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话 谋略（2/2）
海雅的眼中闪过坚决的光芒。
“我一定要弄清楚……”
……
夜晚，一艘中型的海船伴着夜色从奇斯卡鲁港口开出北上，船将载着雾岛和闪光前往基斯尼尔。
雾岛被闪光拉到船舱里喝酒。
“来，我们两个难得可以坐下来好好地喝一杯。”闪光将雾岛面前的酒杯注满。
雾岛拿起酒杯，放到唇边浅尝一口。
“怎样？”闪光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什么？”
“小姐啊，那个名叫海雅的女孩子，长得不错吧？”
“……”雾岛盯着杯中红色的葡萄酒没有回答。
“怎么？对她没有感觉吗？”闪光有些失望，脸色明显地垮了下来。
“……”雾岛感到啼笑皆非，“你在想什么？”
“我可是觉得她对你很不一般的。”其实是最好来一个一见钟情之类的事，多好玩。
“……”雾岛沉默下来，“她不应该看上我……”
“原来你也感觉到了，”闪光为雾岛添满酒，“那就不要自己骗自己了，小姐可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有时间去对待男女间的风花雪月，她和我不会有结果。”雾岛淡淡地说。
“更重要的事？是阿雷斯吗？”
雾岛看着闪光的眼睛，火红的瞳孔和杯中的酒一样鲜艳。
“你是怎么知道的？”
“十四年前，圣王阿雷斯曾收养了一个六岁的孩童，将他像自己亲生儿子一样照顾，并传授他各种的武艺，”闪光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然后边倒酒边说，“但在两年前，就在少年成年的那一天，少年突然离开圣殿，从此音信全无。”酒杯倒满了，“那个少年的名字是否叫做雾岛诸羽？”
“你调查了我？”雾岛语气丝毫没有波澜。
“噢，那倒没有，”闪光径自微笑，“我只是消息比较灵通罢了，再说你是相当好认的人，我真想不通这两年怎么会没人发觉你？”
“……”
“那年你为什么要离开圣殿？”
“……”
一段很长时间地沉默，就当闪光准备放弃时，雾岛忽然开口。
“那是我六岁的时候，妈妈突然离开了我，我被那些人赶了出来，然后遇到了阿雷斯，他把我带到了圣殿，你知道吗？我的名字也是他取得……”雾岛笑了笑，笑得很凄惨。
“你母亲呢？”闪光同情地问。
雾岛摇摇头：“六年里我和妈妈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那些人对我们很不好……”
闪光想要说些什么安慰雾岛，而雾岛则继续说道：“阿雷斯重新给了我一个家，还有兄妹……阿雷斯有个亲生的儿子和一个侄女，他俩陪着我度过了一段如梦幻一样的童年……”雾岛的眼睛中闪烁缅怀的神色……
***
“雾岛哥哥，狄奥哥哥……”一个长着金色长发的美丽少女边跑边挥着手。
“叮”两把剑交击在一起。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雾岛。”说话的少年长着金黄色的短发以及金色的眼睛。
“好。”蓝发少年收起剑，年轻的脸上稍显稚气。
“看看你们两个，满头大汗的……”少女掏出两块手帕，“还好我有准备，快擦擦吧。”
“雾岛，你的剑法又有进步了，这样下去一定能通过考试的。”金发少年接过手帕边擦汗边说道。
“是吗？我会更加努力的。”雾岛兴奋地说道。
“真好，”少女灿烂地笑着，“我也要学剑法。”
雾岛不屑地撇撇嘴：“女孩子学什么剑法，你嫌自己还不够野吗？”
“什么？”少女尖叫起来。
“雾岛说得不错，”金发少年点头道，“露娜，你是应该多学点有气质的课。”
“连狄奥哥哥也这么说……”露娜撅起嘴唇。
雾岛和狄奥相视一眼，一起大笑起来，露娜则不依地跺着脚。
晚上的餐桌上，坐在首位的便是圣王阿雷斯，一个金发金眼，面容英俊的男子，神色柔和地问向雾岛：“雾岛，准备地怎样了？”
“父亲，我一定能够考进骑士团的，请您好好看着吧。”
露娜也在一旁为他鼓劲：“是啊，叔父，雾岛哥哥他一定行的。”
阿雷斯点点头：“好，我会拭目以待的。”
雾岛的眼中透着既兴奋又期待的目光。
……
圣殿里，雾岛跪在神像前诚心地祈祷。
“雾岛啊，你在祈祷什么？”苍老而慈祥的声音从雾岛背后传来。
“大主教。”雾岛起身行礼，“我在祈祷着明天的考试能够顺利地通过。”
穿着祭司服装的白发老人走到雾岛的身旁，看着矗立着的神像问：“雾岛啊，为什么你想当骑士呢？”
“……”雾岛一呆，想了想说道，“父亲养大了我，给了我很多，我想能够报答他的方法就是成为一名圣殿骑士，为圣殿效一份力吧。”
“……那我祝你能够顺利地通过考试，完成心愿，愿神保佑你。”大主教说道。
“谢谢，”雾岛下跪行礼，“那我先告退了。”
看着雾岛离开的背影，大主教叹了口气道：“这个答案你是否满意？阿雷斯？”
阿雷斯从一根柱子后走了出来，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
终于到了考试的那一天，那天除了整个基斯尼尔成年的少年更有一些阿斯及利亚帝国的少年来到圣殿参加圣殿骑士团的选拔考试，一年一度的考试将在上千名少年中选拔出一百名作为骑士团的见习骑士，落选的人如果表现出色的话也会被选入圣十字军。
