去？”
黑琉璃浑身一抖，电子货币险些掉到地上去。“别叫的那么难听！谁是琉璃？！”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情况疯狼不可能闭着嘴不还口。他还口了黑琉璃也不可能沉默，于是一场吵架便会由此展开。
“啊，一对活宝。”蝴蝶绕过了争执不休的两个人，走到物资传送口旁边，拍了拍正在工作的小妖的肩膀。微笑着轻声问：“小妖妹妹，我想去商业城购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陪我？”
她此刻的笑容和平常的狂笑不同，带着一种含蓄的，柔和的，不可捉摸的美感。小妖本能的感觉到，蝴蝶有话要对她说。女人对女人，坦诚的交谈。
小妖觉得自己似乎被蝴蝶那神秘的微笑征服了，不由自主地就要开口说“好”。
恰巧就在这个时候，疯狼终于发现了正在交谈的两人，甩下黑琉璃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小妖的脑袋，大声地叫嚷道：“不行！别跟这个疯女人坏女人一起出去！会被她拐成不良少女的！”
所有的气氛都被破坏干净了。蝴蝶的微笑消失了，又变成了平常那种狂放的表情，回骂道：“谁是疯女人坏女人？！你是杀人犯呢！”
“我靠，你好意思说我？难道你没有杀过人？！”
“没你杀得多！”
“什么！要不要我们来统计一下看谁杀得多？！”
正在他们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巴鲁特的声音：“喂！还有人吗？”
二楼的控制室立刻安静下来。
“有人在吗？”巴鲁特又重复了一遍。
小妖快步走向控制台，打开了通话设置。“巴鲁特先生，你还有什么事情？”
“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想拜托你们。”他犹豫着，似乎有点难言之隐的样子。“你们……杀人吗？我想让你们当中最厉害的杀手帮我杀死一个人，我愿意按照你们的要价付款。但是请你们不要问我与将要被杀的人之间有什么纠葛，而且完成一定要对委托人一事保密，可以吗？”
蝴蝶、疯狼、小妖和黑琉璃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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