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光与暗之交错（1/2）

来自黑暗的住民，为何你们要留恋着这光明的世界？污秽不堪的生命，吾以光之王之名赐予驱逐……

——阿雷斯-阿莱克斯

***

帝都城内的地面全部都碎裂了开来，房屋倒塌于巨大的裂缝之中，冒出地面的黑色光芒仿佛有生命一样吞噬着地上的血肉，只要再过一会儿整座城市便会被愈来愈庞大的魔法阵彻底吞食掉。.26dd.Cn

离开城市的众人在看到眼前这副景象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感到头皮发麻，现在已经是黎明时分，天色转亮，但帝都城依然被围困在黑暗之中。

“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闪光盯着眼前这座黑暗之城，摸着下巴沉思道。

“你先前不是说是召唤法阵吗？怎么又不对了。”站在他旁边的雾岛奇怪地看着他。

“是召唤法阵不错，不然你以为那些魔物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雾岛更不明白了。

“因为召唤法阵属于瞬间施放魔力的魔法阵，召唤双方的契约就是法阵运行的触媒，一旦契约者被召唤过来的话那么整个魔法阵的魔力就会消散，但是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闪光指着笼罩于黑暗中的帝都城解释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召唤的契约者还没有出现，所以魔法阵会持续运行，直到召唤完成，不过除非他们在召唤一个上位甚至是高位的魔族，否则不会需要如此强大的魔力，另一种可能是这并非一个普通的召唤法阵……我好像记得在哪看到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黑色的光芒和烟雾如同帷幕一般笼罩住了整个帝都城，看到这个景象的闪光心中一动，似乎抓住了什么，可是越想就越是想不起来。

此时古罗斯特跑上来问道：“士兵们都收拾完毕了，麦尔斯殿下着我问你是否现在就撤退。”末了他神秘兮兮地靠上前来耳语，“麦尔斯殿下得知阿尔弗列特殿下身亡后非常震惊，然后就下令将此消息封锁，只宣称阿尔弗列特殿下受了点伤需要疗养。”

闪光点点头，现在的形式还不适宜将阿尔弗列特的死讯公布，至于军队……

“先后撤一段距离，静观其变。”闪光停顿了一下后补充道，“如果魔族真的要入侵人界的话……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通知圣殿才是。”

“已经派人去了，不过这一个来回少说也要半个月。”古罗斯特面露难色地说道。

闪光知道他的意思，半个月说长不长，可自己这些人在这点时间里可不一定挡得住这些可怕的魔物。

自己这些兵力根本不可能包围住帝都城，那些魔物们只要随便找个缺口就可以脱离出去，周围的郡城无疑就要陷入一片血雨腥风之中。

即使是正面对抗闪光也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胜算。

眼下之势，似乎退回奇斯卡鲁才是上策，但如此一来，奇斯卡鲁在大陆政治圈里别想在抬起头来了。

正当闪光为了该进还是该退的问题犹自伤神的时候，眼尖的雾岛瞧见对面的帝都城中有了异常的动静。

提醒了闪光与古罗斯特后，三个人都是一副大眼瞪小眼的样子瞪着帝都城。

黑色的迷雾诡异地扭动了几下，奇斯卡鲁军所在的方向蔓延了过来，透过浓密的雾气，三人同时看到了排列地整整齐齐的高大身影。

……有点像是……骑兵……

骑兵！？

闪光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了，顺带的，所有原先想不通的东西都串连了起来，一条完整的线索出现在他的眼前。

……原来如此啊……黑暗龙骑兵……

闪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事情的真相让冷静如他都不由得吃惊。

……魔界四大家族所掌握的正规军……那么魔界的确要向人界开战了……

……那么这个魔法阵是……

“黑之帷幕！？”抽丝剥茧中的闪光还是为自己推测出的结果惊呼出声，把旁边两人给吓了一大跳。

两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闪光，不过闪光根本就没看到两人惊异的目光。

“……黑暗系的高位魔法，原来如此，还有黑暗祭司在……这次魔界真是下血本了……”他犹自自言自语道。

（注：黑之帷幕，黑暗系高位魔法，在魔法效用范围之内的黑暗生物将被视作受到所有黑暗系辅助魔法的加持，而未被黑暗祝福的生物如果踏入魔法范围将受到惩罚。）

“你在说什么？”雾岛和古罗斯特心中同时涌起了不安的感觉。

“出大事情了……”闪光喃喃地说道，“或许……我们还是快点逃比较好……”

