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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叶障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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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元宗心头第一念头就是『快逃!』可自己伤势未复,腿脚尚不灵便,又怎能带着无忧逃脱?

此时朱秉正满脸堆笑,道:『天骄,我也正要给你介绍两位贵客。』手指元宗、无忧两人,道:『这位英雄号为“追月”,义气豪勇,龙虎山庄一役救道宗诸派于存亡之间,可说是一位奇侠!而这位小姐仙姿绝世,身份尊贵,更是非同小可。再加上齐云派名宿张师伯。能得见如此嘉宾贵客,实乃你三世的造化啊。』。

黄天骄动容道:『三位果然不凡,请恕小子无状,有眼不识泰山,多有怠慢。』说着屈膝磕头赔罪。

张凌风笑道:『念你恭谨有加,免了吧。』。

紫元宗见黄天骄在他跟前下跪,便靠着身边的馆役,顺手将他搀扶起来。接触到黄天骄的双手时,忽感温腻柔滑,绵若无骨,不由一愣,暗想『这黄参军虽是武夫,手指却这般细嫩。』。

无忧多历惊险,此时渐渐冷静下来,心中问元宗道『怎么办?』。

紫元宗看了朱秉正一眼,心道『见机行事,寻机逃走。』。

无忧微微点头,应道『嗯,可有一样:咱们不能离得远了,否则心语术就会失效。那样就糟了』。

紫元宗毅然道『对!我们寸步不离,生死在一处,又有何惧。』。

无忧展颜浅笑,又恢复了怡然自若的神情,心道『我们不会死,要一起活着,一起快快乐乐的活着,永远永远!』紧紧握住紫元宗的手,似乎天地间没有力量能够分开。

黄天骄站起身来,道:『此处不是说话之所,各位请屈尊移驾,容小子奉茶以侍。』吩咐馆役下去准备夜筵,一面躬身为众人引路。

走进桃源厅堂,只见器物精美,陈设富丽,比之平常更加明洁堂皇。屋中央摆着几张短案,下铺牡丹团花褥垫,后列孔雀翎篁屏风。十几个九华弟子侍立两边,个个腰悬长剑,精神抖擞。

馆役将紫元宗扶至于西侧一张座子,无忧助他坐稳,自己斜依着他坐下。元宗扭头查看周遭情形,心道『朱秉正一定已经当上九华派掌门了。却不知他是如何从玄天洞出来的。』。

无忧道『是啊,也没瞧见青凤姑娘和朱雀小妹妹,但愿她们都平安无事。』。

黄天骄请众人入座,张凌风当仁不让,坐在正当中的首座上。朱秉与元宗相对,黄天骄坐了末位。一时百列果品,馆役捧来茶盘。上放着邢窑茶碗,里面是极品蒙顶石花,香馥轻浮,沁人心脾。张凌风端起来浅浅舐尝,舒了口长气,感叹道:『很多年没有喝到这样的好茶了。此次重返中原,真有两世为人之感。』。

朱秉正道:『张师伯隐居修炼多年,恰似潜龙在渊。如今功成出关,主持齐云派大小一应事体,正可光大门楣,而我道宗也将重振雄风,更胜往昔。』。

张凌风含笑不答。黄天骄不知底细,插言道:『师父,请恕天骄冒昧。小侄本不是道宗之人,但时常听我二哥谈起,说齐云道宗的掌门姓李。不知和张前辈是何关系……』。

张凌风听他提及李云舟,脸上微微变色。朱秉正咳嗽一声,摇头叹息,神色戚然。黄天骄道:『师父何故长叹,敢是小侄失言了么?』。

朱秉正皱眉道:『天骄,方才听你提到你二哥,不由令我心中刺痛,唉……』。

黄天骄吃了一惊,急问道:『我二哥怎么了?』。

朱秉正道:『你二哥,他被人害死了。』。

只听『当啷』一声碎响,黄天骄双手发颤,茶碗掉落在地,惊问道:『什么!?』。

朱秉正沉声道:『你二哥在柳林峰的八宗道会上,被人用“骨肉分离”的邪术,活生生的将骨骼从身体里扯出。』。

紫元宗一震,转脸与无忧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省悟,想道『黄天骄的二哥,正是九华弟子黄成虎!』。