考官由骑士团的干部担任，考察每一个人的知识、体格、战术等能力，经过严格的筛选后还要与骑士团的骑士对战，胜出后才算通过考试得到见习骑士的资格。
阿雷斯带着狄奥和露娜来到考场，与大主教一起亲自督考。
“今年的考生怎样？”狄奥和露娜向大主教问好后阿雷斯问道。
“都是朝气蓬勃的，”大主教慈爱地扶摸着露娜的头发，“特别是雾岛，表现得很抢眼。”
“是吗……”
众人坐下后对战开始了，少年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台，有的胜出有的败北，喜忧参半。
终于轮到雾岛了，他摩拳擦掌地走上台，与他对战的骑士认得他是阿雷斯的养子，所以便缩手缩脚不敢进攻，后果便是没几下就被雾岛击飞了佩剑。
考官刚想宣布雾岛胜出时，阿雷斯起身说道：“等一下。”
整个考场瞬时静了下来。
“刚才的考试不算。”阿雷斯走下台来，脱下披风道，“我做你的对手。”
众人立时开始议论纷纷。
“……好！”雾岛的眼中透出强烈的自信，刚才的比试的确没有意思，让他感到有劲没处使。
虽说剑法是不可能比得上阿雷斯的，但雾岛相信阿雷斯是不会过于为难的，对付十几招的话他还有把握。
一名骑士跪献佩剑，阿雷斯看都没看。
“这把剑怎么行。来人！把我的剑拿来！”
“父亲！？”狄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父亲要用克罗索！？
刚才雾岛赢得的确是难以使众人信服，但普通的佩剑怎么会是圣剑的对手。
父亲想要干什么？
雾岛亦被惊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另一名骑士捧着一柄剑走上台来，跪在阿雷斯身边。
阿雷斯伸手接过剑来。
“叔父……”露娜也站起身来。
“真是克罗索啊……”“是光之剑……”台下众人交头接耳。
“呛”一声龙吟，阿雷斯抽出圣剑，剑尖直指雾岛。
“举起剑来。”阿雷斯的声音变得冷酷起来。
“父亲……”雾岛的声音失去了先前的自信。
“住口！战场上没有什么父子，你的对手就是你的敌人。”圣剑化作白光，向雾岛卷去。
雾岛踉跄地向后退了一步，险险地避过阿雷斯的一击。
“父亲！”狄奥想要冲到赛场上去，但被卫兵拦住，“请住手！”
阿雷斯的攻击丝毫不留情，那完全是要将雾岛置于死地的攻击方式。
露娜已经紧张地用手捂住了嘴。
“拿起剑来，如果你不想死的话。”阿雷斯持剑而立，一股凌厉的剑气立即从阿雷斯身上激射而出，紧紧地锁着雾岛。
“父亲……我不能……”雾岛仍然在不断地躲避，一点还手的意思都没有，他脑中除了震惊外只有恐惶。
“太幼稚了……”阿雷斯向雾岛疾冲而去，手中的圣剑再一次地化作白光，夹着雷霆万钧之势袭来。
火星崩现，雾岛的佩剑被斩成两段，而雾岛则带着一蓬血雾向后飞去。
“雾岛哥哥！”露娜尖叫着。
“砰”雾岛倒在地上，右手背上划开了一道伤口。
阿雷斯的剑抵住了雾岛的眉心。
“为什么……”雾岛的眼中依然透露出不解的神色。
“没有力量的人只有死亡的下场，”阿雷斯的眼睛中没有任何感情，“你的剑法幼稚得就像杂耍。”
雾岛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样的你迟早会死在战场上，与其那样，不如由我来解决你。”阿雷斯的冰冷的声音像重锥一样一下一下地刺在雾岛的心头上。
雾岛闭起双眼，掩住了夺眶而出的泪水，再张开时，眼中已聚集起了仇恨之光。
“为什么？！！”
“……”阿雷斯收起了剑，没有回答雾岛愤怒的质问，“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养子，你给我立即离开基斯尼尔，我不想再看到你。”转身想要离开。
“阿雷斯！”雾岛声音充满了深深的仇恨，“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你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我要你加倍的偿还！”
阿雷斯别过头来，眼中一种难明的神色一闪而过。
“阿雷斯！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仇恨的誓言就此拉开了两人间的因缘。
***
“……离开基斯尼尔后我便到处流浪，过着今天不知道明天的生活，然后就遇到了你……”雾岛看向闪光，神色平静地道，“这就是我的经历，……都是我在说，你一定很无聊吧？”
闪光摇摇头：“你肯把这些告诉我，说明你把我当成了真正的好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无聊呢。”
雾岛站起身来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月光道：“我以为这些回忆会很痛苦，但当我说出来时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真的很奇怪。”
“因为你已经从自我的束缚中解脱出来了，”闪光举起酒杯，隔空向雾岛敬酒道：“那么你这次回到基斯尼尔去准备怎么做？”