黑之帷幕所散发的黑色雾气慢慢变淡，黑暗龙骑兵那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样子展现在众人的眼皮底下。

全黑色的铠甲，与卡米属下的铠甲不同，那是种死气沉沉的黑色，仿佛压抑着数十道冤死的灵魂，两只带角的怪异骷髅衬在两肩，头上戴着全覆面的山羊角盔，只有眼睛部位留下两点幽灵般的红色。

骑兵们**的坐骑是浑身墨黑的类马魔物，四蹄和颈后的鬃毛如同火焰般般飘荡，口鼻中哼哧哼哧地喷着火焰，这是魔界著名的梦魇兽，当然也是黑暗龙骑兵的标准坐骑。

梦魇兽身侧悬挂着长枪，骑士剑，短弓和一壶箭，这是普通骑兵的标准装备，这一点上魔界正规军同人界倒没有什么区别。

黑暗龙骑兵们在帝都城外五十米左右就停下了脚步，结成了冲击阵形，瞬时间一股死亡的气息迎面扑来，首当其冲的闪光三人不得不摆出战斗姿态才能勉强不被那股气势压得退后。

“好家伙，不愧是魔界的正规军，真是厉害……”闪光一点都不怀疑，如果前面的那队黑暗龙骑兵发动突击的话，己方的这些部队绝对是抵挡不住的，会像秋天成熟的麦子一样一片一片被割倒。

……在人界能够克制这支可怕部队的只有……

突然，身后方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当闪光奇怪地回头望去，发现营地后方出现了一条延伸到整个天际的尘土，数不清的骑兵正背着朝阳疾驰而来，。

飘扬的旌旗进入闪光的视线中，一丝笑意出现在他的嘴角边。

红边，白底，黄金十字。

心情转好的闪光习惯性地开起了玩笑。

“为什么每次都要被他抢了风头呢？”

***

奇斯卡鲁军的使者并没有日行千里的能力，阿雷斯也没有未卜先知的异能。

事实上阿雷斯早在阿斯及利亚帝国侵略战争时便察觉到隐藏在阿斯及利亚帝国大树下的阴影，明镜流精锐密探尽出，想尽一切办法打探消息，雄虽然把一切都做得非常隐秘，但总会露出少许蛛丝马迹。

另一方面，神喻的事情也令阿雷斯有所警觉，事实上从亚留特斯之乱开始阿雷斯就密切关注着奇斯卡鲁与阿斯及利亚帝国之间所发生的一切。

一得知奇斯卡鲁军击败青色军团并开始向帝都吉尔斯尔挺进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不妙，当机立断地下令起兵，亲自率领着圣十字军马不停蹄地往帝都赶来。

同行的除了带着一大帮高级祭司的圣殿大主教外，贵为明镜流宗家的飞雪以闲着也是闲着的借口也跟了过来。

这样一支军队的实力足够傲视整个大陆了，即使是战力强大的魔族正规军也不敢轻易触其虎须。

黑暗龙骑兵们在圣十字军到达的那一刻微微骚动了起来，就像他们所散发出来的死气一样，圣殿骑士所特有的神圣气息也令他们感到无比的压力。

冲击阵形改成了防御阵形，黑之帷幕的雾气也开始变浓。

“范克德斯家？”阿雷斯到达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对手的身份，在看到黑暗龙骑兵的后用一种似乎松了一口气的语调对身边的大主教说道。

“幸好不是克雷默家，否则光是城中数十万百姓的尸体就有得我们忙了。”大主教叹气道，“人老了，超度亡灵这种累人的活能不做还是最好。”

阿雷斯微微一笑来表示对大主教意见的同意，“范克德斯家那只黑暗泰坦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十六年前我们给他的教训似乎不够的样子。”

“黑之帷幕？”站在大主教身边的一个身穿白袍，面相圣洁的金发青年看到包围着帝都城的黑色雾气惊讶地说道，“竟然有高位的黑暗祭司？要不是我们有所准备，这次真的要有麻烦了。”