紫元宗又想『黄天骄当面谈论齐云派的事,本来极难应答。朱秉正不露声色的就引开了话题,正可谓老奸巨猾。』。

黄天骄表情冷严,哑声道:『是谁杀了我二哥?』。

朱秉正道:『凶手说起来与我九华派渊源甚深,乃前任掌门之女,名叫李红莲。因误入魔道而沦为九华叛徒。在塞北荼毒生灵,专门修炼分人骨肉的邪术,因此得了名号为“白骨人魔”。你二哥为了维护玄门正气,与之力战不敌,被李红莲残害而死。』。

黄天骄低声念叨:『李红莲,“白骨人魔”……好,我记住了,待官府差事了结,我自会道塞北去找她报仇。』。

朱秉正冷笑道:『可惜你报不了仇了。』。

黄天骄道:『此话怎讲?』。

朱秉正道:『那李红莲摔落在万丈悬崖下,早已尸骨无存了。』。

黄天骄『哦——』了一声,语意中微有失意。

朱秉正微微一笑,道:『你不必失望,李红莲虽然死了,但听说她还留下两个弟子,一男一女……』顿了一顿,不冷不热的道『白骨人魔的两个弟子,如今尚留在人间。』说着嗔目一瞪,眼光凌厉如电,直向无忧射去。

无忧也正朝这边看过来,目光与朱秉正相触,便定睛与之对视,丝毫不露怯儒之意。她神态恬静,柔美中有种令人肃然起敬的庄严。那双温柔的秀眸里,没有半点仇恨和冷漠,仿佛湛蓝温暖的天空。朱秉正的眼神凶狠冷酷,好象两枝离弦的利箭,锋芒虽可夺人心魄,却消融在这片广阔的蓝天里了。

紫元宗素知无忧性情,外表虽然温静柔顺,内心却坚韧不屈。此时看到她神情恬淡,悠然若兰。紫元宗心中暗叫『糟糕』,想要拉住她已来不及。只见无忧站起身来,镇静的向众人道:『李红莲的女弟子就是我。我师父她不是坏人。』又向黄天骄道:『黄将军,你二哥确是我师父杀死的。我虽没有亲眼看见,但我知道当时黄成虎正与师父对敌交手。师父杀死你兄长自然是错的。可她也不是滥杀无辜的恶魔。』。

一时间厅堂里寂静无声,张凌风冷笑不语,紫元宗蓄势待变,朱秉正轻轻捻须,众人都以为黄天骄要向无忧发难,为他兄长报仇。哪知黄天骄望着无忧怔怔发呆,出了好一会神,然后摇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二哥不是这位姑娘杀害的,那此事与她有何干系?别说她是白骨人魔的弟子,就算是亲生女儿,我也不会有分毫冒犯。黄天骄虽愚驽蠢钝,却还不至于胡乱迁怒他人。』说罢颓然坐倒,神色甚是萧冷。

这番话说的不甚响亮,但句句掷地有声。听的紫元宗暗挑拇指,心下赞道『好汉子!没想到这位黄参军竟如此光明磊落,胸怀坦荡。他二哥黄成虎如狼似虎,心狠手毒,与他却是截然不同。』。

无忧慢慢坐回紫元宗身边。朱秉正颔首微笑,抚掌道:『天骄,你宽仁大度,正是我辈中人。成虎虽遭惨死,但有你这样的兄弟,也可含笑九泉了。方才那些话欲试你曲直,果然正直不阿,没有令我失望。』。

黄天骄勉强笑道:『多谢师父教诲。敢问我兄长的灵柩现在何处?』。

朱秉正道:『此次我带领弟子入关,就是为了护送成虎的骨殖还乡,前几天已经送到了你家中。』。

黄天骄站起身拱手道:『有劳师父屈驾奔走。我们全家深感厚恩。』。

朱秉正手一摆道:『事有机缘,若非此番远赴中原,又怎能遇见几位高人。』。

张凌风忽然插话道:『朱秉正,福寿堂在太原城里到处找寻“追月大侠,此事是不是你指使的?你此行目的,大概不是单为一个死去的弟子送丧吧?』。

朱秉正泰然自若,随口应道:『张师伯有所不知,那福寿堂早年曾受师侄的恩惠,逢年过节常派人到九华北宗朝贺,自承受北宗管辖。因此多少与我有些瓜葛。』他说的详尽,却还是没有回答张凌风的问题。