“我这次会去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你。”雾岛转过头来，眼中射出挚热的情感，“为了我唯一的朋友。”
“谢谢，”闪光微笑道，“不过我不会是你唯一的朋友。雾岛，你或许没有发现，你有一种吸引人的特质。”
“？”雾岛不解地看着闪光。
忽然房外一阵嘈杂的响声打断了两人间的谈话。
“发生什么事了？”两人走出房门，向着声音传出的地方找去。
一群水手围成一圈议论纷纷，一个女声从中间传了出来。
“放开我！”
“咦？好熟的声音……”闪光拉住一名跑过来水手，“怎么回事？”
“发现一名偷渡者。”
“偷渡者？”闪光好奇地探出头去，一看之下着实吓了一跳，“小姐！？”
被抓住的正是海雅，她拼命地挣扎着：“放开我。”
水手见到有人认识她，也不敢为难便松了手。
海雅自由后立即跑了开去，躲到雾岛的身后，探出小脑袋来说：“我早就说么，有人认识我的……”
“小姐……”闪光揉着额头，只差没有发出呻吟声，“你来干什么？”
“我……我……”海雅张口欲言，但怎么都说不出口，粉脸通红地低下头。
闪光叹了口气，他早就知道了答案：“不过小姐，我们这次不是去游山玩水的，我们有很重要的任务要去执行。”
“可是……可是……”海雅低着头紧紧地拉住了雾岛的衣角。
“小姐不要为难在下了，还是回去吧。”闪光开始有些后悔让雾岛去见海雅了，起码在这次任务之后也好。
“不，我一定要去，”海雅突然抬起头来大声说道，“我一直都被限制在小小的天地里，我不想再过那种生活了，我也想到外面看一看。”海雅盯着闪光的眼睛，神情坚定地说道。
“可是，如果小姐有什么意外的话……”闪光有些为难。
这时，船长和大副走了过来，“偷渡者在哪？”
海雅立即躲回雾岛的背后，小手害怕地颤抖着。对待偷渡者一般的做法是扔到海中，她毕竟是女孩子，当然会害怕。
“……”感受到身后海雅的害怕，雾岛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
这一切都被闪光看在眼里。
“明白了，小姐请放心吧。”闪光转向船长道：“对不起，只是一场误会，我家小姐贪玩偷上了船，我们会补票的，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我在这里先表示歉意了。”
“原来是贵家的小姐，那是我们得罪了，还请三位多多原谅。”船长礼貌地回礼，“都是误会，好了，大家都回去工作吧。”他对四周的水手们说道，再转向三人道，“三位先去休息吧，我会再安排一间房间的，补票的事，明天天亮后再说吧，先告辞了。”
船长走后，闪光对海雅说：“小姐，现在已经很晚了，先休息吧。”
“那么，我可以和你们在一起了？”海雅高兴地问。
闪光微笑着点点头，再看向雾岛。
雾岛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示反对意见。
“太好了，”海雅的小脸透露着兴奋的光芒，“我就知道闪光哥哥对我最好了。”她微红着脸对雾岛鞠躬道，“雾岛，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海雅睡着后，闪光拖着雾岛来到走廊中说道：“你要好好照顾她。”
“你什么意思？”雾岛看着闪光问，“你真的想让她一起去？”
“你忍心见她伤心吗？”闪光反问，“斯特安鲁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基斯尼尔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就当是陪着她去圣殿玩好了，我会及时通知阿尔弗列特殿下的。”
“……不过……”
“诸羽，有些事要来的终究要来，逃避也不是什么好办法，不如去坦诚地面对。”闪光意味深长地说道，“海雅是个好女孩，现在虽然不能说你们有什么结果，但请你好好地对待她。”
看着闪光的背影，雾岛的心中久久不能平息，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奢望过……从来没有……
闪光来到船尾，吹着海风。
让雾岛照顾海雅也不错，原本还有些担心雾岛要是见到阿雷斯的话会控制不住自己，现在有了海雅这个负担后，相信他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行了。
闪光露出了笑容。
说不定真的会有结果……
他转身走回船舱。
“……看样子无论什么事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啊，”桅杆上，紫发少年微笑着看着闪光的背影，“那么，历史是否会在你的掌握中呢？”
…………
阿斯及利亚大陆历1717年，帝国历106年3月，西昂帝国第二王子阿贝尔秘密来到了帝都吉尔斯尔面见雷蒙得大帝，而闪光和雾岛从奇斯卡鲁出发前往基斯尼尔，同行的有阿尔弗列特的妹妹海雅，与此同时，持有黑暗之剑的少年一秋亦开始前往基斯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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