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 沙漠的佣兵王（1/2）

在里卡，如果你问任何的一个小孩子“你长大想做什么？”得到的回答一定只有一个“当一个佣兵，像王那样。”这里每一个人都想成为一名出色的佣兵，因为统治这里的传奇之王，名叫卡修恩……

——吟游诗人摘自《卡修恩传奇》

一队马车浩浩荡荡地从多罗卡特出发，向着沙漠里前进，一小队黑衣骑士在两侧护送，卡米坐在其中一辆马车里，与他一同的是雾岛，卡米奉命护送他前往里卡。

“你这小子真行啊，”卡米笑着说，“救了风之谷的少主，这回连罗兰公主也对你另眼相看了。”

“少主？”雾岛微微一楞，那个小女孩？

卡米点头道：“特里修斯国王只有一个儿子，但却体弱多病，在樱小姐出生后不久便死了，所以她就成了王位唯一的继承人了。”

“这样啊……”雾岛望向窗外，在扬起的灰尘中，多罗卡特城越离越远了。

在多罗卡特城门口，樱呆呆地望着远去的车队，直到车队消失在视野中仍一动不动地站着。

“好了，别看了，他们已经走远了，”特里修斯轻抚着樱的头发，“我已经邀请过了，等他出使里卡完了后就会到风之谷，你很快就会看到他了。”特里修斯慈爱地说道。

“爷爷……”樱轻轻地开口。

“什么？”

“等我长大后，我……我可不可以嫁给雾岛哥哥？”樱抬起头问道。

“呃？！”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罗兰微微一笑，雾岛诸羽的确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樱会对他有好感也是正常的，不过她倒认为樱现在完全是小孩子的崇拜，至于以后的事……

“爷爷，你答不答应嘛。”樱见半天没有回答，扯着特里修斯的衣袖撒起娇来。

“唉……”特里修斯叹了口气，他这宝贝孙女的个性他当然清楚，如果不答应她的话，那么他的耳根就别想清静了。

“好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等你长大的时候，雾岛如果有了喜欢的人，我可帮不了你啊。”

“没关系，”樱摇了摇头，绿色的大眼中满是光芒，“就算雾岛哥哥有了喜欢的人，我都永远只喜欢他一个人。”

特里修斯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把樱的话当一回事，只当是小孩的戏言，但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这句话，影响了樱今后的一生……

***

天空中没有一点亮光，月亮和星星都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四周都是诡异的灰白，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雾岛在奔跑着。

他不知道要跑到哪里，也不知道要跑多久，更不知道为什么要跑。

可是两只脚却不听使唤，仿佛要跑到断了为止。

“嗵”的一声，他终于体力不支跌倒在地上。

“呼，呼……”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体仿佛散了架一样使不上劲。

忽然，他感觉到前面有人，当他抬起头来时，一道强烈的光芒刺入眼睛，他举起手挡住眼睛，“谁？”

等到他的眼睛适应了强烈的光芒张开来时，他看到了光芒中的人，因为背着光而看不见脸，但他却直觉地认出了那个人。

“是你！”雾岛的眼中露出了喜悦的光，他向那个人伸出手，像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

“唰”剑光一闪，雾岛伸出的手背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不要向我伸手，你想要的东西，就凭自己的力量来拿。”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雾岛的头顶上传来，没有感情的声音。

“为……为什么？”雾岛睁大着眼。

“站起来，用你的剑来证明你的力量。”

下一刻，雾岛发现自己站着，而且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握了一把剑，但全身像被绑住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我，我不想和你打……”

“你还是没有长大，还是那么懦弱，”男子提起剑，剑尖对着雾岛的咽喉，“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力量的人只有死亡的下场。”

剑光亮起……

血光迸现……

“不……”

雾岛惊醒过来，已是满身的汗水。

……梦……

……为什么……为什么会做这个梦……

……这是哪？

雾岛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好半天才想起自己身处在临时的帐篷中。

对了，我们在绿洲扎营。

反正睡不着了，出去走走……

雾岛起身掀开帐篷，来到了湖水旁，却发现有人站在那了。

“你睡不着吗？”

“卡米。”

雾岛走到他身边，看着反射着月光的湖水不说话。

“怎么？有心事吗？”沉默了半晌，卡米开口问道。

“……卡米，你为什么要做骑士？”