黄天骄生性耿直,当即道:『福寿堂之众作奸犯科,已被天骄尽数捉拿。师父怎地和他们有瓜葛?』。

朱秉正笑道:『想必这中间有些误会,天骄你就把他们释放了吧。倘或真的有犯法之事,我一定劝诫他们以后安分守己。』。

黄天骄断然道:『恕小侄无礼,陆登云等人是朝廷重犯,不容走脱一个。此乃国家法度,天骄不敢领受尊命。』。

朱秉正轻哼了一声,道:『真能秉持法度么?那么国家的逃犯,你都是一见到就抓吗?』说着斜斜的瞟了元宗一眼,其意不言自明。

黄天骄看了看紫元宗额头上『建武营』三字,道:『小侄是大理寺下州参军,没有少卿大人的亲笔文书,岂可任意抓人?』。

朱秉正道:『原来如此,却也说得是。』。

张凌风道:『朱秉正,你别岔开言语。方才我问你为何要指派福寿堂找寻这哑巴,到底有何用意?此事根由还未回答我呢?』。

朱秉正默然片刻,忽道:『张师伯所问,师侄自当禀明。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更为要紧:师伯可知,这次伴随九华北宗同来中原的,都有哪些道宗门派?』。

张凌风问道:『什么?』。

朱秉正道:『和九华北宗结伴的还有齐云派、龙虎派,两派门人在八宗道会上元气大损,很多人都有伤在身。承我九华派多加照护,幸得一路平安无事,此刻都寓住在天骄家里——汾州黄家庄上。』。

说到这里,朱秉正淡淡微笑,道:『张师伯,你与齐云派李师兄虽有些过节,但毕竟叔侄情深。你们久别数年,眼下终有重逢团聚之机,就请张师伯与师侄同去汾州一趟,将其中恩怨泯然化解,不知师伯意下如何?』。

张凌风不答,神色忽喜忽悲,只管低着头想心事。黄天骄心头郁闷,也不言语。紫元宗见朱秉正或硬或软,只用几句话便将二人弹压住,暗中摇头道『此人词锋暗藏,句句都切中要害。却又显得坦荡凛然,毫无虚言令色,真可谓大奸若忠,似拙实巧。』。

当下无话,一直到晚上夜筵时,除了朱秉正谈笑风声,无忧神采自如,余人都是闷闷索然。少时筵毕,众人各自回房安歇。无忧照例和元宗同宿一屋。两人关上房门,便用心语交谈。

紫元宗坐在床边,皱眉心道『看来我们这次又卷进是非之中了。有朱秉正在旁边,无疑与虎同眠,咱们总要想个法子逃跑才好。』。

无忧道『是啊,刚才我进屋的时候,看见门廊中站着好几个九华弟子。不时朝这边窥探,想必是来监视我们的。』。

紫元宗愁容更甚,道『如此一来,真是插翅难逃了。偏巧我的腿脚无力,行走不便!哎!』心里烦乱,提起拳头就向腿上砸去。

无忧坐在他身边,连忙握住他的手,温言道:『别着急。张凌风不是说了吗?你的腿脚经络渐通,会在两月内恢复,我算着日子,大概就是这十几天里。』。

紫元宗点头,轻柔的抚摸她的头发,道『我死过很多次了,并不怕危险。我只是担心你……,我宁愿万死无生,也不愿你受到一点点伤害。』。

无忧把头埋进他怀里,低低的『嗯』了一声,轻轻扬起脸来,含泪笑道:『你不用担心啊,你没有瞧见张前辈处处回护我么?还有那位黄参军,他不原意伤害我,也是好人呢!』说着,就着紫元宗的胸口衣襟擦擦眼睛,接着笑道:『你只管放心,我命大福气大,到处都有人保护,嘻嘻。』。

紫元宗见她那玉雪可爱的模样,心下稍宽,道『嗯,但愿老天保佑。不过朱秉正指派“福寿堂”寻找我,却又不知所为何事。这人心机莫测,奸邪至极,所做作为令人难以猜度。』。

无忧虽然天真无邪,不会机巧作伪,但却是秀外慧中,冰雪聪明,当即道『这不难猜。我想朱秉正还念着翻天令呢!当日他在玄天洞里,看见我师父被翻天令烧伤,而你却毫发无损。他怕翻天令也会烧他,因此不敢亲自去拿。就想让你重返玄天洞,替他找回翻天令。』。