……祭司贤者？

闪光看到了青年那身白袍袖口和领口上所绣的金色花边，那是代表最高位祭司的标志。

……应该是从中央教廷来的吧……真是出乎意料的年轻啊……

“圣王陛下。”闻讯赶来麦尔斯等人来到阿雷斯面前行礼。

“卡米，许久不见，有时间的话再与你叙旧了。”阿雷斯对着卡米点头道，在卡米回礼后移开目光，微微一愣，“真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你，卡提亚斯。”

“圣王陛下……”卡提亚斯回礼，然后不卑不亢地回答道，“魔族入侵是全人类的事情，这种时候任何人都应该抛弃成见，团结一心。”

“你能够这样想十分好。”阿雷斯赞许地点点头，转向站在两人当中的麦尔斯道，“麦尔斯王子吗？久仰大名。”

“不敢……”麦尔斯淡笑着回答道，“有劳圣王陛下惦记了，不过在下已非王子，现在只是奇斯卡鲁的……客卿而已。”

阿雷斯不答话，只是颇具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再次环视的时候却发现在场的似乎少了什么人。

“阿尔弗列特公子呢？”阿雷斯有些奇怪地问道，照理说这样的大事情阿尔弗列特是不可能不到场的。

周围的大多数人在听到阿雷斯的问话后脸色都稍稍僵硬，一时间周围的气氛被一种怪异的沉默所笼罩。

“是吗……”阿雷斯从沉默中得到了答案，“真是可惜了……”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看到周围的气氛沉闷了下来，大主教出来打圆场，他指着那个金发的青年祭司说道，“这位是奥尔吉德贤者，是特地从中央教廷赶来给予我们协助的。”

在场的众人大多没有见过高位的祭司，都用一副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这个金发的年轻祭司。

奥尔吉德对众人的目光丝毫不以为意，他双手交叉放于胸前，用祭司常用的手势向众人问候。

“圣王陛下，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请容许我下去布置神圣之光所需要的东西了。”金发的祭司在问候了一圈后转向阿雷斯说道，似乎并不太愿意与众人相处。

麦尔斯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们并不知道那个神圣之光是什么东西，看奥尔吉德那郑重其事的样子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只有闪光暗自咋舌，神圣之光是高位的光明系魔法，专门针对黑之帷幕的，想来也只有中央教廷才出得起这样的大手笔吧。

“好吧，都麻烦你了。”阿雷斯用目光送走了奥尔吉德后转头对众人说道，“正好大家都在这里，我想有很多事情要与各位商量一下。”

***

帝都吉尔斯尔城中心，变成废墟大殿中央，雄原本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

“阿雷斯到了，比预计的要快得多。”

“一切都布置好了，即使阿雷斯来也不用担心。”加尔南回答道。

“你似乎很有把握？”雄冷笑道，“十六年前你们不是一样败在阿雷斯的手下。”

“哎呀，大人您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忽然，一阵娇媚至极的声音传进大殿。

一个女人……不，应该说是一只魔物步进了大殿，女性的身体，千娇百媚的脸上骧着一双青绿色的大眼睛，整个上身只穿着一件勉强遮挡住丰满胸脯的鳞片盔甲，如果只是这些特征的话，那么她应该只是个美丽的女人而已。

但真正表明她身份的却是那头上由毒蛇所组成的秀发，以及下半身的蛇身。

她是一只美杜莎，中位魔族，不过与那些愚笨的牛头怪不同的是，她是个有相当智慧的魔族，所以她是范克德斯家三魔将之一，同时也是范克德斯家黑暗龙骑兵团的统帅。

与加尔南的内敛不同，她肆无忌惮地向外散发着自己庞大的魔力。

“塔碧莎，你迟到了。”加尔南面无表情地陈述着一桩事实，对扑面而来的压力视若无睹。

“呵呵……”塔碧莎掩着嘴媚笑道，“人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根木头来管，您说是不是啊？祭司长大人？”边说还边对雄抛着媚眼。

“看好你手下那些骑兵还有魔物，要是走出黑之帷幕的范围，没人救得了它们。”根本不吃塔碧莎那套，雄依然冷冷得说道，“既然阿雷斯已经来了，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再呆在这里了，在他们还没有包围这里之前我必须离开。”

加尔南转身向雄行礼道，“雄大人，这里就交给我们了，您放心的去岛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