“骑士？真是个有趣的问题，”卡米看了一眼雾岛，“说实话我以前从没有考虑过这问题……现在想起来，也许这是命中注定的，我从一出生便注定了要成为一个骑士，征战沙场，直到生命结束为止。”

“……”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力量的人只有死亡的下场。

真的，真的是这样吗？

“雾岛，你怎么了？”见到雾岛在月光下更显苍白的脸，卡米奇怪地问道。

“不，我没什么。”雾岛摇头，这些烦人的问题他不愿意想下去。

把这些问题抛于脑后，雾岛发现了周围有着多得异乎寻常的帐篷。

“这里怎么有那么多的帐篷，我们一起来的人没这么多那。”雾岛向卡米问出心里的疑问。

“噢，因为这里是几条大商路的交汇地，而且也是这沙漠中最大的绿洲，所以在西昂与里卡之间活动的商人都会在这里落脚。”

听了这些话，雾岛忽然发觉自己对于里卡的情况并不了解，便自然而然地向卡米问起。

“里卡国不是只有佣兵吗？这些商人来往于两国之间为什么呢？”

“这是以前的情况了。”卡米指着绿洲外的一片黄沙，解释道，“由于里卡位于沙漠之中，土地贫乏，卡修恩王建国初期的时候虽然国土辽阔，但真正称得上是城市规模的没有几个，当时里卡国的确只能靠向其他各国输送佣兵以维持国库开支。”

“那现在已有更好的渠道了？”

“是这样，大约三年前在里卡境内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淡水湖。”

“淡水湖？”沙漠之中发现淡水湖对里卡来说的确有十分大的益处，但这和贸易似乎并没有关系。

“淡水湖由纵横交错的地下水脉连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解决了里卡一直以来的水患，更妙的是在湖中发现了一种岩盐。”

“岩盐？”

“这种神奇的岩盐不会溶于淡水，却会溶解在海水中，海水便会变成可入口的淡水，并且对常见的水手病有防治的作用。”

“原来如此。”雾岛恍然大悟，对于在海上长期航行的人来说，淡水的供应和疾病的防治是相当重要的大事，里卡发现了这种宝物，自然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罗兰公主便与卡修恩王达成贸易协议，西昂帝国以食品及布料与里卡交换岩盐，再转买给海上商人，不过罗兰公主曾说过，与里卡建立贸易商路有外交上的需要。”

“我明白，是因为蛮族的存在吧？”野蛮嗜血的蛮族是全人类的敌人，在它们的威胁下，西昂帝国和里卡国成为了唇齿相依的关系，一方如果倒下了另一方肯定会受到影响。

卡米赞许地点头，雾岛或许不爱说话，但头脑绝对是一流的，“罗兰公主也是这样认为，蛮族占据了北方大片的领土，我们只能靠着连绵的城塞将它们拒于关外，里卡国拥有最优秀的佣兵，两个国家联合起来才能保护人民不收蛮族的侵害。”

“也就是说，西昂帝国与里卡建立了同盟的关系？”

“没有书面的协议，”卡米摇摇头，“但应相差不远。”

“……”雾岛低头沉思起来。

“时间还早，再去休息一会儿吧，天一亮我们就起程，明天就会到达里卡的首都西米利兹城了。”

“知道了……”雾岛回答，心思仍在别的方面。

西昂帝国与里卡既然是现在的这种准同盟的关系，艾斯达大陆其他的国家又是以这两个大国马首是瞻，那如果奇斯卡鲁得到其中任何一个国家的支持，等若得到了整个艾斯达大陆的支持。

这一切还得等明天见到卡修恩王再说了。

雾岛抬头望着深夜的天空。

明天……

***

多罗卡特

夜很深了，城中的人都睡去了，空荡荡的大街上只看到寻夜的士兵在克尽职守地巡逻。

皇城中大多数的房间已没有了灯火，只有少数的房间依旧透着光亮。

西昂帝国第二王子阿贝尔的房间没有熄灯，这个与麦尔斯有着同一血缘，却不知为何无端仇恨麦尔斯的王子此时正坐在桌前看着厚厚的情报。

卡提亚斯的确有一手，法达利亚公国看样子撑不了多久。

阿贝尔嘴角现出一丝冷笑。

看样子该跟雷蒙得那个老家伙谈一谈了。

“王子殿下啊，那么晚了还不睡啊？”一声娇嗲的声音传入阿贝尔的耳中。

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开门走了进来，女子穿着一袭火红的轻纱，玲珑有致的身躯若隐若现，极为抚媚的容颜再加上似会勾魂的大眼，是个标准的惹火尤物。