紫元宗恍然道『对啊,定是如此,我居然没想到……』话未说完,无忧轻声叹道『哎,咱们老别说这些烦心事了,好不好?』。

紫元宗点头应道『好……』却见无忧嘴角蕴笑,欲语又止,便问『怎么了?』。

无忧双睫低垂,微带羞涩,嘟着嘴巴悄声道:『唉……再过五天,人家就十六岁啦!』。

紫元宗一拍脑袋,笑道『好糊涂,我怎么把这么件大事忘记了!……你就要是大姑娘了。』轻轻捧起她的脸,只见清如秋月,艳似玉梅,一双水晶般的眼睛澄澈纯净。紫元宗心中霍然颤动,一缕淡淡的凄伤袅悠而生。只觉的浊世无常,人间险恶,往后不知还有多少磨难困苦,而这份娇嫩纯洁的美丽又怎么经受的了?

夜去昼来。第二天一大早,朱秉正命黄天骄备马雇车,相邀张凌风同去黄家庄。张凌风正有此意,当即点头应允。紫元宗、无忧两人身不由己,自然也被『邀请』随行前往。黄天骄备好车马,又叫兵士从府衙提出陆登云等人犯,先行押解到黄家庄,自己陪同朱秉正随后而来。

诸事杂事忙了两天方才办好。到了第四天清晨,十几个仆从在前开路,朱秉正等人乘马在后,紫元宗和无忧坐一辆马车。众人一齐上路,出太原东门,沿着宁武官道,直奔汾州迤逦行去。

缓缓走了两天,已至汾州境内的平遥县。众人没有进城,就在城外京陵村中寻客栈住下,等待翌日再继续赶路。

此刻正是申时,斜阳煌煌,四月初夏天气已有些炎热。众人走出客栈,来到路边一处茶摊里,叫伙计摆开条凳桌子,搭上遮阳棚,慢慢喝茶乘凉。

坐了片刻,黄天骄起身回客栈查看马匹行李。朱秉正和张凌风有事相商,也找僻静处秘谈去了。茶摊上剩下元宗、无忧相对而坐。另有十几个九华弟子围坐在四面,不时朝两人看上几眼,显有监视之意。

四周一片安静,唯有几只黄莺在枝头啼叫。紫元宗略感气闷,而无忧性情明朗,从来不会将忧愁放在心头,见元宗皱眉,正要说笑两句逗他开怀。忽然顺着大路传来一阵歌声,语调古怪,莫名所谓,其中几句道是:。

……

世上可有不死药?

广寒宫深冷光照。

功名权禄难放手。

终究黄粱梦一觉。

世间可有姻缘好?

痴情男女鸳鸯套。

红绡帐里温柔多。

转眼荒冢寒鸦叫。

世外可有神仙道?

超脱生死灵光耀。

舍欲无求其中妙。

待我说来世人笑。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路对面一个破落道士,麻衣草履,蓬头垢面,疯疯癫癫的踉跄而来。走至近前停步站立,默默向着无忧点头,似乎在注目端详,又象在侧耳凝听。但见他双目翻白,眸?浑浊,却是个睁眼瞎的盲道士。众人不禁诧异,不知这瞎子在看什么。

那瞎道士盯着无忧『看』了半天,突然间放声大哭,却又哭不出眼泪,只是直着脖子干嚎。众人见状笑了,都说这是个疯子。只有紫元宗暗自纳罕,心里问无忧道『此人好生古怪?但我听他方才歌中词义虽粗浅,却颇有些意味,倒不全是疯癫之语。』。

无忧还没答话,那道人忽地收住悲声,朝元宗笑道:『嘿嘿,你能听出我歌中的意味,看来还算有些宿慧。』。

此言一出,元宗、无忧都是大吃一惊。紫元宗是哑巴,数年不能和人交谈,心里话只有无忧能够知晓。可是他刚在心头默念,那道人立即随口应答,竟好象也能听见他的心语。此事突兀怪异,直惊的元宗瞠目结舌,一时难明其究。

瞎道士又道:『你虽有宿慧,可惜不识天理格物,终将一生受苦。』说着手指无忧,道『此女迷惑众生,害人害己,你整日守着她作什么?岂不是自讨苦吃?方才我便是为此而哭,你还不省悟?』。

无忧听了这话,眨眨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老道长,你说谁会害人?难道是说我?』。

瞎道士嘿嘿笑答:『不是你是谁?人都说“红颜祸水,一笑倾国”。我看你姿容绝代,远胜西子、超乎王嫱。如此相貌不但会害了紫元宗,还会害无数人家破人亡呢!就称“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害人之物”,也不为过。』。

无忧又好气又好笑,涨红了脸。她不会骂人,只道:『你……你,你瞎说,我不会害人,更不会害他。』。

紫元宗在一旁呆呆出神,暗想『这人是谁?他怎知我的真名叫做“紫元宗”?!』。

一众九华弟子已笑得发软,纷纷道:『瞎子也能看相,今日咱们可开了眼界了!喂,那道士,你是真瞎还是装瞎?』。

瞎道士怪眼一翻,道:『当然真瞎,十足真瞎,如假包换!』忽而长叹口气,嘀咕道『眼前被一片树叶挡住啦,自然是睁眼瞎子。嘿嘿,一叶障目,一叶障目,倒也让我眼前清净,心中安乐……』。

紫元宗听到“一叶障目”四字,不由得心中微动,恍惚似在那里听过,可仔细思索又记不起来。

那瞎道士又絮絮叨叨的说些疯话,众人笑问:『既是真瞎,如何能看见别人长相?你扯谎也得有个谱。』。

瞎道士也笑道:『我虽看不见,但我却有几个小伙计帮忙,它们最喜七嘴八舌的争辩。刚才我听见它们正在谈论各位,因此得知详情。』。

众人闻言细看,却见道士孤身孑立于路中,前后再无旁人,哪里来的什么『小伙计』。道士笑道:『各位且不必疑惑,待老道给你们引见小伙计。』一面说,一面伸出右臂,轻轻横摆,口中低唤『来,来,来。』。

只见道路两边大树上枝叶晃动,接连飞下七八只黄莺。一只只停在道士手臂上,啼鸣婉转,此起彼伏。瞎道士左手指着小鸟,对众人道:『这些便是我的小伙计。』说罢扭头朝着黄莺,口里『唧唧嘎嘎』一阵鸟鸣,众鸟齐声应和,双方真象是在谈话对答一般。

众人面面相觑,心下吃惊,不约而同的想『难不成这道士懂得禽鸟之语?』。

无忧稚气未脱,还是女孩儿心性,见此情景不禁拍手,连连笑说有趣。道士说道:『你既喜欢,就给你玩玩吧。』卷舌呼哨,一只黄莺应声飞起,忽地落到无忧肩头。无忧撅唇轻吹口哨,也想逗弄黄莺。哪知这黄莺伸出短喙,轻轻触抵无忧的嘴唇。又收翅曲爪,缩身在她娇艳的脸蛋边来回磨蹭,低低『咿唔』婉啼,似大有依恋之态。无忧睁大眼睛,满脸惊奇,对紫元宗道:『哇!快看,这小鸟和我亲热呢!』。

道士叹道:『唉,连鸟雀也痴迷成这般模样,可见美色惑害众生,畜生也难逃其惑。』弹舌作声。那黄莺振翅而起,又飞到一个九华弟子头上,『唧唧』的叫个不住。

那九华弟子大感兴味,问瞎道士:『喂,兀那道士,你不是懂鸟语么?这鸟儿在叫些什么?』。

瞎道士回答:『它说你“生于辰时,幼无伦次,姊弟同床,**无耻。”』。

那弟子『啊』了一声,惊讶不已——原来他正是辰时出生,自幼在家常和表姐厮混,未到十四岁,已有男女之情。此事向来无人知晓,怎地忽从一个瞎道士口中说出?

那弟子红了脸,连说:『胡说八道。』。

众人见他神态尴尬,言辞含糊,就知那道士所言非假。众弟子更觉有趣好玩,纷纷也要让黄莺测算评说。瞎道士便驱遣小鸟,飞到众人的肩膀,头顶。一阵鸟鸣之后,道士讲述各人的生辰八字,往昔旧事,说的条理分明,丝毫不差。

无忧见紫元宗却在一边皱眉思索,想逗他开心,便叫道:『道长,你能不能叫你的“小伙计”,也来讲讲我哥哥的故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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