“是丝娜啊，怎么？没有我睡不着吗？”阿贝尔笑着问道。

“讨厌啦，殿下总喜欢欺负人家。”丝娜走过来，坐到阿贝尔的怀中，瞟了眼桌上的文件，撒娇道，“殿下老是为了这些事而忘了人家。”

“怎么会忘了你呢，”阿贝尔微笑着，在丝娜的脸上吻了一口后说，“不过过两天我得到阿斯及利亚去一次……”

“我也要去！”不等阿贝尔说完，丝娜便打断他说道。

“当然，当然，我怎么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呢？”阿贝尔连忙哄她，“不过我到那里并不是游山玩水，你不要觉得无聊就行了。”

“没关系的啦，只要能在殿下身边就好了，”丝娜偎进阿贝尔的怀里，“不过殿下就这么走了的话，不怕麦尔斯王子有什么行动吗？”

阿贝尔冷哼一声，“他哪里有什么资本，要不是父皇和母后护着他，我早就……”

“不过你那个美美的小妹呢？你父皇和母后似乎更喜欢她，再说她现在掌着大权呢。”丝娜说道。

“那有什么关系，说到底她都是一个女人，迟早要嫁人的，”阿贝尔大笑道，“暂时让她帮我治理一下这个国家也是不错的主意。哈哈哈……”

“殿下真是英明，人家爱死了。”丝娜心醉神迷地呢喃。

“哈哈哈……”

……

同一时间，罗兰的房间也没有关灯，年馑18岁的公主仍在处理着帝国庞大的事务。

“公主殿下，天已经很晚了，该休息了。”一旁的侍女担心的说道，这样地工作法，就算是大男人也受不了，何况是年轻的小公主。

“天是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罗兰的头也没抬。

“可是，公主殿下……”

“我没关系的，”罗兰抬起头，对侍女温柔地笑笑，“去休息吧，我再做一会儿就好了。”

侍女说不过她，只好鞠了一躬退了下去。

罗兰伸了个懒腰，揉着僵硬的肩膀，“是不早了，明天再做吧。”

这时，一个人影从窗外的花园里走过。

“咦？那不是哥哥的侍童耶拉姆吗？这么晚了他在干什么？”带着疑问，罗兰走出房间。

“耶拉姆。”

“啊，”耶拉姆转过身来，带些慌张地请安，“公主殿下，这么晚了您还没睡么？”

“这也是我想问的。”罗兰慢慢地踱了过来，看着庭院的夜景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耶？不……没做什么……”耶拉姆一付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罗兰转过头来看着他，脸上露出好笑的表情，“怎么？我是会吃人的老虎么？”

“不……不敢，只是事情还没做好，王子殿下换洗的衣服还没有拿回来，我正要去呢。”耶拉姆努力控制着声音保持平稳。

罗兰走近几步，柔声说到：“这些事情让其他的人去做吧，你是哥哥的近侍，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呀，早点休息吧。”说完转身走进房内，只留下一阵香风。

“呼”耶拉姆松了一口气，心中情不自禁地难过起来，公主殿下对人这么好，自己骗他真不好过。

真不知道麦尔斯王子是怎么想的……耶拉姆摇摇头，这些又不是我能顾虑的，算了，还是不要想了……

躲在门后的罗兰看着耶拉姆消失在视线中，身体无力地靠在门板上，眼中闪过忧愁的目光。

时间不多了吗？哥哥……

***

阿斯及利亚大陆，法达利亚公国王都

“城破了！城破了！”冲天的火焰染红了半边的天空，居民们争先恐后地逃命，街上乱作一团。

空虚的王都根本经不住帝国近卫骑士团的攻击，当骑士团的先锋部队出现在王都附近时，公国士兵所做的抵抗都是无任何作用的，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王都的外墙便被攻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